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该是很开心的一天。

佟雅人从来没见自己的好朋友笑那么开心过，从套环、打气球的玩具小摊，到各色玲珑小吃的铺面，那两人个人默契十足，恍然居然有种神仙眷侣的既视感。

作为最亲近她的人，佟雅人知道，怀禾她……毫无疑问真的沦陷了。

如同月宫仙子坠入凡尘，变成平凡却快乐的普通女孩。

自己应该支持她么？

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佟雅人用力摇摇头，把念头都甩出去。

不行！这個男人不一定是什么好人！

她调查过许多，无论官方渠道还是非官方渠道，甚至是江湖传言，知道的资料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多。

林希来自智械帝国，是新乌托邦人。

新乌托邦的国民看似幸福美满，在机仆的监护下过着无忧无虑、惹人艳羡的日子，但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自主权。

机仆宠溺只是表象，好比是养宠物的家庭中对宠物予取予求……可究其本质，宠物只是宠物。

林希能说服机仆来黄昏城‘留学’，可无法脱离新乌托邦、脱离机仆的监护，这意味着，当学业结束后，他终将回到那个智械国度去。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自己终将离开，却还是义无反顾闯进怀禾的人生。

佟雅人微不可查地捏起拳头，从胸腔升起一股气愤。

他把怀禾当做什么了？

日常平淡中的消遣，还是释放荷尔蒙本能的对象？

有需求的时候陪她玩一玩甜甜的恋爱游戏，用怀禾的身份与容貌来衬托他的优越。

等时间到了，再拍拍屁股一脚踢开，扬长而去。

没有人比佟雅人更了解自己的闺蜜，怀禾那家伙虽然看起来成熟理性，可对待恋情却意外清纯。

她从未与异性交往过，甚至在这个时代还怀揣对爱与家庭的朴素美好想象。

除开受到监护的对象外，任何外人都无法踏足智械的国土。

等几年过去，林希留学结束毫不留恋走人，怀禾到时候怎么办？

佟雅人不敢想象到时候她悲痛欲绝的模样。

所以……所以……

“雅人？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诗怀禾发觉她落在后面，贴心走过来，掀起刘海摸了摸她的额头。

“没事，我刚刚在想接下来再去哪逛逛。”

佟雅人瞬间平复心绪，对她露出微笑。

“都这么晚了，差不多该回去了吧。”诗怀禾瞥了眼个人终端的时间戳，“我去和他们说，今天到此为止怎么样？”

没等佟雅人回答，诗怀禾已经匆匆折返，朝另外两个人呼喊。

松弛下来的拳头又重新握紧。

佟雅人面无表情，内心决心却再度坚定。

她知道自己僭越了，也清楚身为外人没资格去管别人的私事，但她还是决定要让怀禾看清那个轻浮男人的真面目！

这是她能做的唯一事情，如果当怀禾看清那个男人后仍然选择他，自己也只能接受。

“佟学姐，那个转校生到底什么来头？”

封君波摆着一副司马脸，悄悄凑到佟雅人身边，低声问道。

他五天前才点燃源光之种，侥幸通关第一次迷宫，得到亚兰机关的招募。历经几天的补习科普，也算大致弄清楚辉耀者究竟是什么。

本人还没进过公共源界，除开收到各大公司发来的邀请函橄榄枝外，对‘辉耀者’三个字的理解并不深刻。

即便如此，他也能理解诗怀禾学姐到底有多厉害。

亚兰机关有史以来最年轻的3级辉耀者，全体正式会员里综合评分排名第三，还掌握所有辉耀者都梦寐以求的‘禀赋源光’。

她如今的成就，可能是自己毕生的终点，假以时日注定是世界秩序中的大人物。

封君波认为自己成为辉耀者，从众多苦苦艰辛生活的普通人中脱颖而出，成了公认的‘天才’，已经是大人物。

他认为自己终于有资格和曾经高不可攀的人上人们交际，融入成其中一份子。

即便如此，他也只能抬头仰望的诗会长，却与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男人有说有笑、亲密非凡。

平日学园里的谣言他从来没当真过，可此时亲眼看到，不爽的情绪顿时就升了上来。

你什么档次？也配和诗会长交往？

当然，封君波也不蠢，知道自己没立场说类似的话。

他已经接受‘太古科技集团’的招揽，职务是高级助理，未来佟雅人学姐就是他的顶头上司。

察觉到佟学姐也对那个转校生不满，他意识到机会来了，而且跃跃欲试！

只要把他单独约到巷子里，蒙着面狠狠教训一顿，小白脸就会知难而退主动远离诗会长。

既能表忠心，又能把没自知之明的人赶走，一举两得。

不过，接下来佟雅人的话却让他失望了。

“无论他身份如何，都是我们的同学。”佟雅人淡淡瞥他一眼，“既然是同学那就友善相处，别动歪心思。”

“呃…是，我明白。”

封君波不甘答道，心中愤愤想着算你小子运气好。

“噢！没想到都到这个时间了！”

诗怀禾提醒后，林希才拍了拍脑袋：“既然如此就散伙吧，明天还要上课……啧，彩虹节那么隆重的节日，黄昏城居然也不放假。”

他朝佟雅人和封君波礼貌打过招呼，又转头对身边的诗怀禾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腿！”

诗怀禾一边口头拒绝，一边点了点头。

突然从冷淡系变成傲娇系，反差的确非常可爱。

林希会心一笑，余光落在不远的佟雅人身上，明白今天小诗的想法。

从情愫产生，直到今天为止，两人才首次戳破心照不宣的暧昧，关系真正突飞猛进。

他们中间隔着芙莲，而且黄昏怪盗团马上要增加新成员。

因此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成为情侣，正如之前说过的，这会导致才刚刚起步的团队产生二次分化。

情侣或夫妻，在常规认知中是比‘队友’和‘伙伴’更亲密的关系。

如果他们此刻开始交往，即将形成的四人团队中，将会出现双层结构。

第一层是四人团队的‘伙伴’关系，第二层则是林希和她的‘情侣’关系，再加上芙莲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很容易让新队友产生自己的是外人的感受。

对一个需要将生命交给彼此的源界辉耀者团体而言，哪怕微小的隔阂也足以致命！

因此，在新队友入队之前。

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有几个小时，小诗也想抛去理性与他用纯粹的情感来相处。

成为只有短短片刻的——真正情侣。

正如骑着矮马的假骑士向着风车发起冲锋时，也一厢情愿认为，那是真正的巨人。

等到这场短暂的美梦醒后，至少会感觉心满意足。

[与队友‘婆娑魅影’羁绊等级：2→3]

[源光之种‘伊卡洛斯’升变进度：50%]

[已确定升变形态：伊卡洛斯→唐吉诃德]

苍穹堡系统的提示在林希与诗怀禾对视时陡然跳出，在提示还未消散前，后者已经挪开目光。

“那么雅人，我们先走啦，明天学校见。”

诗怀禾向佟雅人挥手告别。

佟雅人看林希似乎准备与她同行的模样，眼神倏然锐利，主动上前。

“我也一起走吧，今天在你家留宿。”

“诶？！”

“之后会和家里说一声，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说说夜话了不是么？”

见诗怀禾求助般侧身征询自己的意见，林希有些好笑，若无其事点点头：“那请佟学姐同行吧。”

封君波抬起手，欲言又止，知道自己被单独抛下。

可在他们准备动身时，异变突生。

“闪开！闪开！”

“滚一边去，让路！”

“砰！砰！”

呼喊叫骂伴随枪声从前面的转角出现，人群顿时出现阵不小的骚动，朝他们这边蔓延过来。

林希远眺望去，视线穿过人潮缝隙，锁定在骚动的中心地带。

一个身穿吊带连衣裙的女人正在慌慌张张挤开行人，三个额头有疤、戴墨镜的花衬衫男人正护着她逃跑。

再往后一二十米远，则追着乌泱泱大群凶恶的西装男人，这些人胸口别着徽章，是酆城会的图案。

“快闪开！好狗不挡道！”

“让远点，滚啊！”

最面前的花衬衫男人粗暴地将路人向两边扒开，根本不顾什么礼仪和问候。

旁边另外一个则把双手都改造成旋管加特林，毫不顾忌朝后方的追兵扫射，而追在后面的酆城会成员也二话不说还击，一时间枪炮与爆炸齐飞。

当然这里可是黄昏城维尔蒂纳，路人可不都是只会抱头鼠窜的软柿子，短短十几秒内便有七八个被波及的路人吼着国骂启动义体加入战斗，随时间推移，这个人数还不断增加。

混战一触即发。

好好的欢庆彩虹节，立刻变成火并现场。

林希几人都没动，他们离得比较远，暂时还没遭到波及。

佟雅人视若无睹，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倒封君波主动上前两步，捏了捏拳头。

“港区还是老样子，乱糟糟的。什么阿猫阿狗的货色都有，这些帮派的垃圾真是在找死，居然敢冲到中央大街来。”

他不屑撇撇嘴：“其他人也是，一群胆小如鼠的乌合之众，真是聒噪！”

一时间傲慢之色尽显无遗，封君波完全忘了，如果几天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也是抱头鼠窜的普通人之一。

不管佟雅人还是封君波，都没有上前制止的意思。

封君波只是挡住向这个方向逃跑的普通人，不让佟雅人和诗怀禾受到冲击。

要不是林希和诗会长并肩站在一起，他甚至连林希都不想管。

倒是林希看清火并的双方后眉头微皱，低声在小诗耳边说了两句话。

诗怀禾点头，如鲲鹏般高高跃起，一点流金寒芒从天垂落，照彻万川。

——有外人在，林希不好出手，只有拜托小诗。

突如其来的剑芒轰然落地，火并的枪声与爆炸戛然而止，不管是被追逐的那伙人、酆城会还是无辜路人，他们手中的武器几乎同时断成两截，义体滋滋冒火花。

高调出场将所有人都震住了，一时间无人敢动弹。

封君波瞪大眼睛，艳羡不止：“这就是诗会长的实力？好…好强！”

佟雅人则忍不住皱眉，她看见林希对自己闺蜜耳语的那一幕，明白怀禾出手其实是这个男人指使。

怀禾居然把她是辉耀者的事情都告知这个男人？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

而且那种随意使唤的态度，他究竟把怀禾当什么了？

林希余光瞥过两人，没有理会，自己穿越人群，朝冲突中心走去。

佟雅人对小诗的确付出真心，把她当重要的朋友。

可她毕竟是‘食利者’，出身巨企，从小便高高在上。

在她眼中刚才的火并只是港区的泥腿子狗咬狗、蝼蚁打架，哪怕出现死伤再多也与她毫无关系，甚至惊扰她享受彩虹节的愉悦氛围。

林希理解这种心态，不过……他和她永远成不了朋友。

“呼……”

他本以为经历两次迷宫以及那么多厮杀，他已经能对生死波澜不惊。

哪曾想到头来，自己的道德标准还提高了。

“力量会滋养欲望壮大，不管踩着别人脊背高高在上，还是践行内心的道德准则，本质都是一种自我满足。因此强大者，要么成为英雄，要么成为恶棍，而我不在此列，因为我还不够强。”

他默念几句，走到在双方火并中被清理出的空旷地带。

诗怀禾并未掩饰自己的身份，正朗声呵道：

“我是亚兰机关正式会员，现在所有人放下武器停在原地别动，等治安署的干员接管现场。”

普通人不知道辉耀者的事，他们会认为诗怀禾身上装了强大的战斗义体。

公开在那么多人面前使用力量违反亚兰机关的会员准则，但以现场的情况，她不会遭到问责。

林希远远与她目光交错，旋即转身走到那几个花衬衫，以及被他们护住的女人身前。

与酆城会的帮派成员一样，他们领口也别着一枚胸针，上面写着‘同舟’两个字。

“同舟联盟的人？”林希问道。

“没错。”

领头那个男人啐了口唾沫：“你是七城学园学生？前面那个是你同伴吧，今天多谢你们……打个商量，能否让我小弟带着大嫂先走一步？

等治安署的条子来了，就走不了了。要是我们被抓，大嫂肯定会落到那帮畜生手里。”

他口中的畜生自然是指酆城会那帮人。

由于酆城会若头‘血牙’身亡，犯罪嫌疑人则是同舟联盟的‘伺夜’，如今两家港区的帮派关系不能说和和气气吧，至少也能说你死我活。

林希并没正面回话，而是蹲在领头男人面前，思索片刻后问：

“你们认不认识伺夜？”

三个花衬衫男人眼神忽地变了，有人变得躲闪，有人则升起敌意。

看到这一幕，林希哪能不明白自己找对了人。

远方传来治安署的警笛声，从火并开始到现在仅仅过去三五分钟，他们已经拍马赶到。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

于是林希迅速开口，直视花衬衫男人的眼睛：“我是他的朋友，正在收集证据，目的是推翻伺夜身上的杀人指控，把他送治安署救出来……”

旁边一个小弟立刻打断问道：“是谁雇佣你！推翻什么指控！说明白！”

“这不重要！”

林希粗暴地顶了回去，继续说：“如果你们是伺夜的小弟，想救他，且愿意把知道的信息告诉我，那我可以做主，让你们在治安署来之前先跑。

否则等治安署把敢在中央大街的闹事的人全抓后，我们只好在监禁室的探监房再见。”

“七城学园的学生仔都是些人上人，怎么会有心思来管我们这些泥潭打滚的事？”

面前的花衬衫眼中浮现浓浓的不信任。

不过林希并没有回答，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

随着治安署警笛愈来愈近，酆城会那边的帮派份子有些开始不顾诗怀禾的警告逃跑，全被她斩断腿，摔在地上哀嚎。

花衬衫额头流下一溜冷汗，侧眼看了被护在中间的女人一眼，咬牙答应：

“行！等大嫂到安全的地方，我会把有关伺夜大哥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林希微微点头，对诗怀禾使个眼色后站起来：

“跟莪来吧，到步行街那边的巷子里去。”

林希带着三个花衬衫，以及他们的大嫂穿过围观人群走出去，酆城会那边出现一阵哗然骚动，不过谁都没有造次。

佟雅人和封君波站在人群外的开阔位置，全程看见了这一幕。

封君波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被气得忍不住笑起来：

“什么货色？和港区帮派的蛀虫老鼠混在一起就算了，居然还让诗会长帮他救这种人，佟学姐，我们这位林希同学可真行啊！”

佟雅人全程面无表情没说话，可既然没出言制止封君波，就说明她认同了刚才的话。

此前不管林希用什么手段接近诗怀禾，至少在自己闺蜜看起来是开心的。

感情这种事不讲道理，特别是初次品尝青涩的甜蜜时，很容易沉溺其中失去方寸。

因此佟雅人准备一步步来，先等诗怀禾的大脑慢慢冷却，当她能冷静思考的时候再甩出有关林希本性的真实无误调查资料。

凭她对闺蜜的了解，诗怀禾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现在看来，不能如此拖沓。

因为林希和诗怀禾不同，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陷入到这份感情中。

他并不是怀揣恋爱的情感接近诗怀禾，而是有明确的索取目的。

从此前拿走怀禾积攒的全部存款，再到此刻支使她出手救人——林希正在一步步蚕食诗怀禾的人格底线，让她变成他的依附品！

佟雅人再也保持不住平淡，脸色一点一点铁青。

他似乎打着个好算盘，先让诗怀禾彻底迷恋上他，再剥夺她拥有的一切，紧接通过消耗积累的感情驱使诗怀禾替他做事，让双方成为‘共犯’的同时捏住她的把柄。

这样子，自己的闺蜜将再也离不开他。

犯罪、盘剥、精神压迫、药物控制……佟雅人浮想联翩，种种手段都从脑中冒头。

可怀禾不是普通人，她从不逆来顺受。

当她醒悟过来，不得不面真相，以及同流合污选择时……恐怕会选择杀了那个男人，再自我了断。

疯长的念头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佟雅人不愿再想下去。

她的指甲嵌入肉里，手指捏到发白，嘴唇也开始颤抖。

不行！

不能放任局面糜烂到那种地步！

先杀了他！

凶戾从胸中一闪而过，佟雅人顿时浮现这个念头，但很快又否定。

不，他是新乌托邦人，杀了他那些智械不会善罢甘休，这个身份才是他有恃无恐的底牌，所以他才能肆无忌惮使用那些卑鄙手段。

要让怀禾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雅人？雅人？”

两声呼喊将佟雅人唤回现实。

治安署的干员们已经大规模赶到，想诗怀禾表达感谢后开始收监那些上头冲进中央大街的帮派份子。

现场没了诗怀禾的事，所以折返回闺蜜身边。

至于林希，她没去管。

伙伴在‘神隐’酒吧兼职的事情她知道，既然给中间人打下手，难免要和帮派分子有接触。

想到那张面孔，诗怀禾心中顿时泛起些许甜蜜，接着又是失落和空虚。

因为情侣体验卡，到这一刻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见面，他们只是亲密无间的队友和同伴，不再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她的表情落在佟雅人眼中，更坚定了心中想法。

佟雅人从未如此愤怒过，也从未升起如此紧凑的使命感。

“怀禾，我一定不会让你落入他的魔爪！我发誓！”

……

此时的林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佟雅人这位脑补小天才的眼中已经变成‘仗着外国人身份玩弄女性情感并榨干她们价值’的终极渣男，并被竖为头号死敌。

他只是常规的把同舟联盟的花衬衫三人和他们的大嫂带到酆天门步行街的无人小巷里，准备问话。

“哥几个怎么称呼？”他先问到。

“我叫‘鬃狮’。”

只有为首的花衬衫一个人回话，外号对混帮派的人来说是地位的象征，报上真名是很丢人的事。

所以如果不是强制要求，一定会说代号。

林希也没在意，直接问到：“那我们长话短说直入正题吧，伺夜为什么要杀血牙？”

“你不是说要找证据把伺夜大哥从条子手里救出来吗？”

话音刚落，旁边小弟立马激动起来。

林希看着他，倒也没生气，而是平淡解释道：“我有我自己的做法，找伺夜无辜的证据前，要先知道他和血牙的纠葛。其他话我不会说太多，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情。

至于伺夜杀血牙……这是你们大哥他亲口承认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被当做犯人抓起来。”

“大哥他…亲口承认？”

几个小弟都不可置信，只有林希看见，那个被他们保护的女人忽然目光躲闪。

不过林希没着急，而是向鬃狮他们点头：“没错，所以我想知道有关伺夜的所有情报。”

“刚才从治安署手中放你们一马已经展现我的诚意，现在是你们回报的时候。”

林希视线转向中间那个女人：

“毕竟，你们也不想大嫂在这里出什么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