在窗户缝里透进来的明亮晨光中,张安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挣扎了会儿,她放弃了下床去拉紧窗帘的想法,扭了下头,看着身边正睡着的陈流火。
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凑近,在他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地轻吻了下,然后柔软的唇瓣慢慢往上移,贴在他新长出来的胡茬儿上。
嘻嘻……
真好……
她早就想像现在这样,像一个真正的女朋友那样,光明正大的亲他了……
贴了几秒后,她又挪下去一点,嘴唇在陈流火的下巴上蹭了蹭。
那里也有一点刚冒出头的胡茬。
“不扎么?”陈流火闭着眼,突然问了一句。
“嗯?”张安竹愣了愣。
“胡子,我自己都觉得扎。”陈流火说。
“不啊,”张安竹又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小声地说:“我挺喜欢的,反正你的什么地方我都喜欢……”
陈流火啧了一声,睁开眼,感慨道:“热恋期就是好啊,小嘴全是甜言蜜语,听着太让人高兴了。”
张安竹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捧着他的脸,“是嘛,那你也说点甜言蜜语给我听听?”
陈流火说:“甜言蜜语。”
张安竹气得用脑袋顶了他下巴一下,噘嘴道,“喂,你认真点。”
“我不会啊。”陈流火表示很为难,“我这辈子就没说过什么甜言蜜语。”
“我不管,一句也行。”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说,给我说。”
“非说不可?”
“嗯。”
“我要是不说,会怎么样?”
张安竹磨了磨牙,忽然扑过来,一口咬在他的肩上,“那我就咬你。”
她这一口咬得还挺用力的,陈流火不禁抽了一口气。
“狗啊你?”
老咬人。
“咬疼了啊?”张安竹眨了下眼,将他的衣领拉下来一点,露出了之前被她咬的那一片区域。
而后,看到上面多出了一圈牙印儿。
倒是没破皮,但仔细一看,还是挺明显的。
张安竹“哎呀。”了一声,抬手轻轻摸了摸,忍着笑说,“我发现我的牙印还挺整齐的嘛。”
陈流火:“……”
她低下头,撅起小嘴,对着那个牙印呼哧呼哧吹了几口气,才问:“还疼吗?”
陈流火其实早就不疼了,但此刻却故意说,“还有一点。”
张安竹想了想,又低下去一点,舌头慢慢地在上面转了一圈。
“现在呢?”
陈流火的呼吸顿时紧了几分。
他没回答,手扶到她的腰上,顺着往后一滑,搂住了她,然后低头,嘴唇落在她的额头上。
“张安竹,”再一点点地往下,一边亲她,一边说,“我喜欢你,好想一直亲你,这样算甜言蜜语吗?”
“算吧,哎,我还没刷牙……”她说。
“不要紧,我也没有。”陈流火含糊地回答着,同时,指尖缓缓地,从她光滑平坦的小肚子,再向上……
手掌很大,刚好一握。
他的呼吸更紧了几分。
在他的动作下,她一点点地融化……
“够、够了吧,”张安竹咬了咬唇,一把按住了他肆虐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就到这里好了。”
“嗯?”陈流火看着她。
“嗯什么?”张安竹在他的嘴角边亲了亲,“大清早的,你想怎么着啊?白日宣淫吗?”
陈流火咳了一声:“宣什么淫,我就随便摸摸……”
张安竹说,“摸完以后,是不是还要蹭蹭?”
陈流火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叹气,“你别把我想象得那么欲求不满行不行?”
张安竹手往下伸了伸,然后捏捏,“那这個怎么解释?”
“我……我都憋一晚上了我,肯定得起来啊,”陈流火无奈地说,“你别乱捏,待会儿真憋不住了。”
张安竹收回了手,在他高挺的鼻尖上轻轻弹了一下,吃吃笑道,“憋不住也没事,找我帮你呗。”
“真的?”陈流火眼睛亮了亮。
看着他的表情,张安竹愣了愣,反应过来了,把脸埋到他的肩窝里,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喂,我说的是手,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陈流火悻悻道:“没想哪里去。”
“怎么,现在只用手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她笑个不停,身子也因此上下起伏,磨得陈流火心猿意马。
陈流火叹了口气,一把搂住她,“能满足,只要是你就够了。”
张安竹笑了会儿,又在他的脖子上亲了口,才低声说,“其实也不是不行,但白天我不太习惯……而且,总得先准备点安全措施吧……毕竟莪现在改主意了,不是那么急着怀孕生孩子……”
“嗯……”陈流火犹豫了会儿,小声说,“其实,我的外套口袋里有……”
“有什么?”
“……安全措施。”
张安竹愣了愣,用手肘支起身子,神情有点儿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那个的?”
“昨天去找你的时候就顺道儿买了,就是没好意思拿出来,”陈流火厚着脸皮说,“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张安竹的确挺意外的,“你就不怕我突然反悔,不和你好了啊?那不就浪费了?”
“反正也没几个钱……”
张安竹盯着他,过了会儿笑了,“那也不行,晚上吧。”
陈流火问:“为什么非得晚上?”
“晚上能关灯啊,没那么不好意思……”张安竹说,“白天你能关太阳吗?你要能关太阳我就答应你。”
“太阳我是关不了……”陈流火咳了声:“但我可以把你的眼睛蒙起来。”
张安竹愣了愣,然后瞪大眼睛,脸颊微红地盯着他:“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变态!”
“我随便说说的……”陈流火连忙试图挽回形象,“别误会,我一点也不变态。”
“给我起来!”她恼羞成怒,抽起枕头啪啪啪地打他,“不许再躺在床上胡说八道!”
“不是说用手吗?”
“手也没了!”
“……”
陈流火大叹一失言成千古恨,忽然一伸手,一把搂住了她。
“你想干嘛,霸王硬上弓啊?”张安竹瞪他。
“不敢,就亲几下。”
陈流火狠亲了她几口,才心满意足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穿鞋一边问,“今早吃什么?”
“想吃疙瘩汤。”张安竹也坐了起来。
“那意思是让我去做了?”
“对呀。”
陈流火扭过头,冲她点了点自己的脸,“那先亲一个。”
张安竹笑了:“做个疙瘩汤也要亲?”
“不然呢,”陈流火说,“一个亲亲就能换一份疙瘩汤,多划算的美事儿啊。”
“好吧,”张安竹弯起眼,凑过去,响响亮亮地啵了他一大口,顺便把一点口水糊在他脸上,“可以了没?”
“能量充满!”陈流火对她竖了个大拇指,“等我洗脸刷牙,就给女朋友去做疙瘩汤。”
片刻后,厨房里。
陈流火正在案板前准备着疙瘩汤的配菜,张安竹晃了过来,伸手拉开冰箱看了眼。
“哎呀,忘记了,昨天还有个蛋糕没吃呢。”她一愣。
“中午吃吧。”陈流火说,“早上吃蛋糕太腻了,喝点疙瘩汤正好。”
“也是。”张安竹点点头。
她关掉冰箱的门,走到了陈流火的身后,过了两秒,忽然伸出双臂,从背后抱住了他。
陈流火的手一顿,“……你干什么?”
“我发现你做饭的样子好性感,”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轻轻蹭着,同时嗓音柔柔地说,“情不自禁就想抱了。”
陈流火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往下移了移,看着她圈在他腰间的小手,冷漠地开口,“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主动把以后做饭的任务都接过去。”
张安竹吃吃笑了,“哎呀,居然被你看穿了。”
“放开吧,”陈流火屈起手指,在她的一个手背上轻轻弹了一下,说,“我没法切菜了。”
“再抱三秒。”
她又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臂。
陈流火切完青菜,又拿了个西红柿过来,在水龙头下清洗着。
他做疙瘩汤的习惯之一就是把西红柿切成丁用油炒出汁儿,再拿来煮疙瘩汤,成汤的口味就是那种鲜酸味儿,特别开胃。
张安竹一看,连忙说:“切半个西红柿给我。”
陈流火扭头看她一眼:“干什么?”
“吃啊。”她说,“有点儿口渴了,补充下水分和维生素。”
陈流火手起刀落,切了一半西红柿给她,“馋猫,拿去吧。”
张安竹低头咬了一口西红柿,然后皱起了眉。
“哎哟,这个真酸。”
“我就没见过不酸的西红柿……”陈流火扭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整个脸都皱了,“有这么酸啊?”
“嗯,”张安竹突然飞快地凑到他面前,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带着西红柿汁儿的舌尖掠过他嘴唇,“你尝尝,酸不酸?”
陈流火砸吧了下嘴:“刚好,酸酸甜甜的。”
张安竹吃吃笑了,站在旁边,继续啃她的西红柿。
陈流火把配菜备好,又在锅里放了些油,点燃炉火开始把油烧热,准备炒西红柿。
过了片刻,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拍脑门,“靠,差点忘了。”
张安竹一愣,“什么?”
陈流火没回答,只是把炉火关掉,然后转过身,脚步匆匆地出了厨房。
等了大约半分钟,张安竹就看到他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个挺漂亮的星空图案的袋子。
她把剩下的最后一点儿西红柿塞进嘴里,舔了下指尖,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陈流火把袋子递给她,“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不过昨天没能给你,可惜。”
张安竹恍然了,接过袋子,唇角弯起了一个甜蜜的弧度。
“没事,就当今天的纪念礼物也很好。”
“今天?”
“对啊,”张安竹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脚亲了他一口,才甜甜地说,“我们正式恋爱的第一天,是不是很值得纪念?”
陈流火想了想,“不对啊,我们正式恋爱不应该算是从昨天开始的吗?”
张安竹:“……你真会扫人兴。”
陈流火:“好好好,你说今天就今天。”
张安竹:“你这人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
“……”陈流火乜了她一眼,“那你要我怎么说,你给个标准答案吧。”
“笨蛋,你应该说,在女朋友的面前,原则什么的不重要。”
陈流火从善如流:“哦,在女朋友的面前,原则什么的不重要。”
“乖。”她一只手抱着袋子,另一只手摸摸他的脸,笑嘻嘻地说,“你继续做疙瘩汤吧,我去拆礼物。”
陈流火看着她蹦蹦跳跳出去的背影,笑了一下,再次拧开炉火。
西红柿炒好,再在锅里加水。
等锅中的水快煮开的时候,张安竹回来了。
她抬起白玉般的手腕,将上面的手表在陈流火的眼前晃了晃。
然后,喜孜孜地问,“怎么样,好不好看?”
陈流火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好看死了,我的眼光真好。”
也不知道是说他挑表的眼光好呢,还是别的。
“可惜,”张安竹又说,“你怎么不给我买个和你那块一样的啊,还可以做情侣款呢。”
陈流火说:“当时没想到,而且我那个款式也不怎么适合女孩子戴。”
“我觉得挺好的,黑黑大大的很酷。”张安竹说,“不过,这块也很好,我也喜欢。”
陈流火笑了,“订的表带和我的款式一样,也算半个情侣款吧。”
“嘿嘿……”张安竹弯起眼,抬起手,对着窗外的阳光,认真地端详着表,“我看到了,表带里面还刻了个竹子,还有我名字的缩写,太棒了,我好喜欢啊。”
陈流火瞥了她一眼,见她目光明亮,红唇弯弯翘起,对这份礼物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心情也分外愉快。
“你喜欢就好。”
“煮开了。”张安竹指着冒着白气和水泡的锅,提醒道。
“嗯,下疙瘩了。”
陈流火拿起之前就做好的面疙瘩,沿着锅边慢慢倒入水中。
张安竹蹭过来,故作陶醉地对着锅吸了口气,然后说,“好香呀,好贤惠呀。”
陈流火:“你再说贤惠两个字我翻脸了。”
“好……好居家呀。”
陈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