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深先去找老李,将敌人抓走苏联飞行员之事上报总部。
然后来义正安鸡公煲店找到赵义麟,给他一个地址和钥匙,要求在两天之内,运过去200枚手榴弹,500公斤炸药,5把冲锋枪,一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再加那门M35迫击炮和所有炮弹。
赵义麟爽快答应了,问他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韦深说执行任务,匆匆离去。
他给成功述约定的死信箱留了见面的信息后,回到家已经6点多钟,沈婉莹正在做饭。
韦深要帮忙被坚决地推了出去。
他趁机写了一会稿子,边写边庆幸这不是网文连载,否则自己这段时间多半就要断更,肯定被读者骂死了。
吃完饭,韦深提出来要去看电影,沈婉莹很高兴,两人又去了大光明,看了一部《新地狱》。
熄了灯光后韦深把一张纸条贴在座椅下,开始认真看电影。
这部戏是国夏影片公司制作,片头制片人是刘钟豪。
韦深一愣,这不是购买自己小说版权的,那个制片联盟中的一家公司吗?
主演是大明星周旋,但剧情相当无聊,说的是三個年轻女人因为躲避战乱逃到魔都,认识了四个男子,成为好友(当然是纯洁的那种)。
他们租用的房屋后客堂一家人相当凄惨,已断炊三天,子女嗷嗷待哺,只见年轻女人和一对重病的老夫妻,不见男人。
询问得知男人正在从军报国,于是到市中心广场合演露天戏筹款救济,拿到钱回来准备接济这家人,听到哀哭,原来这家人病重老父死了,老母也不堪生活和病痛折磨自尽了。
七人将所有钱送给了年轻女人后离开了这个地狱,奔赴大后方。
立意当然是好的,把日本人封锁下的魔都比作地狱,可这情节......
韦深感觉如一杯白开水,寡淡无味,另外其他槽点也太多,无从下嘴。
沈婉莹倒是看得悲悲切切,不停抹眼泪。
韦深决定下次还是看《火烧红莲寺》下一集为妙。
这片子拍成这鸟样,他又对自己《小刀杨番》的前景不太看好,不过反正拿到了版权费,管他卖不卖座都跟自己没了关系。
看到后来,韦深失望透顶,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沈婉莹的身上。
她哭泣的样子好让自己心疼。
韦深一会儿给她擦擦眼泪,一会儿又握着她的小手,凑过来在她脸上亲一下,偶尔朝耳朵里吹口气。
沈婉莹有些高兴又有些害羞,不停左右查看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两人。
“这里这么多人......平安怎么这么大胆?”沈婉莹脸直发烧,心里不停嘀咕。
“还好坐在最后一排。”
“不过,他是......真喜欢我,无时无刻不想同我亲近。”想到这她又有点喜滋滋的。
看完电影,把沈婉莹送回家,韦深又急匆匆来到华茂饭店。
“陈先生,好久不见了,您要回来开房了吗?”门童认识韦深,他还以为是在这里发生的凶杀案把这位长租客给吓跑了呢。
“我从来没退过房啊!”韦深笑道。
“啊?为啥?”门童张了大嘴,这里一天房费就是五六美元,居然还有不退房的?
“太麻烦了。”
门童一边为韦深拉门,一边暗暗咋舌,这真是个大老板!
韦深在大厅居然碰到了饭店经理,对方今天值夜班,看到韦深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询问为何这段时间不过来。
韦深一概以担心安全为由解释,对方一脸抱歉,说可以考虑免费延长一个月的租约。
谢过对方,韦深称过来取一些东西,同对方告辞,走上二楼。
左右观察下无人,在玻璃角落写下了一串小小的数字,然后到房间随便取了身衣服。
他离开饭店,快步走到四马路的原初书店旁,看到了老李的记号。
赶到接头地点南北货商店,这里早就关门了,老李也没有人影,于是又去死信箱查看,果然发现了老李留下的纸条。
总部命令只有寥寥两行:“不惜一切代价,尽快营救出苏联飞行员。将告知浙东大区和浦东特别行动大队予以配合。”
他撕掉纸条分散扔掉,叫一辆黄包车赶回了白尔路。
走上二楼卧室,沈婉莹侧卧在床上,秀发如丝绒般散落在枕边,蚕丝薄紧紧包裹着她的身体,露出优美的起伏线条。
韦深上床,掀开被子。
看着妻子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的曼妙身段,轻轻搂住,在她柔美的脸庞轻轻一吻,慢慢地躺下。
睁着眼又把行动方案过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才闭上眼。
心想康帕尼亚能不能搞定马里奥兄弟呢?
上一次给康帕尼亚送情报是10月底,现在才12月初,不过一个月,他应该没有等着急吧。
......
康帕尼亚很焦虑。
大鸟的情报神准,11月底苏芬战争果然爆发了。
独国的施耐德当天就打来电话表示钦佩,非常期待下一次的交易。
当天晚上,邦迪先生和飞奈斯先生请他去跳舞场消费。
三人兴高采烈地喝花酒,把6瓶洋酒喝得底朝天后,邦迪和飞奈斯看康帕尼亚有些醉了,试图趁机套出他的情报来源,说愿意为此支付20万鹰磅。
可是康帕尼亚凭借一丝最后的清醒和顽强的意志,乌里马里说了一段意大利的谚语后假装睡着了。
他半睁半闭地偷眼看着两名特工无可奈何地抽烟,心里冷哼。
想套关于大鸟先生的情报?
只出价20万鹰磅?
做梦!
得到的东西越珍贵越害怕失去,喝完花酒回来后康帕尼亚再次陷入了焦虑。
上一次的交易几乎没怎么付出,收益全归了自己,付出的不过是没花几个钱的武器,虽然自己给出的远超对方要求。
但自己是否应该放一些鹰磅在武器箱子里呢?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难道一个顶级的情报大佬会搞不到这点武器,搞不清这些武器的价值?
对方讨要武器的目的,说不定是大鸟先生给自己一次改过自新、验证人品的机会——针对自己以往贪婪的补救。
看来自己昏了头,情报圈子怎么可能不等价交换?
大鸟先生会不会就此中断联系?
这两天他简直辗转难眠,觉得自己是个笨蛋,为什么当时没有想到?
大鸟先生不是伊大利人!
这点他可以肯定,伊国人要钱向来直来直去。
康帕尼亚焦虑到无法入睡,更没有心情出去花天酒地,天天就在宾馆里守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华茂饭店员工中已经有了个绰号——“走来走去先生。”
每天坐电梯到二楼,然后在丰字廊里来回地走一圈,坐电梯上楼,过半小时又下来走一圈。
所有的商店店员都认识他,慢慢地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个绰号,都觉得很形象。
后来饭店经理也觉得很奇怪,康帕尼亚先生以前很喜欢出门,怎么最近几天都不出门了?
他还特意上楼拜访,表达了对这位长期租客的关切之情,询问是否需要请医生上门?
康帕尼亚的掩护身份是伊国义品洋行的高级审计调查员,于是找了个不错的理由,说自己这段时间要等洋行欧洲总部电话,所以无法离开酒店。
但是自己需要运动,所以只能在酒店里动动。
半夜,康帕尼亚又来二楼走,走廊里柔和的灯光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写在角落里的数字:26,3,17-7。
他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左右看看无人,走过去再看一遍,然后擦掉。
“今晚上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康帕尼亚心里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压力好大。
不过现在他终于放心,大鸟先生超级大气,根本不在乎。
12月5日早上。
康帕尼亚下楼朝外走,碰到经理时满面春风地同对方打招呼。
“康帕尼亚先生,日安。看来您已经接到了总部的电话。”
“是的,日安!”他微微抬帽致意。
大光明电影院3号厅。
灯光已经熄灭,大屏幕上打出字幕《新地狱》,康帕尼亚连忙在座位下摸索,果然有一张纸条。
他猫腰走出放映厅来到厕所,展开纸条,上面几行英文。
“独意志正在制定入侵挪威的计划!预计战争将在半年内打响。”
“此条情报不收费,但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康帕尼亚摈住呼吸,心中狂喜,这条情报鹰发都会出高价,自己可以承诺只卖给两国,价格必然要往上提。
相比这条价值巨大的情报,大鸟让自己去做的事情真是微不足道,只要在后续约定的日期,设法让伊大利马里奥兄弟营不得出动。
大鸟要干什么康帕尼亚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对方的要求必须满足!
这不就是一块表的事儿吗?康帕尼亚乐开了花,他脑袋中闪过了帕斯托雷少校那双狡黠的双眸。
当然,还得为少校先生准备好托词,这也很容易,自己带一车酒过去,请所有马里奥兄弟们喝一杯。
即便有天大的事,又会有哪个正在喝酒的伊大利人愿意放下酒杯,出去干活呢?
另外,大鸟先生又给了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得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