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私奔终究还是没成。

小青跑掉前向林希道谢，也没说‘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说这种话，你不过是个普通学生，能承受得起别人的人生吗’之类的台词。

林希摸了摸鼻子，到头来也只能喟然叹息。

算了，先回去吧。

回到‘家’后，他先拿出全套零件，将【星星】拼凑完整。

一个比矿泉水瓶稍矮，银灰色为主色调的机器人出现在眼前。

整体样式并不臃肿，反倒显得灵巧，其肩膀嵌着两条双马尾般向下垂落的纤细翅膀，铁色的躯壳上展开十六片环形羽翼，如同展开十六片冰冷的刀锋。

手中握着一柄合拢雨伞样式骑枪，眼眶被面具遮住。

胸前是中空的，能前后透过光来。

[神机·赫尔墨斯]

[模型]

[无限神机·其一]

[穿越边界，掌管旅行，为前行者指明道路，滞留黄泉前的梦境守望人。他是信使，也是骗子，当心谎言。]

[顺时针扭动环形羽翼，即可通过本场试炼]

源光之种？

林希目光微凝，翻来覆去打量。

迄今为止已经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辉耀者，其源光之种的模样多种多样。

有周贲[毒龙法夫纳]那种龙形兽状的，也有自己[泰拉]、小诗[伊卡洛斯]这类人形的，还有乔万尼[十日国王]、黑鞘翅[佛劳洛斯]那种不拘一格，神话幻想色彩深厚的。

看到安静躺在手心的‘玩具’赫尔墨斯的造型，很难不将其与源光之种联系起来。

更何况苍穹堡系统的鉴定结果中还专门有这么一行——[无限神机·其一]。

类似的描述文字，林希只在源光之种上才见过。

小青的源光之种？

他脑中闪过这個念头，而后将玩具随身带好，出门去寻找小诗和芙莲的踪迹。

把她们找回来商量一下，是否结束通关这场试炼。

重新出门没过几分钟，林希便在小公园里找到了她们。

除开她们外，公园里还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

一只通体纯白的小流浪猫死掉了。

林希走过去的时候听旁边人议论，它是这条街的明星，很有灵性、招人喜欢，街坊邻居时常会喂养，还有好心人定期带它去医院检查。

议论声嘈杂，听说有人用塑料玩具裹着猫条喂猫，玩具卡进了气管，导致小猫死亡。

林希见过那几个欺负小青的男孩在哭，嚎啕声不断，抹眼泪一个比一个凶。

而芙莲正自告奋勇帮他们把小猫埋葬，就埋在公园花坛，那棵松树底下。

没有找到凶手。

“你来了？”

林希走上前时，小诗朝他挥了挥手。

“什么情况？”他问。

小诗指向正在挖掘的土坑旁边，那里放着一柄孩童手指粗细的玩具宽刃剑。

剑身华丽而张扬，还沾着少许血迹。

“喂猫的人，就是用的那柄剑。”

林希瞳孔微不可查紧缩，顿时联想到‘玩具’赫尔墨斯胸前的空洞，那柄剑插入其中正正好好。

所以说配上这柄剑玩具才是完整的？

完整的赫尔墨斯，要被一柄宽刃剑贯穿？

“肯定是他！肯定是那个家伙！”

刚才还伤心欲绝的胖墩男孩突然间涌出股愤慨，大声喊道。

“刚才我看见他就在这公园里坐着，现在就跑没影了！肯定是心里有鬼！”

胖墩旁边的眼镜男孩也一下子捏紧拳头，怒目圆睁：

“我去找他，把他找回来，当面对峙！”

“我也去！”

三个男孩眨眼间跑没影了，林希眉头皱起，将赫尔墨斯拿出来递入小诗手里，交代几句用法后，朝小青叔叔婶婶的五金店赶去。

果然才到能看见五金店招牌，似乎被罚站在门口的小青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胖墩男孩一脚踹倒。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开始拳打脚踢，引得五金店里的大人急匆匆跑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

大嗓门的婶婶把三个男孩隔开，抓住小青手臂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接下来却让人大跌眼镜：“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不要脸去招惹别人？”

小青婶婶一句话直接给林希气笑了。

他大踏步走上前，将小青从婶婶手上抢过来，拉到身侧。

“没事，有我呢。”

林希拿出纸巾，给女孩擦掉脸上脏兮兮的泥土。

后者所有委屈一下子全部迸发出来，小哭包本性再现，泪流如注紧紧撞到林希怀中。

胖墩男孩上前两步，理直气壮地喊道：“大哥哥，是他……”

噗！

林希猛踹一脚，小胖墩像皮球般飞出去，砸在路边的栏杆上，只剩微弱的颤动。

“没想到，原来我也有狂扁小朋友这一天，要是被法蒂丝知道，肯定要被调侃好久。”

他单手按住小青肩头，把她护在身后，缓缓感叹。

话音听起来气定神闲，其实已经酝酿着愤怒。

骇人一幕吓坏了周遭的其他人，另外两个男孩不由自主打个寒颤，往后退了几步。

婶婶也目瞪口呆，不过见林希看过来，还是色厉内荏叫嚷：

“看什么！还要打我不成？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有必要下这么重手？一点分寸也没有……青，赶紧滚过来，跟我去道歉！”

其实根本不是替胖墩出头，这个可悲的女人只是害怕林希的动作连累到自己家。

砰！

所以她也飞了出去，摔进五金店内，砸在柜台上玻璃噼里啪啦碎一地。

另外两个男孩他也没放过，一人一巴掌扇到侧脸高高肿起，哭声震天。

动静吸引了更多路人，刚才在小公园围观埋葬猫咪的街坊邻居也在此时终于赶到。

小青脑袋缩在林希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能感受到女孩的颤抖，于是林希向她露出个大大的开朗笑容。

“老婆！”

五金店里一声惊慌失措的呼唤，躲在柜台后的叔叔扶起婶婶。

林希目光扫过来的时候他直接缩了缩脖子，半声都不敢吭。

“这是……”

“啊？发生了什么？”

街坊邻居们也目瞪口呆，暴起打小孩还下这么重手，已经可以算作当街行凶。

“快报警！”

“小林你干了什么？”

“我儿子，那是我儿子！”

现场乱做一团。

小青扯了扯他的手指，林希低下头看只有他腰间高的女孩，她低声说道：

“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说完后她松开手，从林希身边走上前，准备一人担下全部责任，将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正如小青自己所言，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坏孩子，因此只要坏孩子承认了错误，就不会有人去责怪公认的好孩子。

林希……只是被她蛊惑。

小青张开口，用力吸了口气，在发出声音之前突然被拉了回去。

酝酿好的道歉变成一声惊呼。

“乖一点。”林希拍了拍女孩脑袋：“不要自以为是的奉献和自我感动。”

小青抬眼埋怨盯着他：“奉献和自我感动的明明是你才对，我可……我可没有要你帮我。”

“那咱们还真是一类人，算扯平了怎么样？”

林希乐道，同时不由分说将她锢在身侧：“推辞说的已经够多，再傲娇就不可爱了。”

于是小青低下头，同时牵住他的手。

恰在此时，胖墩男孩的家长从围观人群中钻出来，手指颤抖：

“你是谁，凭什么打我家孩子！”

林希并不理会她，而是走上前在眼镜两个男孩面前蹲下，一字一顿说道：

“向她道歉。”

男孩被吓傻了，口齿不清什么也说不清，只顾着哭和往后缩。

林希没有给他机会，强硬抓着衣领把他提回来：“道歉！”

“哇啊…对不起！对不起！”

眼镜男孩屁滚尿流，大声喊道。

林希丢下他，又走向另外一个男孩，此时围观群众看不下去，有人劝道：

“算了啊，小孩子间都是闹着玩的，他们还是孩子。”

他脚步一顿，环视向周围的人，似笑非笑：

“正因为他们‘还是孩子’，所以现在才能站着说话。否则，我可能忍不住下重手，直接把他们打死。”

看他杀气腾腾的眼神，不少人打个寒颤，把视线挪开不敢对视。

霸凌是最可恶的小恶。

参与者不只有男孩们，还有小青的叔叔婶婶，以及旁边所有说闲话、风凉话的围观群众。

是一种群体的慢性谋杀。

可偏偏他们是大多数，他们的行为就被粉饰成主流、正义，当造成死亡时又轻飘飘把自己摘走。

林希环视一圈，整条街道寂静无声。

他转身，牵起小青的手：“走吧，带你去包扎一下，不然擦伤可能会感染。”

转身的瞬间，原本寂静的街道顿时汹涌起来，职责声、叫骂声、呵斥声不绝于耳，群情激愤。

可林希牵着小青向外走时，却没一个人敢阻拦，从中间笔直分开一条道路来。

走出几十米，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的家长们已经到了。

其中包括林希名义上的家长，那个‘假蕾雅’。

除开胖墩男孩外，另外两个男孩的家长也钻入人群，抱着自己孩子哭天喊地。

“小林我听街坊说你在胡乱打人，是不是真的？”

‘假蕾雅’连忙上来盘问，语气还带了几分担忧。

“假的。”

林希摇头，不过‘假蕾雅’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又听见：“不是胡乱打人，是有理有据打，要问为什么？憋了两天，实在忍不住。”

“这……”

‘假蕾雅’呆滞，不知说什么好。

“就是你小子打我孩子，和那个贼混在一块！给我站住！那边是你家长是吧？今天不给个说法别想走！”

见‘友军’支援，胖墩男孩父亲三两步上前，伸手就去抓林希头发。

结局当然是注定的，只见百八十斤的成年人横着倒飞出去，砸在他儿子旁边，只剩微微痉挛抖动。

骇人一幕让场面陡然沉默。

林希只是瞥一眼，便继续向外走，小青乖乖跟着他。

“站住！”

‘假蕾雅’陡然爆发，厉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还当着其他街坊的面，到底是在做什么？”

“所以说，假货就是假货。”

林希脚步停顿，看着在旁边的‘假蕾雅’叹了口气：“知道真货和假货的最大区别在什么地方么？”

“区别在于，无论我是否道德败坏、肆意妄为、无法无天，真正的蕾雅都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林希再度牵起小青的手：“自称我‘母亲’？你，还不够格。”

又想蕾雅了，赶紧结束闹剧回现实见她吧，林希抬头默默想到。

接下来随着他们离开，再无人来阻拦。

而在围观人群外，小诗一直拉着芙莲，她们围观了整场，却没有贸然介入。

这种级别的小场面，有林希一个人足够了。

芙莲倒是着急，蠢蠢欲动，恨不得冲进去帮林希和这些人对骂：

“真是太过分了！居然玩英雄救美的把戏还不带莪。”

小诗远远眺到他转身，蹙眉略显担忧：“他又向【力量】靠拢了，这样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辉耀者有远超普通人的伟力，力量是辉耀者随心所欲的资本，但过于依赖力量，会向第五源神‘达尔文’靠拢，会引起祂的注意，可能在某个契机化作滋养祂的养分。

上一次迷宫时，她已经告诫过林希，要谨慎的使用力量。

但他显然不是能听劝的人。

倒不是说林希刚愎自用、目中无人，而是他只遵循自己内心的道德，但求不愧本心。

看不惯就阻止，无论挡在前面的是规矩、是秩序、是道义、是人言，还是其他冠冕堂皇的东西。

手中握有力量，那就打穿它！

“不愧是新乌托邦人吗？都被予取予求的机仆宠坏了，真是难搞。”

小诗在心底长叹一口气，说不清是无奈还是嫉妒。

正是这样的特质足够吸引人，他纯真、正直，油嘴滑舌是表象，本质却并不市侩。

但这样的灵魂，也注定是【力量】最渴望的美味养料。

胡思乱想着，她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紧迫感，旁边的芙莲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把未来黄昏怪盗团假想敌，上升到源初之神的高度。

“我们也走吧。”

小诗挽着芙莲，“去找‘勇者’汇合，他救完了公主，我们也可以准备结束这场试炼。”

两人悄无声息从人群间离开，几十米后，街道再度热闹起来。

所有人都变成了‘正义的伙伴’，声讨阵阵，义愤填膺。

……

林希把小青带回了‘家’，替她洗净被踢倒时擦伤的位置，酒精消毒后贴上药膏。

“唔，轻点，疼~”

小青娇怜的鼻音差点让他从椅子上没坐稳翻下去。

“忍着点！别动！”

林希恶狠狠训斥，继续绑绷带上药。

小青嘟着嘴，老老实实没有再吭声。

她很擅长忍耐，从小便是如此，这种等级的刺痛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接下来，要带我私奔吗？”

在绑好最后一截绷带时，小青突然开口发问。

林希这回提前有心理准备，没被她的话噎死，而是平淡纠正：“那叫离家出走，不叫私奔。或许我会被安个拐骗的罪名，不过也无所谓。”

“噢。”

小青乖乖点头。

看起来面无表情，但不安分摆动的小脚出卖了她。

“林希哥哥。”

“嗯？”

“谢谢你。”

小青轻声呼唤，那双娇小的手顿时捧住林希的脸颊，轻柔抚摸上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替我说话，为我做到这一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林希沉默，任由那双手越来越放肆，不仅左右揉捏脸皮，还朝两边拉长。

“因为看不惯，换做是哪怕任何一个人，我如果遇到都会做同样的事。”

“可你打了人，从今天之后，你就要和我一样变成坏家伙了。”

小青眼中亮晶晶的，是此前从未有过的光彩。

“有一个著名的大侦探曾经说过：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林希回应道：“我从不在乎那些人冠冕堂皇的秩序和说辞，其实也不相信什么正义，我只是不想让自己难受。”

不过这番话对小青而言有些难以理解了，只能似懂非懂点头。

“可惜……我们不能私奔。”

小青低声呢喃，那张游走在林希脸上的手穿过耳根落下，变成了依恋的拥抱。

女孩整个人落入林希怀里，将耳朵贴在他胸膛上。

林希皱眉，直起身刚准备说两句，便听见她继续说：

“因为我想起来了，这是一个梦，是我在做梦……在梦里，我们走不远的。”

小青抬起头，看着他噗嗤一下笑出声：“这么严肃做什么？好久没有做这个噩梦了，不行不行，你要笑着，只有我们都笑了，才算是好结局。”

她低下头去，再度将额头埋在他胸前：

“连心脏跳动都能听清，真好啊这个梦……要是以后都能梦见这样的结局，该有多好。”

呼~

话音刚落，小青整个人如沙般飘散，散尽在烟尘中。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小诗和芙莲先后走进来，看见只有林希一个人，而他满脸茫然中略带惊恐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

小诗立刻上前问道。

这时林希才浑身一颤，反应过来。

等等！

刚才最后那是，辉耀者本人？

她的意志凭空介入进试炼，并将发生的一切误以为是个梦！？

他一瞬间心思混乱。

小诗在旁边用拍了拍他肩膀：“喂，听得见我说话吗？发生了什么，那个男孩呢？”

到现在为止，她和芙莲都还以为小青是个男孩。

……

[试炼通关，恭喜！]

黄昏怪盗团三人组退出试炼场景，重新回到源界中。

那间小别墅还是之前的样子，只是三人面前分别放了一个精致华丽的宝箱，而小秘仪的圣痕已经消磨殆尽。

“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和芙莲姐姐。”

小诗慢慢直起身，慵懒地舒展高挑完美的身段，“在试炼最后发生的事情，和那个男孩有关。”

林希肃穆抬起眼，蹲在宝箱面前：

“可能试炼出了纰漏，最后和我对话的，有概率是真实的小青本人。”

“有什么问题吗？”芙莲歪头问。

问题大了！

林希默默腹诽。

在她们眼里面自己只是当了回行侠仗义的勇者，帮助一个被霸凌的小男孩。

只有他本人才明白，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到最后都搞到一起私奔…啊呸，一起离家出走的程度，再加上小青其实是女孩，情况完全是颠覆性的。

虽然试炼中他初衷一直是做好事，也的确刚正不阿。

但‘梦境’是很私密的领域，如果被现实的小青当做是入侵者，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小青本人真的从奇观里得到机缘成为辉耀者，那么她现在该是什么级别？

“唉~”

林希叹气一声，掀开宝箱，一阵紫光顿时耀眼起来。

[禀赋源光进阶！]

[纯白祭礼：假面→纯爱祭礼：假面]

[禀赋·饰品·共鸣]

[掩饰对神爱意的祭司所使用之假面，在最新一任使用者锲而不舍的培养后，纯粹的爱意愈发浓厚。]

[面具，佩戴后生效]

[特性1：认知篡改，佩戴面具后，你将被认为是另外一个人，唯有最亲密者方可知晓真正身份。可分出一张子面具，继承特性1，并选定‘舞伴’。]

[特性2：一步之遥，极致典雅的舞蹈步伐，与舞伴共舞时，方能展现真正的精髓。激活后较长时间内增幅灵巧以及反应速度，效果可与舞伴共享，舞伴间爱意愈浓，增幅效果越大。]

[特性3：告白，佩戴面具后，求婚与殉情成功率大幅增加，有极大概率使对象同意私奔。]

[特性4：双人成行，与舞伴间更容易增进关系，促进爱意萌发。]

[源光能级：4399标准单位]

原本扣与林希脸上的纯白面具随着迸发的光彩变换。

线条变得更加简洁，同时露出了嘴巴，只遮住双眼；有玫金色的花纹从面具根部伸展而开，倒是多了几分妖冶气质。

原本的三个特性变成四个，描述中代表品质的‘传奇’则更改为‘共鸣’……林希也不太清楚苍穹堡系统的品质评级体系。

简单来说，现在的纯爱假面可以分享给另一个人使用，共享特性和增幅能力，且增幅幅度比此前更大。

至于特性3的改变和新冒出来的特性4，被他忽略了。

与此同时小诗和芙莲也分别开完了自己的箱子，凑了过来准备分享收获。

“不愧是小秘仪，哪怕我们探索效率远超其他辉耀者，这一波的收获也让人心满意足。”

小诗转过头看他：“你这边怎么样？”

话音未落，只见林希手中忽地多出一张黑色的面具，伸手过来轻轻戴在她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