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跑脱了元狗!”
亲兵们拼死的抵抗,反倒暴露了脱因帖木儿的身份。
尤其是脱因帖木儿的头盔上,还非常风骚的插着根鸟毛,一看就是蒙元那边的大官!
随手几下杀退残兵,季秋高举马槊,朝着脱因帖木儿追赶而去。
“老狗休走!”
天杀的!
这煞星怎么冲我来了!
在战场上远远的看着季秋大杀特杀,和被季秋凶神恶煞的拿着马槊,一路猛追,很明显后者的感受更直观,也更糟糕一些。
脱因帖木儿霎时间亡魂皆冒,手中的马鞭恨不得都要抽断了!
“嗖!”
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吓得脱因帖木儿脚下一软,赶紧俯于马背,祈祷着长生天的庇护。
长生天呢?救一下啊!
最好再给身后那个煞星,来个大雷直接劈死!
狼狈中,脱因帖木儿还不忘满是恶意的诅咒着季秋。
一路追赶后,脱因帖木儿身后的声音渐渐停息,但他依然不敢回头,又跑出去十几里远,这才壮着胆子,回头看去。
夜幕中,哪里还有季秋的身影?
脱因帖木儿顿时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大喜道。
“愚蠢的南人,还想抓我?”
“今日之耻,来日必定奉还!”
而另一边,在崔兴的劝告下,季秋一勒缰绳,很是遗憾的停止了追击。
“行吧,便宜这老小子了。”
天色太晚,朦胧的月光在林间起不到什么照明的作用。
季秋还没追多远,便没了脱因帖木儿的行踪,崔兴又担心季秋有闪失,极力劝阻,只能作罢。
不过对于季秋来说,给他放回去,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这人的装饰,必定是元廷那边的大官。
这样的官员单枪匹马的狼狈回去,相当于证实了元军大败的消息,更能动摇后方的人心与士气。
这段时间的积累,给季秋带来了全方位的提升。
甚至都开始运用上“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的道理,来思考问题了。
“行,咱们...”
季秋正欲指挥众人休憩片刻,便被一位亲兵打断。
来者面容凝重,只是唤了声“总旗”,便颇为悲痛的沉默了下去。
季秋心中顿时重重一沉,追问道。
“怎么了?”
“您...还是来亲眼看看吧。”
夜幕沉沉,季秋刚刚只顾着追击元兵,未曾注意过附近的情况。
待到季秋返回脱因帖木儿刚刚休息的村落,看清眼前的景象后。
季秋差点咬碎一嘴钢牙,目眦欲裂!
原本安静祥和的村庄内,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大地,还有泥土堆砌而成的墙壁。
整個村落在摇曳火光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可怖,宛若人间炼狱!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这时候的元军,所到之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对于百姓的祸害,远甚于匪盗!
尤其是没了给养的败兵,更是如此!
只一瞬间,季秋便后悔了!
刚刚不应该听崔兴的话,就应该继续追击那个元廷狗官!
什么“心战为上”,什么“动摇士气”,在此刻的季秋看来,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活剐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以慰这一村百姓的在天之灵!
“还有活口吗。”
半晌后,季秋红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
面容当中,同样满是后悔的崔兴顿时会意,立马押来了脱因帖木儿的两位亲兵。
还有活口。
那就好办了。
季秋面无表情,缓缓走到第一个元兵面前,不带感情的注视着他。
哪怕被绑住了,这个元兵依旧在不断挣扎,看起来很是不服。
“唰!”
只见寒光一闪,季秋抽刀出鞘,连带绳索一起,直接断去了面前元兵的一条手臂!
疼的他抱着断处,在地上不断打滚,拼命哀嚎。
季秋则是冷冷的注视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样的畜牲,不值得同情!
“你还有三次机会。”
“告诉我,刚刚跑掉的元廷官员是谁。”
对面的元兵也是硬气,对着季秋怒目而视,张嘴便是一段元廷那边的话语。
“该死的魔鬼,长生天...”
“噗通。”
寒光再次一闪,季秋直接斩断了面前元兵的头颅。
元兵的尸首无力的倒在地上,发出阵沉闷的声音。
“不会说汉话,那就没什么用了。”
季秋调转视线,看向了最后一名元兵。
“你呢?你会说汉话吗?”
“我会!我会啊!”
季秋不容分说,直接砍人的举动,给最后一名元兵吓得是屎尿横飞,磕头如捣蒜。
“我们是脱因帖木儿大人的亲兵。”
“刚刚跑掉了的,就是扩廓帖木儿大人的弟弟,脱因帖木儿!”
“唰!”
长刀入鞘,季秋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具面容惊恐的尸首,缓缓倒下。
元兵的目光中,隐隐有些不解,似乎疑惑自己已经实话实说了,怎么还是难逃一死。
这群草原上的野狼并不明白,对于仇恨,中原上的人们永远只有一个做法。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
虽百世可也!
脱因帖木儿吗...
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季秋生平第一次有了无比仇视的对象。
此人。
必杀!
“通令全军,休息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后,随我继续追击,誓杀脱因帖木儿!”
......
“开门!”
脱因帖木儿嘴上说的凶,脚下却是一步没停,连夜赶了二百多里路,终于在把马跑死以前,回到了襄阳。
襄阳此刻城门紧闭,城墙上满是留守的元兵。
负责看守的将领仔细打量了片刻,不屑道。
“你是哪来的乞丐?”
脱因帖木儿瞬间勃然大怒,破口大骂!
“瞎了眼的东西!”
“好好看看我是谁!”
将领揉揉眼睛,又抻着脖子看了半天,瞬间吓出一身冷汗!
“这不是脱因帖木儿大人吗!”
“来人,快开城门!”
片刻后,襄阳所有的元廷官员汇聚于一处,目瞪口呆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脱因帖木儿。
众人对视一眼,心说这么多人在这看他吃饭,也不是那么回事,便有人壮着胆子询问道。
“大人...”
“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