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牌店里。
“胡了!明杠,自摸清一色!”方容得意地喊了一声,双手把面对的麻将推倒在桌面上。
桌上的几名麻友纷纷摇头叹气。
“怎么回事啊,方姐今天的手气这么好。”
“就是,自摸好几次了。”
“我还一把都没胡过呢……”
尽管小赌怡情,几人玩得只是两块钱一番的娱乐麻,这一下,也得掏十几块钱出去了。
“前几天都是我在输,这叫风水轮流转,来,再来。”方容正乐滋滋地洗着牌,忽然接到了陈流火打来的电话。
她随手接通,“喂,什么事啊?”
听到陈流火说出的话,猝不及防之下,方容手里的一张麻将掉到地板上,她却连捡都顾不得捡,只是抱着手机嗓门儿响彻整个棋牌室地喊了一句。
“真的?!”
在得到了那边陈流火肯定的答案后,方容咧开嘴,噌地站了起来。
“下次再玩,我有事要先走了!”她满脸春风地朝众人说。
“不是吧,刚赢了就要走?”
“连八圈都还没打到呢。”
“方姐不地道啊。”
“我真有急事,下次下次。”方容说。
“什么事这么急啊?”有人问。
方容的嘴都快咧到了耳根,笑得无比灿烂,“我儿子打电话说,我儿媳妇怀孕了!现在我要去看看儿媳妇的情况!”
“哎哟,难怪方姐今天手气这么好,原来是有大喜事。”
“确实应该赶快回去。”
“恭喜恭喜啊。”
“看样子方姐就快升级做奶奶了。”
麻友们也纷纷送上祝福。
到了陈流火和张安竹的小家,一见到张安竹,方容就兴高采烈的凑到她身边,嘘寒问暖送关怀了半天,还低下头,去张安竹的肚子上听声音。
接着,她一脸夸张的叫道:“我听到了!在叫我奶奶!”
“妈你是不是想孙子想出幻觉了,这会儿它还只是个胚胎呢,”陈流火从方容特意拿过来的一堆水果中挑了一些出来,准备去厨房切出来吃,“连嘴巴可能都还没长出来,还能叫你奶奶?”
“就你会说话,就你有嘴巴!”方容瞅了他一眼,“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否则拧掉你耳朵!”
陈流火“嘿嘿”笑着,去厨房切水果了。
方容又拉着张安竹去沙发上坐下,一脸慈爱地握着她的手,“小竹啊,怀孕以后就别天天跑步了,孕妇运动要适量……家务也要少做,太辛苦了,都交给陈流火吧,想吃啥用啥就直接说,妈给你买……对了,从明天开始,我每天炖点汤给你送来,补补身子。”
“别瞎折腾啊妈,”陈流火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里出来了,“在医院医生交代过,即便是孕期也不能摄入太多热量,产妇体重过重的话,不利生产。她想喝汤的话,我也会给她炖的。”
“就几碗汤而已,能有多少热量啊?”方容瞪着他,“还有,我是炖给小竹喝的,又不是给你喝的,你瞎发表什么意见?”
“妈是一片心意,我很愿意啊,”张安竹笑笑,“不过真要每天送汤来的话,也不方便,要不隔個两三天送一次吧?”
“我就知道。还是小竹比较听我的话。”方容眉开眼笑。
“好了,你们吃点水果,”陈流火把一盘切成片的苹果放在桌上,“我去做饭。”
吃饭的时候,方容还翻着两人从医院带回来的孕妇注意事项小册子,突然她瞅到几行字,连忙说,“你们看,这里写了,孕妇要少接触电子产品,什么电脑、电视、手机、平板……都有辐射,可能会影响到胎儿的发育。”
陈流火,“嗯,我们知道。”
“可小竹码字不是天天得对着电脑吗?”方容的语气有点儿担忧,“还是说,这几个月暂时不写了?”
“哦,我们商量过了,”陈流火给张安竹夹了一个基围虾,才说,“她把大纲细纲口述给我,我来帮她写。”
两人对彼此的文风都很熟悉,稍微模仿一下问题不大。
加上他最近书完本了,也比较空,一边帮她写,还能抽出时间给新书存个稿啥的。
闻言,方容松了口气,翻着小册子,继续念。
“还有,每天要记得补充维生素和叶酸啊,这些能帮助胎儿发育。”
“知道,医生都开过了。”
“不要剧烈运动,也不能一点都不运动。”
“放心,我们有数。”
“还有……”方容顿了顿,还是把那几行字念了出来,“怀孕的前三个月、后三个月都要避免同房,同房是啥意思,你们知道吗?”
陈流火和张安竹愣了愣,而后,同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咳咳咳咳!”
方女士慌了神,连忙将小册子丢到一边,伸出手轻轻拍着张安竹的背,满面关切,“小竹你怎么了,是呛到了吗?”
半天后,张安竹才止住了咳嗽,抬起微红的俏脸,摇了摇头。
“没事了。”
陈流火则是叹了口气,“妈,你没事突然念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们没注意,看漏了这一条嘛,”方容絮絮叨叨地说,“莪知道你们年轻人火气旺,不过这怀孕是头等大事,再想也得忍着,前面几个月一定要克制再克制……”
“妈你够了!”陈流火很无语,一把将小册子夺了回来,“这些东西我们都知道,不用你操心,赶紧吃饭吧。”
半个月后。
陈流火陪着张安竹去医院复诊。
做b超的女医生很和气,对着b超图片指给两人看哪儿是孕囊,卵黄囊、胎芽及胎心管——虽说陈流火和张安竹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依旧很开心。
其他检查也一切正常,医生交代他们下个月再来。而后,在医生建议下,陈流火又花几百块买了个胎心仪。
等胎儿满十二周后,就可以听到心跳。两人可以在家里用胎心仪来随时注意宝宝的情况,这样更安全,然后每个月再到医院做一次常规检查就可以。
这段时间里,两人早上常规的跑步改成了一起在公园散一个小时的步,再吃早饭。
回来后,陈流火在书房码字。张安竹一般是窝在他旁边的小沙发里看书,偶尔和他聊上几句。
吃过午饭,等方容来了,陈流火便去学车,张安竹则是和方女士一块儿留在家里,在院子里伺弄一下花花草草,和芝麻玩会儿,再做半个小时的孕期瑜伽,这样能保证一定的运动量,维持身形又不至于太过激烈伤到胎儿。
等学完车,陈流火再顺道去餐厅帮把手。毕竟最近周敬也在准备和薇妮的婚礼,也非常忙碌。
差不多到傍晚,他便回去陪张安竹。
这期间,张父张母也来了江城一趟,还带来了不少张安竹爱吃的襄城小吃。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
一切都很顺心。
除了一件事。
这天晚上,临睡前。
躺在床上,张安竹对陈流火说,“老公,我后背有点痒,帮我挠几下。”
“哦。”陈流火应了一声,他帮她挠后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很是驾轻就熟地扯起了她的睡衣,用手力道不轻不重地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挠了几下,“这里吗?”
张安竹闭着眼指挥:“再往前点,对,再往左往下一点,哎,下过头了,再往上……”
陈流火的手按照她的指挥,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轻忽重……
过了会儿,张安竹总算满意了,“好啦。”
陈流火却没停下,而是往前探去。
“老婆,最近你文胸是不是有点紧了啊。”
张安竹没做声。
陈流火故意问:“怎么了??”
突然,张安竹转过了身,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顺手一带,让他躺了下来。
“干什么!”陈流火吓了一跳,生怕压着她,身子条件反射的一缩。
“继续啊,”张安竹抬腿往他的腰上一盘,眼睛水汪汪地瞟过来,“还没过瘾呢。”
陈流火连忙压住她开始乱动的手,啧了一声,“你别乱来啊,现在才两个月呢。”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她的呼吸变得渐渐不平稳起来。
没等她说完话,陈流火就打算坐起来,“别闹,再这样我去那边睡。”
“不许跑,我生气了啊!”张安竹又抬腿往他腿上一勾,压紧了,还蹭了蹭。
陈流火无奈道:“乖啊,待会儿得难受了。”
“有人性没有了,不是你先耍流氓的吗?”张安竹看着他,一脸不悦地说,“摸摸捏捏的,撩得别人火气都上来了,再说这种话,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陈流火表情凝了凝,叹气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动手动脚。”
他一只手抱住她,另一只手轻柔无比地放在她的小腹上,似乎怕碰伤了她一般,“好老婆,为了咱们的宝宝,忍忍吧。”
张安竹静了一会儿,在他大腿上用力拧了一下:“算了,不摸就不摸,睡觉。”
“嗯,睡觉吧。”陈流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伸手关掉灯。
“还有多久到三个月?”张安竹突然问。
“二十七天。”陈流火答。
张安竹轻轻笑了两声,“记得这么精确啊。”
“嗯。”
“是不是也憋挺久了啊?”
陈流火叹了口气,“你说呢。”
“你不是会去厕所解决的吗?”
“自从和你以后,我都很久没去过厕所了,手艺生疏了不少,”陈流火说,“这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张安竹乐了,“这句话还能这样用啊?”
“过奖,过奖。”
……
转眼又过了大半个月,来到了三月底。
这天中午,两人再一次从医院孕检回来。
“待会儿想吃什么?”陈流火开了门,进去后一边换鞋一边问身后的张安竹。
张安竹却没有回答,只是把门关上了,然后才扭头看着陈流火,说了句,“已经满三个月了吧?”
陈流火愣了愣,“什么?”
“我是说,”张安竹清了清嗓子,“今天应该已经怀孕满三个月了。”
陈流火“嗯。”了一声,“怎么了?”
问完这句,他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做吧。”张安竹说。
简洁明了,言简意赅。
陈流火犹豫了下,摇头,“不急,再等几天才稳妥。”他拿起消毒啫喱,对张安竹说,“手伸过来,我给你挤点。”
张安竹没说话,看着他。
“怎么了?”陈流火拿着瓶子问。
“都满三个月了,我不想等了,”张安竹不紧不慢地说,“我告诉你,今天你愿意我就做,你不愿意……”
“怎么样?”陈流火马上问。
“那我就来硬的了,”张安竹哼了一声,一把撑着他身后的鞋柜,狠狠盯着他,“我告诉你,反正今天你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姐要弄到你哭为止。”
陈流火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更合适眼前这种状况,一时间脑子乱成了一团。
等会儿,两人这男女角色是不是搞颠倒了?
“去洗个澡吧。”张安竹一伸手,很干脆地把陈流火的外套拉链拉开了。
陈流火看着她。
“你要不洗澡我也没所谓的啊,反正昨天才刚洗过,我没你那么爱干净,也能勉强接受的。”张安竹说完,直接出手,把他身上的外套扯掉了。
陈流火回过神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扑了过来,重重吻在了他的脖子上,手搂着他的腰,接着义无反顾地往下。
“这么急啊?”陈流火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急死了,我是急急国王。“张安竹含糊地说。
陈流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行了,先去洗澡吧。”
这个澡洗得很快,接着,两人就直奔战场。
张安竹侧躺着,陈流火从身后搂住她。
房间里的喘息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温度一点点升高,皮肤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过了会儿,两人的身体都慢慢放松下来,呼吸也从急促变成了平缓。
躺了几分钟后,陈流火抬起手,一下下地摸着张安竹顺滑的黑发,轻声说,“行了啊,我抱你去洗洗。”
“嗯。”张安竹闭着眼,慵懒无比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