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为什么还要专门来告诉俺快要死的消息啊?这是什么整蛊节目吗?”两仪织抱怨道。
“虽然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在我的眼中你的前方一片黑暗,只有梦还活着,我无法拯救你。”观布子之母遗憾的说道,但她并不为此感到悲伤,在她漫长的人生中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两仪织能在死去之后将自己的梦遗留下来,已经算得上是好结局了。
“这样啊,那听起来还不赖。”两仪织听了观布子之母的话后有些意外,随后脸上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着观布子之母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是吗,那就好……”观布子之母看着两仪织爽朗的表情有些沉默。
“那你又是来干什么的,大明星?”两仪织又将目光投向了白痕,从最开始的白痕与观布子之母的对话中他知道白痕才是专门找自己的,不禁有些好奇他又是为何来专门等在这里。
“只是闲的没事干所以来看看你罢了。”白痕这是大实话,总不能两仪织都马上死了他人都还没见过吧?
“啧,你这种人真是没意思,俺不喜欢。”两仪织收回了看向白痕的目光转头就走,对于白痕这种目的不明的家伙他一向是敬而远之。
“如果只是来看他,为什么要专门挑在这个时候呢?他的死与你有关吗?”观布子之母对白痕发出了疑问,在他看来白痕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行为举动也十分异常。
“你可以猜猜,或者是亲自来趟一下这个浑水。”谜语人白痕露出了让观布子之母捉摸不透的笑容,而后也同样的离开此地。
观布子之母隐藏在面纱之下的脸色几度变换,思考着白痕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是为了两仪家的仪式而来还是说真正的目的其实是自己?
拥有着“绝对未来视”的观布子之母极少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样麻烦的情况,往常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离她这双“神之眼”的观测,但是同样有着预知未来能力的白痕却是她所不能直接观察的存在,甚至观布子之母透过其他人的未来间接观测白痕也无法做到。
“唉,还真是一個惹人厌的臭小鬼!”观布子之母烦躁的骂道,对于白痕发出了强烈的谴责。
白痕则是心情愉悦的走在了大街上,像观布子之母这种能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的人戏耍起来比普通人还要容易,也有意思多了,越是对于自己能力过分自信就越是会陷入预料之外的危机。
光是无法观测到自己的未来且自己目的可能是观布子之母自己这点就足够她头疼很久了,白痕也没有打算继续欺负老人家,反正就算是她打算以两仪织为突破口探寻自己的目的也只会发现荒耶宗莲,而以她的“绝对未来视”就算是碰上了荒耶宗莲也足够性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不过荒耶宗莲对自己目标和计划外的事物也很少感兴趣,要是不出意外的话那想必是不会出现意外的,要是出现了意外那么按照不出意外就会出现意外的原则也是正常情况,也称不得上是意外。
所以,稳了!
“哟,你好啊。”带着果篮的白痕推开了病房的房门,对那位看着窗外怔怔出神的少女打着招呼。
“你是那个有名的占卜师?”病床之上的瘦弱少女听到了白痕的声音,转过头来用自己空洞的眼神看向声音的来源问道。
即便是从小就卧病在床自己的世界只有从病床上看出去的景色,巫条雾绘也依旧听出了白痕这个在观布子市到处刷满了存在感的“千年一遇的传说中最强占卜师”的存在的声音。
或者说没有人能够认错这个声音,只要听过一遍便会将其铭记于心,无法忘记——那声音就是有着这样的魔力。
“答对了,这是礼物。”白痕将果篮放在了巫条雾绘的床头,取出一个苹果为其削起皮来。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双眼恢复了一丝神采的巫条雾绘问道,她完全想不到为什么这个最近名声大噪的占卜师会来专程找自己,巫条雾绘确信白痕不是自己父亲的友人,更不是那个这么多年来为自己支付医药费,既拯救了自己的性命又将自己束缚在这张病床上的人。
“如果说是来专程看望你的,你会开心吗?”白痕将苹果切成了兔子的形状摆在盘中,递到了巫条雾绘的面前。
虽然这么做不会让苹果变得更加好吃,但是对于巫条雾绘而言这份细小的关怀更为致命,即便是巫条雾绘已经几乎失去了视觉。
“……会。”巫条雾绘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白痕的注视之下双手抬起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盘子,小声的答道。
“那我就是专程来看你的。”白痕将果皮和果核随手化为虚无,削皮可以有仪式感,处理垃圾就不用了。
“谢谢……”巫条雾绘对着白痕道谢之后,拿起牙签插着的苹果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白痕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整个病房之中只有巫条雾绘轻微的咀嚼声回响着。
巫条雾绘细细的吃着苹果,每一块不大的苹果她都要吃上好几分钟,直到送入嘴中的苹果流入喉中才又叉起一块新的苹果,重复之前的流程,直至最后一块苹果消失在了她的口中。
“请问,您有什么是我能够帮上忙的吗?”巫条雾绘有些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空盘递给白痕,用略显空灵但比起刚才更有生气的声音向着白痕再次发出询问。
“我给你带来了预言。”白痕为巫条雾绘送上了一张手帕,放在了她的手中,让她擦擦嘴角的苹果渣。
“预言?”巫条雾绘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将手帕珍重的叠好后问道。
“咳咳。”白痕清了清嗓子。
“与平常没有什么分别,也不应该有分别的病房之中的床上,她衰弱的身体在簌簌发抖。理应不会迎来探视者的门被打开了,连脚步声也没有,同时也没有比这更多的存在感,那个人来到了这里。
来访者是一位男性,有着高大且健硕的体格,脸上的神情十分严峻,如同挑战永远也无法解开的命题的贤者般布满了阴影。恐怕——这个人拥有着永远无法改变的相貌吧?”
“预言是这种形式的吗,似乎和您在电视上的有些不太一样?而且我也看不到她的相貌……”巫条雾绘有些好奇的问道,身上已然有了明显的生气。
“预言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最强的占卜师是连预言的形式也可以自己决定的!”最强的占卜师白痕回答的那就是真理。
“好厉害。”巫条雾绘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
“继续。男人用严峻的目光凝视着她,从他身上散发的那是一股令人恐惧的闭塞感,让人产生病房化为真空一般错觉的束缚。
就连并没有死而仅仅在生与死的狭缝间求生的她,也能够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死的气息。
‘你是巫条雾绘吗。’沉重的声音,像是怀有着什么苦恼一般响起来。
她——巫条雾绘将已经没有了视力的眼睛转向他。”
“他,是我父亲的友人吗?”现实中的巫条雾绘发问道。
“男人并没有回答,不过巫条雾绘有着这样的确信,这无疑就是为已然没有了家人的自己,一直提供着医疗费用的人。
‘你为什么来这里?我什么用处也没有了。’颤抖的雾绘如此问道。
男人则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我来实现你的愿望,能够去获得自由的另一个身体,你想要吗。’”
“雾绘?”巫条雾绘敏锐的察觉到了白痕话中的关键信息。
“你该关注的不是他能给你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身体吗?”白痕心中感慨道巫条雾绘这样的小姑娘是不是太好骗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副身体,我该要吗?”巫条雾绘向着白痕发出了询问。
“我们这才见面多久啊?甚至你都不算真正见过我,就因为一个苹果,这就打算把自己卖给我了?你父亲的朋友还为你专门准备了身体呢。”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先找到我吧……”巫条雾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信任白痕,明明自由的身体对她而言是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算了,等我先说完。在这句极其缺乏现实性的话中笼罩着一种魔力,尽管很少但是巫条雾绘仍然能够感觉到,不知为什么毫无抵抗地,便将那个男人所说的可能性接受下来。
短暂的沉默后,她颤抖着喉咙点点头。男人也点点头。将右手扬了起来。
雾绘长年以来的梦想,以及不断延续的噩梦同时赋予了她。
不过在那之前——她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人?’
THE END!”
“我懂了,是因为你用魔力影响了我,就和那个男人一样,所以我面对你才毫无抵抗,对吧?”巫条小姐的关注重点依旧错误,并得出了自己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