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吗？”

“没有哦。”

林希与诗怀禾并肩走在……好吧，其实是诗怀禾走在前面，林希在后面追。

少女脸蛋气鼓鼓的，噘嘴表情几乎把‘我生气了’四个字写在表面。

从午休结束到下午放学，她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抱歉，是我的问题！”林希抓住她的手腕，“中午在走廊遇见虞漪学姐，和她聊了一些工作有关的事情，没想到会耽搁那么久……小诗，我真不是有意要放你鸽子。”

诗怀禾脚步停顿，她微微回身，冰冷的目光瞥了过来，落在被抓住的手腕上。

林希察觉，于是松开手：“真的非常对不起。”

“林希同学。”

诗怀禾淡淡开口，揉着手腕：“请你自重。”

不管她是怎么用一副嘟着脸蛋的气鼓鼓可爱模样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林希心里的确咯噔一声。

坏了！真生气了！

他无奈苦笑。

有一说一，林希的确没想过放诗怀禾鸽子。

酆城会委托那個案子，虞烬自己包揽了绝大多数调查任务，林希也乐得清闲。

但线索都主动送到眼前了，岂有不稍微查一查的道理？

伺夜所涉及的连环凶杀案，除开他本人外，对案情了解最多的无疑是负责案件侦破的人，也就是陈姜。

想找到突破口，接触陈姜无疑是可选项之一。

对破案这件事，林希其实挺急的。

倒不是他正义感爆棚，想要揪出真正的犯人……理由其实挺简单，就两个字——缺钱！

总不能一直混，等着虞烬破案，在合适的时机还是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才行。

不过，这些理由现在都没用。

生气中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听你洋洋洒洒讲那么多。

从七城学园到乘上返回酆天门的轻轨，诗怀禾都没有理他。

轻轨停下后，她也第一时间迎着橘色夕阳，头也不回迈出站台。

中央大街依旧熙熙攘攘，她始终领先林希一点，不愿意和他并肩，却又故意放缓脚步，不让二者距离拉得太远。

这样分明是在说‘快来哄我’。

今天怎么回事，连生气都那么可爱？

林希落后两三个身位，稍作思索，再度厚着脸皮三两步上前抓住她的手。

这回没有再捏手腕，而是直接抓住柔若无骨的手心，用力一拉。

猝不及防间，诗怀禾顿时被他拉近，两人肩膀撞在一起。

“放手！”

诗怀禾朱红色的眸子瞪圆，连忙挣扎道。

“不放。”

林希得寸进尺，反而将手指滑入她的指缝，让手心相贴：“走吧，我请你吃冰淇淋，当做赔礼道歉怎么样？”

由不得诗怀禾拒绝，已经被拖着向前走。

“今天酆天门好像还有祭典，我对黄昏城的节日不太熟悉，好像是叫……”

“彩虹节。”

诗怀禾开口，如往日那般科普道：

“进入秋季后，环绕黄昏城的季风和洋流转向。冬季风从无垠海北方带来湿冷的空气，黄昏城附近海域蒸发的水汽遇冷凝结，变为降雨，形成阴雨绵绵的天气。

又因为太阳照射角度的缘故，黄昏时不会被阴云遮挡，不仅造就了‘雨中黄昏’的著名景观，也形成大量彩虹。

另一方面，与冬季风一同转向的洋流变成由南向北流动，从南方带来的大量温暖海水吸引鱼群，城市也随之进入鱼汛期。彩虹节最早是作为捕捞丰产的农业节日而诞生……”

“噢。”

林希若有所思：“所以这就是维尔蒂纳被称为‘黄昏城’的原因？”

“没错，因为这里有人类文明中公认最美的黄昏景观……你干什么！”

诗怀禾被他陡然拉到身前，几乎撞个满怀。

两人彼此间距离是如此的近，手臂贴合能感受彼此体温、心跳，以及气味。

林希的呼吸落到她脸颊，抬起眼，诗怀禾从他眸中靠见倒映的自己。

“林希……”

一抹绯红的彩霞倏地飞上脸颊，沾染许多黄昏的红晕。

水滴状的蓝宝石耳坠[羽舞碧空]在耳垂轻轻摇晃，不由自主地，她闭上双眼。

“快看，彩虹。”

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预想的触感并没有到来。

诗怀禾睁开眼，只见他与自己贴着肩膀，伸手指向远处的高天。

以酆天门中央大街为限，摩天楼丛林被笔直地切开，露出金红的天际线来。

在浮动的云朵之下，一道彩虹如跨越天河的桥幔，矗立在楼宇之间。

细密的雨珠落在她的鼻尖。

汹涌来往的人潮中传出欢呼，许多人都看见彩虹诞生的瞬间，欢呼雀跃间烘托了节日氛围。

“走吧，去祭典的摊位看看，好像不只有冰淇淋，还有其他小吃。”

林希牵着她往前走，贴合的肩膀再度分开。

触感的分离似乎有些空虚，诗怀禾任由他牵着前进。

双方角色互换，现在她变成落在身后的那一个。

诗怀禾表情复杂，抿了抿嘴唇想把手收回来，稍微用力两下却没能挣脱。

他们这样子真的不算是交往吗？

明明都还没有告白过。

“呼……”

诗怀禾认真舒了口气。

生气？

其实不是真的生气，林希和虞漪交流那么久，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凭队友间的默契，她能认识到这个事实。

那种从未有过的情感更多是委屈。

并不源于理性的思考，而源自独特的占有欲，正如同源界中见到芙莲向他撒娇时，她会主动将两人分开。

大约是荷尔蒙带来的生物本性？

诗怀禾这样想到。

她人生短短的十六年中，还是第一次有同龄的异性走入她的世界，粗暴介入她的人生。

二者的未来似乎被连携在一起了？

无论现实或者源界，彼此都是最亲密、最值得依靠的永恒伴侣。他们的关系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

芙莲与他的关系更为亲密，但那种亲密更像是妹妹对兄长的依恋，她傻乎乎的，并没有对他产生多余的情感。

假如只有自己和他的话，这样的日子或许能一直持续下去……

正当诗怀禾这么想，心绪飘远的时候，林希的下一句话忽然将她拉回现实。

“哦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你。”

穿过人山人海时，牵着她手心的男人忽然回过头来：“我们马上要增加一个新的队友，你有意见吗？”

……

“我没意见。”

坐在甜品摊位背后的长凳上，诗怀禾端着一杯草莓奶昔。

奶昔顶端那颗原本饱满可口的草莓，在她持勺挥出的凌厉剑势下碎尸万段，鲜红的果汁如从渣男身体里透出，与奶昔混合在一起。

红色与橘色为主色调的霓虹灯牌在夜幕降临前被点亮，全息投影构成的巨大游鱼漂浮在半空，灵动地游曳。

远处有青龙狂舞，伴随音乐盘旋而上，又从天际垂落。

围观者将宽敞的酆天门中央大街围得水泄不通，节日热闹的气氛可见一斑。

“还在生气吗？”

“没有哦。”

林希抓了抓脑袋，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刚才他明明感觉已经哄好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马上又变成气鼓鼓的大喷菇？

“嗷呜。”

诗怀禾用力咬着勺柄，将奶昔送进口中，恨恨盯着面前的男人。

那活剥生吞的架势让人不寒而栗。

林希决定暂避锋芒，不去触她的霉头。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通关小秘仪后芙莲得到的道具可以帮我们增加一个队友，等具体时机成熟后就着手准备。”

他杵着下巴挪开目光，看远处的青龙全息投影表演：

“我计划在你的下次迷宫开启前完成这件事，迷宫难度未知，多一个人可能提升迷宫难度，但也能提供额外的应对手段，总的来说利大于弊。

唯一的不确定性在于，召唤队友的过程是随机的，目前不知晓新队友会是怎样一个人……就像当时你遇见我们一样，建立信任以及团队磨合都需要时间。”

林希站起来，挥手向小吃摊的老板打招呼，追加了一份炸串和一盒水果，接着又转过头接着说：

“所以，增加队友这件事越早越好。”

诗怀禾默默听着，道理她都懂，但就是兴致不高。

当然她也没任性到提出反对意见的地步，正如林希所言，多一个新队友对黄昏怪盗团而言终究利大于弊。

“按你的想法来吧，不必顾忌我。”她轻声开口道。

林希重新回到她身边坐下：

“你能支持再好不过，两天后的晚上，我们在公共源界举行仪式。”

嗒。

诗怀禾放下捧在手心的奶昔，若无其事地转换话题：“今天中午，你和虞漪学姐聊了些什么？”

“哦，这个呀！”

林希捶了捶手心：“她邀请我加入‘侦探社’。”

林希没有说谎，在两人交谈到后期，虞漪的确发出了加入社团的邀请。

“嗯，然后呢？”诗怀禾又问。

“我考虑了一下，准备答应她。”林希说道。

见诗怀禾倏地愣住，林希笑了笑耐心给出解释。

首先是陈姜突然造访七城学园这个举动引发的联想：

暴恐机动队负责的那起连环凶杀案处处透着诡异，明明已经引起治安署的公信力危机，而嫌疑人‘伺夜’自己主动承认是凶手——在这种情况下，暴恐机动队非但没有快速结案，反而一直拖延并继续四处调查。

举动说明了什么？陈姜认为‘伺夜’不是真正的凶手？

不，不是这样。

无论市政还是治安署，真正的凶手是谁根本无关紧要。

他们只需尽快推出一个凶手来，平息风波。

伺夜自身是辉耀者，战斗方式与凶案现场留下的痕迹能够匹配，加之本人的自首供词——这么完美的选择放在面前，陈姜为何视而不见？

或者换个说法，他凭什么认为‘伺夜’不是凶手？

据林希间接从虞烬那边听闻到的情报，连环杀人案到现在没有结案，完全是暴恐机动队以‘证据不清晰，案情尚不完整’为由拖延，可以视为陈姜的个人意志。

再回到‘鹿鸣祈学姐失踪’案件。

虽然将陈姜突然拜访七城学园的动机，与这起案件关联显得过于牵强，但林希仔细思索后不得不承认，这几乎是最有可能的事实。

假设鹿鸣祈学姐真的失踪了，她人在哪儿，遇见了什么事，现在情况如何？

会不会已经死了？

会不会是……连环凶杀案尚未公开的第四个受害者？

年轻的巨企CEO、当红的女团偶像、地下帮派的若头——目前已经确定的三个死者身份看起来毫无关联，找不到凶手挑选目标的理由，既然如此，再加一个[七城学园的学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林希并不是在诅咒素未谋面的鹿鸣祈学姐去死，只是这个念头冒出来后，便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疯长。

当务之急，是确认鹿鸣祈学姐的状态，而要做这件事，同虞漪合作是最好选择。

林希选择加入‘万事屋侦探社’的第二个理由则简单很多。

因为虞漪是虞烬的女儿。

由于虞烬从今天开始忙于调查各种线索，‘神隐’酒吧会暂停营业一段时间。

酒吧暂停营业，林希没有工作；没有工作，所以没有报酬。

虞漪承诺，只要林希加入‘万事屋侦探社’，她就去和老爹商量，把他每天参加社团活动计算在酒吧出勤里。

她当着林希的面给虞烬打电话，得到了同意答复。

虽然不明白虞烬的心路历程，但陪老板家的女儿玩侦探游戏也算兼职的一种，何乐而不为？

至于虞漪是否还有其他算计，林希懒得管，只要不触及他底线，别人做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鹿鸣祈学姐……”

听他说完后诗怀禾稍微思索片刻：“我听过她，她最近的确没有来学校，不过她家里向教导处打过招呼，批了一张长期请假条。”

林希闻言追问：“原因呢？”

“不知道。”

诗怀禾摇头，“七城学园的学生请假不需要理由，只要愿意请，教导处都会批，这是传统。”

林希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接着说：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情报。这件事我自己来吧，毕竟是兼职工作，怎么能耽搁你的时间来替我打工。”

“我也没说要帮你。”诗怀禾翻了个白眼：“自作多情。”

林希咧嘴一笑，没有拆穿她的口是心非。

等小吃全部吃完，两人也差不多填饱肚子，于是慢悠悠站了起来，望向远处。

“行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

诗怀禾一边若无其事地说，一边却远远望向远处愈发热闹的青龙灯影。

于是林希故意摆了个低姿态，主动邀请道：“诗会长接下来有时间吗？我想看灯会，是否能请您赏脸陪我一起？”

“真拿你没办法，莪本来还想去练练剑术，保持手感。”

诗怀禾轻飘飘回了一句，然后走到林希并肩：“走吧，只看一小会儿哦。”

林希会心一笑，两人并肩而行。

似乎因为来往参加彩虹节的游客太多，整条街道被人潮堵得水泄不通。

两人时常会不小心触到对方手臂，指尖也似有若无刮过手心。

某个瞬间，手指再次撞在一起的时候，林希忽地将那柔荑抓住，不再松开。

“人真多，小心走散。”

他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诗怀禾脸颊浮现一抹绯红：“嗯，的确是这样，走丢就遭了。”说完后，也就任由他牵着。

青龙灯影表演很精彩，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牵着的手不知不觉中再度滑入彼此指缝，不留间隙。

嘭嘭！

忽有烟火跃入高空，散作团团锦簇。

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沉醉喧闹中独属于彼此的静谧。

数字有奇数和偶数，人也有奇遇和偶遇。

而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惊疑不定的呼唤：“怀禾！？”

诗怀禾回过头，看见自己的闺蜜也在人潮中，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七城学园学生会的男生。

佟雅人浑身巨震，只感觉天雷滚滚，视线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掌上。

“你…我…你…这……”

支支吾吾半天，她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本来诗怀禾脸上就浮着一层不显眼的红霞，闺蜜的突然出现，让红霞急剧蔓延，整个耳朵都通红一片。

她用力甩林希的手，想把他甩开，却被死死捏住。

林希有些好笑，手指轻轻在她掌心挠两下，然后冲着佟雅人微微点头示意：

“又见面了，佟雅人学姐。”

……

灯会表演暂告一段落。

除开青龙外，还有金鱼游曳、铜雀巡天之类的其他项目，令人大开眼界。

新乌托邦从没有这么热闹的节庆，或者说什么节日都没有，唯独林希生日的时候，蕾雅会准备比平常更丰盛的晚餐，好好替他庆祝。

对林希而言，那么多人聚在一起欢度佳节的记忆，还要追溯到重生之前模糊不清的记忆中。

随着佟雅人和另一个男同学加入，他们从双人成行变成四人同乐，正站在一处买奶茶的小摊前。

“你好，林希同学。这应该是第一次正式介绍，我叫佟雅人，是学生会书记，也是怀禾的朋友。”

佟雅人眼神复杂。

如果说在今日之前，林希与诗怀禾的关系还只是捕风捉影的传闻，那她亲眼所见的画面几乎可以实锤了。

自己那个凛冬之花般清冷高傲的闺蜜，此刻正红着脸，半躲在林希身后，还时不时伸手去掐他腰间软肉。

佟雅人哪曾见过诗怀禾这副模样？

如此娇羞，如此青涩，看起来还非常可爱。

那个男生端着四杯奶茶走过来，同样微笑着打招呼：

“晚上好，诗会长，林希同学。哦……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才对，差点忘了自我介绍。”

他把奶茶分别递给每个人：“我叫封君波，是学生会干事，同时与诗会长和佟学姐一样，都是亚兰机关正式会员。”

他态度很友善，不过眼中的轻蔑遮掩不掉。

封君波似乎对‘亚兰机关成员’的身份非常自豪，不经意便展现出高高在上的态度。

林希暗暗有些好笑。

这种心态他怎么能不了解？

普通人，特别是出身平庸的普通人，一跃成为辉耀者后，好比是‘鱼跃龙门’，从此认为其他普通人都只是一群蝼蚁，不放在眼中……不，应该用‘范进中举’形容更恰当些。

林希才成为辉耀者的那段时间也差不多。

他当时对花季鹰的态度，不会比此时的封君波好事多少，有恃无恐几乎写在脸上。

直到先在黑鞘翅身上吃了瘪，又差点被孟德尔整死，才变得老实起来。

此时乍看到封君波，其实还有点小亲切。

佟雅人倒是眉头微不可查皱起，旋即马上放开，解释道：“君波是五天前得到亚兰机关认证，恰巧也是七城学园的同学，所以系统录入后我第一时间向他发出邀请，邀请他加入学生会。”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怀禾，你已经五天没有管过学生会的事，我们也有五天没见面了。

在林希出现之前，哪里会出现这种情况？

“是吗？欢迎你，君波同学。”

诗怀禾顿时从陷入恋爱脑的女高中生，变回气度非凡的学生会长，公事公办向封君波打了个招呼。

“诗会长！能加入学生会实在是太荣幸了，您是我的偶像！能和您加个好友吗？”

封君波眼前一亮，音量霎时拔高。

很快他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兴奋，连忙找补道：“我…没有其他目的，是为了方便接下来学生会工作展开。”

“放轻松，君波同学，学生会的工作并不困难，不过有需要的话我也会随时叫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

林希看见诗怀禾在手腕个人终端轻点一下，个人账号顿时从[天使白兔糖]转换成工作号[诗怀禾]，然后与封君波加上好友。

看封君波如同被惊喜砸晕的表情，他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你笑什么？”

封君波顿时望过来。

“咳，我想起高兴的事情。”林希连忙深呼吸。

“什么高兴的事情？”

封君波脸色不善，他又不是傻，怎么能察觉不到刚才是在笑他。

“没什么，我家玩偶居然会后空翻，你说奇不奇怪。”

林希摆摆手编了个解释。

“好了，自我介绍就到这里吧。”

佟雅人打个圆场，接对诗怀禾说道：“我未婚夫有招揽君波的想法，所以我和他先聊了聊。现在正事都说完了，彩虹节灯会还热闹，要不要去逛逛？”

“好呀！”

诗怀禾露出一抹矜持的微笑：“说起来好像每年彩虹节都是我和你一起过，要是不和雅人一起逛灯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你还知道我们每年都一起过啊！那为什么今年招呼都不打就和男人跑了？

佟雅人瞪她一眼，又狠狠瞪林希一眼。

林希摸摸后脑勺，装作没看到。

封君波也适时附和：“既然如此，那就大家一起逛逛吧，能和诗会长和佟学姐一起参加彩虹节，是我的荣幸。”

“那就走吧。”

诗怀禾点头，抬起手示意林希牵她。

一会儿生二回熟，林希也接过那只手，攥在掌心。

佟雅人神情复杂，纠结几乎从脸上溢出来，但还是跟上闺蜜的脚步。

唯有封君波刚才初遇时因为人多没看清楚，此时陡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