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红色的星辉下,照耀着路远那张坚毅且干净的面庞。
路远双目中,闪着与这片猩红世界不相称的光芒。
自次被羽衣门追杀,经历生死一刻后,路远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穿越以来,他总是端坐在云端,与努力活着的芸芸众生相比,总有那么一些不真实。
总有那么一点提防,或者说,没有融入。
可自从次,他这方孤舟,在时间长河里挣扎求生,溅了一身狼狈后,他才发现,他已无法如从前那般,能那般轻易的接受自己离开这超凡世界。
他有许多羁绊,他有许多因果。
他如那天坠下的彗星,已在这方世界炸开了巨浪。
即便他如何不承认,经历了这般多,他其实,已在这些世界扎了根。
前世已如梦境,眼前才是真实。
他需要活在这真实的世界。
需要在这真实的世界,发光发热,不被泥土草木所掩埋。
路远一扫往常那漫不经心,眼神中露出的坚毅,看得萧雪都痴了。
她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这个强壮男人的面庞。
不过,就在她指尖将要触及之时,她的衣袖被人拽住,用力向后拖了一步。
身后是萧恒忍无可忍的声音:
“雪儿,你要做什么!”。
萧雪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动作是多么孟浪与唐突。
她脸羞的,比身的衣袍还要红。
掩着面,小跑回到萧三姑的身边,抱着萧三姑的手臂,不敢抬头。
萧三姑面色古怪的瞅了瞅路远,又瞅了瞅自家萧雪,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而萧恒,则是狠狠狠狠的瞪着路远。
他只觉得,自己追求多年的女神,就要被这无耻之徒的花言巧语骗走了。
他那个后悔啊!
早知道就不要当个舔狗老实人,找几个此道前辈也学几句油嘴滑舌,雪儿早就跟了他了,又怎会被外人骗了去!
他怒瞪着路远,仿佛今日才识得,这家伙,竟是这般危险之人!!
路远视线在那埋进萧三姑手腕的萧雪身停留一息,露出了一抹笑。
便回转身,背对着后边的人,盘走在船头,闭目养神起来。
他已不惧因果,但也必须要有沾因果的能力。
在这方世界,若想要保护依靠自己的人,他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他必须,快速的走到这方世界的最巅峰!
闭目盘坐,心思也在想,如何才能,获取到更多的资源,依靠“深蓝加点”的超能力,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其身后不远的萧退之,目露鄙视。
这路远,绝对不是靠谱之人。
他们这条船,就是为了泡妞!
即便他知道,路远是殿下带来的人,他依然如此想。
今天用花言巧语哄骗萧雪,明日他就敢哄骗殿下,吃那软饭!
他绝对是这般想的!
不然如何会跟着殿下来大炎城!
此等无耻狂徒,怎能指望能够有那责任心,保护他们大炎城的同僚?拯救其他的同胞?
关键时刻,还得自己来指挥作战,才可放心。
有些猩红的月辉下,这艘大炎城的飞舟,如火焰一般,划破沼泽的天际,照亮了一片。
日起日落。
已是过去七日。
这艘大炎城的飞舟,飞过了几十万里。
终于从那无边沼泽飞了出来,来到一座如明镜般的巨大湖泊。
青色的湖泊,完全望不到尽头,几如海渊。
湖下清彻,可见水草与游鱼,并不太深。
水无风,偶有波光,时不时有水鸟在湖啄一些小虫。
飞舟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不过,飞舟行入湖泊后,便落了下来,在水航行。
有人手持一杆草青色的帆,以很是玄妙的方式,在湖泊点了十几下。
一道道有些像符文的水波,在湖面荡起,向四周扩散而去。
但这些波纹,未行多远,就落入湖面下,在水下越隐越深,很快便消失不见。
路远站在舟头,看着那些消失的波纹,有些猜测。
而站在其身旁的萧雪,向路远讲解道:
“这是我们与大湖城的联络方式。
大湖城,位于湖面之,但行踪却是飘忽不定,经常移动,是以,几乎没人能确定大湖城的准确位置。
这也是大湖城在这诡域里的生存方式。
这大湖旗的波纹荡起,快则几刻,慢则数个时辰,大湖城便会有回音。
到时候,我们顺着大湖旗指引方向,就能找到大湖城。”。
路远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只是放开了感知,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每一处动静。
诡人门派,已是对各大城进行围猎。
大炎城遭了围攻,这大湖城,未必就能够幸免。
若是那城正在被攻击,估摸着,这波纹,是不会有回应的。
他们来此的目的,也是为了帮助大湖城。
所以,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大湖旗,还得自己找。
这艘大炎城的飞舟,载着这数十号人,破开了湖面,在这方巨大的湖泊快速航行,搜索着大湖城的位置。
时间过去了半日。
大湖旗,仍还没有任何指引。
大炎飞舟的所有人,此时都站了起来,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紧张。
大湖旗,依然没有回应。
很明显,大湖城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要么是正在被围攻。
要么是发现了敌情,隐藏了起来,完全不敢暴露踪迹,才会无暇回应。
不论是哪种可能。
能逼得大湖城不敢做声,那这些诡人,实力绝对不弱。
而他们随时都可能与这些诡人遭遇。
这个时候,即便他们是心怀大义,也免不得有些紧张。
路远面倒是平静。
他一个斗尊强者,不可能敌人还没见到就被吓着了。
再说了,他袖子里还藏着萧萱儿给的那枚破空符。
随时都可以召唤大佬登场。
他怕个球。
不过
路远此时眉头轻轻一挑。
稍微感应了下,嘴角勾起,也未做声。
就这般站在舟头,平视着飞舟划过的前方。
静静的等待飞舟向前破浪。
等待着他感到的。
即将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