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这般无礼,明华真人却什么也没说,只向下一看,见下方虽然洪水平息,但依然有大半积水残留,随手祭出一个长颈琉璃瓶,瓶口朝下,地面积水顿时倒卷着被吸了进去,不消片刻,已显露了地面。
做完这些,明华真人衣袖一甩,带着金鼎转身消失不见。
有不知名号的老妪出手,地面上的水患渐渐平息,另处积水,明华真人解决,一场困境,就这样悄然消弭。
这一天,风卷狂云,雷霆嘶震,电闪雷鸣,原以为只是天象惊变引起的一场水患,没想到是灵兽所为。
风雷雕离开万兽山游玩,来到这里遇暴雨天的风雨雷电,有所顿悟,才有了之后的暴雨不停,风雷震颤,然后给地面的人带来无数灾难,及至其顿悟结束,濒临突破边缘,立刻向云州万兽山回返。
这回程中,遇到金光门弟子查探天象缘何为此,将其打伤,然后引出金鼎真人。
风雷雕是五雷真人灵兽,灵兽突破自然有所感应,于是疾驰而来,再之后引来金光门太上长老明华真人和那不知名老妪。
那老妪不知什么身份,随手显露一门天罡大神通,一身实力非同小可,更是让五雷真人直接退避三舍,连灵兽被重创也不敢置一词,至于明华,亦是不被其看在眼里。
今日这一番兔起鹘落,着实惊人,种种意外都令人难以想象。
那遮天蔽日般的雷电、人剑合一的剑术、点石成金和划江成陆大神通,每一样都是围观修士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修行的魅力在李元眼前绽放的淋漓尽致,原来修为高了举手投足便是改天换地般的能力,仿佛自己便是天地间唯一的神,如何不令人心驰神往。
“变强,一定要变强!”李元暗暗下定决心,将眼中的惊眩抛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之色。
地面上的人们久久无语,半天才有人散去。
这是,一阵狂风不知从哪吹来,将空中连绵不知多少里的阴云一口气吹开,天边有灿烂的红霞洒落大地,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金红好看。
原来已是夕阳西下。
法明笑道:“无论见过多少次,李观主的风法总是让人惊羡。”
“大师过誉了,”李元收回手,略有几分疑惑的问:“不知大师可知最后出现的那位前辈是谁,竟这般潇洒,将其他人全无视了。”
山阳道人也转头看来,一同有几分好奇。
佛门常常会有论佛大会,遍邀高僧大德,消息一向灵通。
法明脸上带了几分郑重,说道:“如若老衲所料不错,那位应当就是麻姑山的化神前辈元昙真人。”
李元恍然,随即又有几分疑惑,大家都知麻姑山与金光门并列,也有一位化神境修士,可同为化神境,为何五雷真人与明华真人这般小意尊敬?
法明一句话解了疑惑,他道:“紫阳剑宗的紫霄子与元昙真人曾是道侣,二人早年因故分开,但……”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天下门派无数,而紫阳剑宗绝对稳居前三,且它是剑派,攻伐手段犀利无匹,这位紫霄子曾以化神境的修为,逆败炼虚前辈,震惊整個修行界,可谓古往今来剑道第一人!
要知道,化神境与炼虚境之间的差距绝对不是培元境与灵台境那般细微,而是涉及了对大道的感悟,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二者之间的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但这位紫霄子偏偏创造了这样的奇迹。
因此,元昙真人虽已与其分别两处,但谁知紫霄子是否会为其出头,面对这等人物,五雷真人怂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实力最重要。
李元没再说什么,收起悬在一旁的凝水珠和黄皮葫芦,向各自里面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随即道:“大师,道长,此间事已了,贫道这便回去了。”
“李观主救苦救难,若是县城百姓得知,必然要传诵真名,以作供奉。”法明微一躬身,以表敬意。
李元忙避开,“此次之事乃是大家合力而成,非是贫道一人之人,大师此言可是捧杀了,依我看,此次除了几位高人外,当是山阳道长居首功。
我等只是起些辅助作用,若非道长总览全局,以名望号令县中诸修,怕是那大湖和两条长河的挖掘不会那么顺利。”
山阳道人捋着胡子没有说话,但面上的表情却是这个意思。
法明看了一眼,随即笑道:“李观主所言甚是,道长自居首功。”
闲话几句,这时法汉带着一众静宁寺弟子过来,法明这才道:“此次全县境内不知死伤多少,老衲这便先回去,准备施粥救济等事,有缘再见。”
“大师慢走。”
法明也不飞行,带着一众弟子二三十人向静宁寺而返,看他们的身影位置,隐隐成某种阵势。
山阳道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屑一笑,转身离去,很快消失不见。
“走了。”
“道长慢走。”
李元本来想先走,谁知自己成了最后走的,看着他们离去,不觉一笑。
方才为护县城,众人齐心协力,不过半日的光景,就彼此提防起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果然奇妙。
他也不多停留,打开聚阴伞,从怀中掏出古婆婆,三人离去。
方才五雷真人斗法,雷声阵阵,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极大的克星,尤其是古婆婆,刚刚经历雷劫,更是惧怕,便都被他护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李元一边说着她们躲起来之后的事,一边不住的观察下方百姓。
洪水让云川县境内多出一个大湖、两条河,十里坡一带变为荒凉之地,除了占据了几分农田外,对普通百姓影响不大。
但是连日来的积水,不但让今年的粮食毁于一旦,还不知压塌、泡毁了多少房屋,又有不知多少百姓在此灾中丧命,只听下面一阵阵的哭嚎便能知道了。
这是遭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