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宗城外的官道,一支规模近万人的部队正在快速行军之中。
这支军队人人双马,一马驮人,一马驮铠甲、武器。
军队的后方还有许多车马,押运着粮草、辎重。
而在大军四周数里之外还撒着数百轻装斥候,拱卫大军左右
远远望去,精锐和干练之气几乎扑面而来。
这支军队正是吕衣所统帅,前来广宗支援卢植的并州军。
此军不止普通士卒军容整肃、士气高昂、旗帜鲜明,其中领兵的将领更是强者如云。
本身就为超一流武将的统帅吕衣暂且不表。
高顺、张汛、侯成、宋宪、魏续都是一时之勇将。
二关羽、张飞更是更是万人之敌。
至于护匈校尉吕布更是勇猛无敌,举世无双。
这样豪华的阵容,堪称汉末梦之队。
唯有历史上全盛时期的季汉的五虎上将、曹魏的五子良将以及东吴的十二虎臣可以与之抗衡。
但是,无论是季汉、曹魏还是东吴能有如此声势都是数十年的积累才可以做到的。
如今这三股势力的创始人如今要么名声不显、要么官职轻微、要么受制于人。
还远远没有到自立创业的时候。
因此,吕衣这支部队就是当世之最强!
为首的吕衣回首望去,看着自己耗费五年时间积攒起来的家业,不由也是豪气干云,心中满是自豪和骄傲之情。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拥有如此强军,又执掌一地牛耳,一言可决百万人之生死。
如今的他也算是可以自豪的自称自己一声大丈夫了!
如此强军即便只是行军,气势和存在感也绝对小不到哪里去,因此吕衣很快就遇到了卢植安排巡视警戒的斥候。
那斥候原本还以为是张角的援军便立即近前接触,没想到却是自家的援军心中不由大喜,但是等他拜见吕衣之时看到并州铁骑如此强军之后,心中又不由大惊。
这支军队单凭一人双马的配置就不比牛马成群的北地胡人弱到哪去。
而所有人马全部包含在内的超高披甲率也是让这斥候惊的目瞪口呆。
抛开事实不谈,这样豪华的装备已经这名斥候生平仅见了,能配备这样强大的装备即便换上广宗城内黄巾中的乌合之众,也能在顷刻之间变成一支强军。
毕竟是武装到牙齿的具装铁骑,就算站在那里不动让敌军用利刃挥砍,放箭射击都很难破防,更别提杀死铠甲之下的骑士了。
想要对付这种具装铁骑除了抓住机会从关节缝隙之间用利刃伤害他们,要么就是用铁锤铁斧这种可以破重甲的重兵器进攻。
但是即便如此,进攻方不配上同样的铠甲也是没有什么用的,轻易就会被杀光。
而这些具装铁骑又不是真的木偶不会还手,因此在这斥候心中即便是友军,他也感到了一阵阵的无力和绝望。
不过幸好是友军!
他在背地里狠狠抹了一把冷汗之后,立即返回军营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卢植。
“什么?吕衣来了!”
得到了消息之后的卢植也是欣喜不已。
如今汉军虽然将张角围困在广宗城内,但是黄巾军的兵力实在太多,即便以卢植之能,一万人也只能控制住局势,也无力攻城进攻困守广宗城内的黄巾军。
如今若是有了吕衣这七八千的生力军的加入,对卢植来说无异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不止卢植一人高兴,中军大帐之内的其他人也都是露出欣喜的神色。
唯有一旁的公孙瓒看着神色激动的斥候不由有些疑惑。
“思孝之才,我数年前就曾经领教,自然是相信的!”
“不过那时他也不过勉强拉起一千铁骑,但是如今不过几年未见,竟然能拉起一支近万规模的全甲铁骑,还一人双马。”
“什么时候造价昂贵的铠甲和价格高昂的战马如此廉价和充足了?某数年苦功筹谋也不过拉起一支两千人的骑兵,不光每名骑士只能配备单马,就连装备也大多都是轻甲!”
“汝这斥候,该不会累昏了头,看花了眼吧?”
即便是公孙瓒能在几年时间之内拉起一营骑兵,也是靠着地处幽州和胡人交易以及掠夺而来的战马便利。
而吕衣若是没有靠着走私贸易是买不起这样昂贵的装备的。
没有组建规模庞大的军屯更是养不起这多么完全脱产的职业军人。
最后,若是没有吕衣数年前就苦心孤诣出手营造一個分裂的匈奴,他就更加不会掠夺得到这样规模的战马。
因此,不怪公孙瓒质问那斥候,只是铁甲昂贵,战马难得。
“小人从军数年,从未出过一丝错漏,并州军的军马就是小人如实汇报的情形,还请公孙将军明察!”
那斥候见公孙瓒竟然怀疑自己的业务水平,虽然碍于公孙瓒的权势不敢造次,但是言辞之间也颇有些不忿之情。
“嗯?”
“莫非果真如此?”
公孙瓒见斥候竟敢如此顶撞自己,心中不由暗暗诧异起来。
“好了,思孝远道而来助战,卢某身为统帅当出营迎接!”
“而思孝的军容是否如斥候所言,少时,我等一见便知!”
卢帅却摆手止住了公孙瓒的诘难,立即率众出营五里相迎。
不多时,远处尘土飞扬,吕衣的并州军已经近在咫尺。
“如此烟尘,绝非孤弱之旅可以营造的,起码有一两万战马才能扬起如此程度尘土!”
“只怕这吕衣果然如斥候所言,兵力不容小觑!”
在场众人,不光是卢植还是公孙瓒都是知兵用兵之人。
单凭尘土就可以判断出许多有用的信息,因此众人见状,未见吕衣本人已经开始面面相觑,神色震动了。
要知道,如今面对黄巾肆虐即便是朝廷倾尽全力也不过才拉起四万人马,而吕衣不过只是一郡太守竟然能动员接近朝廷四分之一的战兵,未免也太过有些惊人耸听了吧。
而等并州军接近显露真容之后,许多人惊骇的差点要没站稳。
就连兵旅生涯丰富,统兵多年的卢植见到这样一支精锐重骑兵也要赞叹一声虎贲之师!
毕竟卢植率领的一万汉军披甲率也不过三成,还不到并州军的一半,不服真的不行。
至于公孙瓒之流更是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原本还想着几年不见,再相遇之时应该能压一压数年前让他只能屈身为副手的吕衣。
但是现在一见面,这个念头就立即被公孙瓒狠狠掐死在了心底。
“这七八千铁甲重骑兵,若是在野外相遇,即便是数十万黄巾兵马齐聚也不过是几个冲锋的事情吧?”
“这吕衣到底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强军?”
“不行,以后我得和他保持好关系,不然若是对上吕衣的并州军,我这两千轻骑兵只怕吕衣率众一个冲锋就要全部交代了!”
“衣何德何能竟让卢帅和诸位同僚出营相迎。”
吕衣见卢植等人亲迎,岂能不会做人,立即态度恭敬的下马而前,来到卢植身前之时更是要纳头便拜。
按道理说,吕衣的并州军已经强于卢植。
而他又不是奉诏前来听命卢植,反而是自发前来支援的援军,地位和待遇自然可以和卢植持平。
但是,他还是选择恭敬有礼的态度,不由让众人心中佩服之余也生出一股亲切之感。
就连卢植见状也不由微微颔首,不枉自己数年前曾经抬举过吕衣。
“思孝忠义双全,远道而来助战,本帅走几步路而已,有何不行呢?”
卢植却上前搀扶吕衣的行礼,不让他下拜,言辞之间仿佛是在家的老师等到了外出游学归来的出色学生一般。
事实上,单凭卢植曾经向朝廷表奏吕衣为孝廉来说,吕衣可以算是卢植的门生了。
说是师生却也没错。
“经年不见,思孝如今军威浩大,已经不是昔年的游侠儿了,当真是今非昔比啊!”
卢植看着吕衣身后神色肃穆停在原地等候命令的七千并州军士,以及吕布、关羽、张飞等雄壮之极的统兵之将,不由感慨一声。
“学生在卢师面前,永远都是数年前那个赤子青年。”
“只是经年不见,卢师却是清瘦了!”
吕衣却上前为卢植整理了一下裙甲之上的尘土,同样感慨起来。
他记得自己数年前遇到卢植之时,卢植所穿的就是这副铠甲,但是如今几年不见,原本合身的铠甲如今却显得有些松松垮垮,显然这几年卢植的生活并不太如意。
“难得你有这份心……”
卢植见状也不由心中感动。
这几年来,为了朝政他可谓操碎了心。
可是他偏偏运道不好,碰到了刘宏这样一个难带的皇帝,天天不是在后宫和宫女太监们玩扮家家,就是在裸游宫玩行为艺术,纵使他心怀比干之志亦难匡扶朝政。
因此几年下来,不仅白发渐生,就连衣带也渐渐宽松了起来,身上这副从前合身的铠甲变得宽松了也是自然。
“思孝,经年不见,可还认得辽西公孙瓒否?”
公孙瓒却上前对吕衣挤眉弄眼道,让吕衣有些忍俊不禁。
“呵呵,我吕衣忘了谁,也不能忘了纵横幽州边境,打的乌桓人不敢南下的公孙伯圭呀!”
“呵呵,你们二人一人打的匈奴安分守己,一人打的乌桓不敢南向,也算是一时之佳话了!”
卢植见状也不由点头笑道。
对公孙瓒这个学生他还是颇为欣慰的,而对吕衣这半个学生近年来的功绩也是颇为认可。
“我也为卢帅和伯圭介绍一番我麾下诸将。”
“舍弟奉先、大将高顺以及侯成、宋宪、魏续三将诸位早已相识暂且不表,此二人那是我去岁冬天在涿郡新收的武将,各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吕衣也抓住机会将关羽和张飞介绍给了卢植、公孙瓒等人。
“我等拜见卢帅!”关羽和张飞看见自家府君见了卢植都要以弟子之礼行礼,自然不敢放肆,立即恭敬下拜。
“好!好!好!”
“有如此豪杰在侧,剿灭张角平定黄巾当如虎添翼耳!”
卢植连忙一脸欣喜的上前将二人扶起,不谈关羽和张飞和吕衣的关系,单凭这二人身上盖不住的猛将气质就让卢植心中高兴不已。
毕竟,谁还会嫌弃自己的援手太强呢?
“小小涿郡竟然能有你们二位豪杰,思孝你可真是慧眼识珠呀!”
“只恨某家没有早早遇到二位豪杰,否则必要早思孝先一步招揽!”
本身就为猛将的公孙瓒自然可以看出关羽和张飞的不凡,而且当他听到这两个人都是吕衣半年前在幽州涿郡招募的,不由嫉妒起来。
他自己就是幽州人,没想到在家门口却让吕衣捡了便宜。
不过,吕衣对此却并不认同。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吕衣认为,若是让关羽张飞重新扮坐商贩模样和公孙瓒擦肩而过,其人也很难会看出二人的不凡。
吕衣自己也是靠着先知的优势才挖到这两尊大神的。
“此间不是说话之地,虽然军中不可饮酒,但是思孝今日前来相助不可不庆贺,本帅已经在军帐之中准备了薄酒,特意为思孝接风洗尘!”
寒暄过后,卢植不等吕衣推辞,便一手拉着吕衣,一手拉着公孙瓒向军营而去。
自从临危受命出征黄巾以来,今日也算是卢植最开心的一天了。
不光等来了意料之外的援军,领兵之人还是和自己熟络的半个学生吕衣,卢植也难得借着机会放松一下。
吕衣本就是算是卢植一系,因此酒宴气氛十分和谐。
双方诸将几杯热酒下肚,很快就相互熟络起来。
没过多久,张飞已经拉着吕布、关羽等将和卢植麾下的公孙瓒等将领开始拼酒了。
和卢植一样,吕衣同样在军中严令禁酒。
嗜酒如命的张飞也同样在管制之列,因此他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当然要痛饮一番。
而吕布、公孙瓒等猛将也都是嗜酒之人,一杯杯的喝起来是在不痛快,甚至一人抱一坛酒开怀畅饮起来。
只有高顺一人静坐案后浅尝辄止,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