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姜诚都无语了……
你这着实偏心偏得有点过于了,从这考卷一发下来,我们大伙都知道小张的实力了……
你是打算好好打一下大伙的脸?
你和张大堂长思路都差不多?
打算给督军家的少爷,再树几个敌是么……
算了算了还想这些破事干啥,还是好好做题吧。
及时终止思路,姜诚在草稿纸上划了划笔尖,开始继续答题。
还是按照上学时候的老习惯,先写会做的,不会做的再返工。
跟21世纪不一样,就没什么选择类的题目可蒙可猜,难点全部集中在战术、筑垒、和服务纲要这几门。
别看姜诚在21世纪当过兵,民国的知识内容跟现代的有着本质性的区别。
再加上几道结合历史的科目类分析题,姜诚几乎是刚刚答完,考试结束的哨声就响起了。
左右考场学兵们皆是一脸难色地走出,几乎无一不觉得考题太难太偏。
“汉卿,你感觉咋说啊?”
鲍毓麟从后面一跃跳到他背上,“我看了一眼,全场好像就你跟玉成一个劲写。”
这小张好像还憋着一口气似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快步走了,好像根本就没搭理他们的意思。
凝望他甩下众人,在营房外的水泥廊子下飞快远去,几人皆是面面相觑:
鲍毓麟更是气愤到想冲着他背心吼,可来来往往都是学兵,他只得窝火地对吴泰勋来了句:“这個小六子,他娘的他拽个啥啊他?”
连吴泰勋也只是苦笑,海平川又转开了话题:“飞澜你咋说,我看你也基本上都写完了。”
姜诚连连摆手都懒得说了:“你光看我写完了啊?纯纯就是胡写乱画上的。”
勉强混个及格就完事了,反正打仗也不是靠背书。
可鲍毓麟依旧气冲冲:“咱就等明儿一大早再张榜吧……就不信咱们张公子还能考第一!”
说完还故意侧身在杨玉成肩头拍了两下:“能不能打掉那小子的嚣张气焰,我看就靠你了。”
杨玉成低着头连连摆手,几人往营房走着一面打着趣,其实就连性子最为憨直的海平川也知道:
其实这复试,纯纯就是因为督军家的少爷设的……说白了他们这些人纯纯都是陪考。
因为今天加排了一场考试,下午的课程全部取消。
就算不取消也基本没时间再上了,待全部散场都五点多了。
姜诚他们几个边开玩笑边回到营房,讨论的内容已经从今天的考试未来的学习,切换到了日常生活。
不可避免的聊到了姜诚跟着吴二爷,去吉林边境剿匪的事:
蔡远明分明是最眉飞色舞的一个,手舞足蹈地开始了滔滔不绝。
“我说你装傻装啊……整的好像你小子也跟着去了似得,老子,”
话还没说完,刚进营房的几人同时吃惊的发现,张汉卿居然在收拾东西。
“汉卿?”
就在一群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冯庸最先挤过众人一路小跑上前。
死死抓住他的手,“你这干啥?就是重考一轮,难不成就想打退堂鼓了?”
脾气已经来了,冯庸哪儿劝的住?
恶狠狠地甩手道:“别拦我!”
回身面冲他的这帮小老弟们,脸上怒气简直要把人吃了似得:“他姜飞澜冯汉卿不知道,你们几个难不成还不知道?”
“整整一个学期,我可有携带过啊?天天起早贪黑!”
“训练我比你们下功夫,读书我也比你们下功夫……你们哪个不是回来上炕就睡觉,然后天白才起床的?”
见他这火气越来越大,鲍毓麟却抱着手肘冷笑:“我说小六子,你跟哥几个,还打算装上大尾巴狼了?”
“是,咱看你平日里是够用功的,哥几个是不如你——但玉成也没少下功夫,合着全讲武堂就你一个下功夫呗?”
这话一出,本就因为今天这场复考羞愤不已的张汉卿,气得一把甩开冯庸就朝鲍毓麟过来。
都是督军之子,一模一样的出身姓鲍的这小子压根没怕他的意思。
反而挺直了胸膛摆出副“咋滴,还想打我?”“有种冲这儿打”的阵仗。
别看都是些公子哥,可当学兵就是学兵,最多是有点小特权而已。
真就搁营房里互殴起来,多半就整成关禁闭记过的大事了。
拽过海平川,姜诚赶忙挺身而出挡在他俩身前:“吵啥吵?多大的事至于这么干起来?”
冯庸也是连忙回身,急急火火的劝:“就是就是,一点小事千万别伤了和气……”
“我和气他个妈啊!鲍毓麟你他娘算个什么玩意教训上我了?”
“全讲武堂上下讲我,我都听着认着,就你他妈的不配讲!腊月考试之前,是他妈谁找老叔还要小抄?”
“今儿这把,你拿真家伙上啊?老子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及格!”
还有这事儿?
姜诚一面死死抱住越来越激动的张汉卿,一面拿余光看老鲍家的二小子——
果然这小子是也怒了,也是龇牙咧嘴的瞪眼嚷,嚷得比他张汉卿都响。
让人感觉就算全体奉军杀到齐齐哈尔,他都不会退缩半步的。
这些个纨绔公子啊,难怪之前大帅不停地教他遇上事就“跑球子”;就算是个神仙带他们打仗,也妥妥带不动的。
“别吵了!”
忍无可忍的姜诚大吼一声定了音——他现在的嗓音已经完全从变声期过渡完,声音充满了军人独有的刚毅和冷厉,
“关上门都是兄弟的,还吵个啥吵!真他妈一个又一个的能耐,找关内的直军啊,再不济去南满线上打小鬼子!”
“自己人打自己人算啥?显得自己很厉害吗?”
被他骤然炮连珠的骂辞镇住了,但张汉卿最先反应过来:“姓姜的,你这是第一次教我做事了!?”
姜诚看他又把矛头转向了自己,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想干啥,全营房给你都怼上一遍,就完事了?”
冯庸一手扯住他,也是劝道:“大伙说的重了些,也是想着你的事——”
“你这走了不要紧,天知道要给督军留下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