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约了业务送酒过来，兄妹俩到下午四点就往回走了。

卿清荷去洗澡，姜凌开了酒吧等着业务送货上门。

原来酒吧的三个学长看看墙角的空啤酒箱，走进来，“昨晚生意很好啊！”

姜凌笑笑，难道他们后悔了？

给他们拿三个杯子，打开一瓶啤酒，倒上。

学长们在吧台前坐下，“你不准备提价吗？”

“提什么价？”

“五块啊！你五块一瓶，也太便宜了。现在名声打出去了，你可以稍微提点儿价，至少十块以上嘛。外面酒吧都是几十块一瓶，几百一打，不然你怎么回本？”

姜凌笑而不语，原来学长们是来给他真诚建议的。老子开业五天，每天营业额一千以上，昨晚更是翻了几倍，你居然问我怎么回本？

王进说：“我知道你是想薄利多销，但你看你开业送小吃还免费送了那么多啤酒，昨晚又送苹果。你这些投入，啥时候才回本啊？”

姜凌碰碰他们的杯，像個送温暖的老好人那样，继续保持微笑。

五毛钱进的卖五块，昨晚卖出去千多瓶啤酒，老子不是薄利多销，是暴利多销好吧？

不过比起外面的酒吧来，夜光确实实惠，要不然也不会让飞鱼那么生气。他们有进货渠道，即使不直接从厂家拿货，进货价也不贵，但到了酒吧就翻几十倍。

确实暴利。不过能卖到这价格的酒吧投入也不小，最贵的就是场地和人工。

姜凌这个酒吧目前也就音响最贵，等元旦再开一次跨年party，到放寒假前，他投入的基本就回本了，比他预计的快多了。

不用一个月回本，就问谁能做得到？

但是不能告诉学长们，他们一定会伤心的。

看着傻白甜学弟的老好人笑容，学长又说：“也难怪你这生意好，环境弄这么好，才五块一瓶。

外面卖个鸡尾酒，随随便便几十块几百块一杯，洋酒，几百上千一瓶。你原来说做高端，我还以为你要上洋酒这些。”

姜凌点点头，最贵的确实还是洋酒、鸡尾酒，这玩意儿，高端，国人又不懂又爱赶潮流，几百上千一瓶。

一来渠道不好找，有些酒吧卖的都是假货，反正懂的顾客也不多。而且洋酒，还要调。二来，学生也消费不起。

正和学长们聊着，理啤业务员开着小货车停到门口，姜凌起身出来，几个学长也回头。

业务员一看墙脚的啤酒箱，“姜掌柜，你这生意好啊！卖得这么快！我开始还想怕明年才再给你送酒。”

姜凌笑道：“今天送了估计得等明年了。”

“你们要放寒假了吧？”

“对。”

姜凌和业务员把箱子搬进仓库，三个学长也来帮忙，然后又把空瓶搬上去。照旧给两瓶水两包烟打发了。

学长们好奇道：“人家还给你送货来，这得多少钱啊？”

“超市送货员。”姜凌说，“是要加点钱。”

同在一个学校，姜凌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挣了多少钱。那样，即使五块钱一瓶，同学们也会觉得贵了。

很多东西都是这样，你看着别人赚钱，但你找不到门道，只能干生气。姜凌不想让同学们生气，夜光是大家的乐园，是抚慰穷孩子们的青春的。

要让大家知道他一瓶酒翻十倍卖给他们，他这掌柜的大善人形象还怎么维持下去？

维持这个大善人形象，才能让同学们把夜光看成自家的，心生自豪和保护。

几个学长同情他光赚吆喝不赚钱，打肿脸充胖子，掏出酒钱放在吧台上走了。

姜凌也是好笑，把五块钱放进抽屉里。

高云冲走进来，“我今天才听说，昨晚我们班女生出事儿了啊。”

“哪个女生出事儿了？”姜凌连忙问。

“这不是因为你去了，所以没出事吗？你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就自己去了？”

姜凌笑笑，“那时候人太多太吵了，我找不到你。”

事实上，他就没准备找高云冲，高云冲虽然是老师，但一直在学校，社会经验也少。女生们要是给他打电话，他还真不一定能把人带出来。他太斯文了，太像个好人了。

不带室友们也是怕他们暴露了底气，让人看出来是几个老实穷学生。

“以后有事跟我说一声。”

“嗯。”姜凌乖乖地点点头。

高云冲拍拍他的胳膊，不过这个班长确实尽职尽责，给他少了好多事，还把酒吧开得有声有色。

“今晚还开party吗？”

“我就知道高老师你是想来参加party的吧？”

高云冲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昨晚让我同学听了，他们都特别想来。”

姜凌笑道：“今晚不开，不过元旦，看情况，我可能要搞个跨年party，到时候你叫他们来，我免费送酒。”

高云冲高兴地走了，不是免费不免费的问题，主要是自己的学生这么牛，他在老同学面前多有面子啊！

摄影社的同学兴冲冲地把昨晚的录像带拿来给他看，姜凌一看，才发现他确实错过了很精彩的落幕！最可气的是，因为他错过了，妹妹却遇到了乌云！

等澜沧江也送过来了，卿清荷香喷喷地跑进来，“姜凌哥，你去洗澡吧，我来了。”

“行，你先守着。”姜凌就上楼收拾衣服去洗澡。

今天在外面逛了半天，也就春城，大冬天，还能热出一身汗，姜凌摘下围巾挂在床栏上。

卿清荷打开音乐，快乐地准备水果、小吃，等着客人上门。

昨晚姜凌答应给她发男朋友的女生跑进来，把卡片递给她，有点不好意思道：“林妹妹，你们昨天说送我一周酒水的。”现在又不好意思说在酒吧狩猎男朋友了。

“噢。”卿清荷看着卡片，点点头，“你先坐吧，你要红酒还是啤酒？喜欢什么小吃？”

哇！服务好周到！免费送还有这么多选择！

“我去看看水牌。”

“行。”

女生开心地跑到转角桌子坐下，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进来的每一个帅哥，这才满意地在水牌上找吃的。

又进来两个女生，“你是林妹妹吗？”

“对。”

两个女生相视一笑，“你哥哥呢？”

“他去洗澡了。”

“哦。”两个女生笑道，“我们云艺的。”

“欢迎，请坐，想吃什么喝什么告诉我哦。”

“好可爱！真的名不虚传啊！”两个云艺女生也坐到一张桌上，看着水牌思考点什么。

接着又进来几个春大的女生，都是看见开门了，还没到营业时间，就跑进来占位置的。

卿清荷就先招呼她们，给她们上酒水小吃，切水果，一个人忙来忙去。

外面飞鱼酒吧也开门了。

本来一般的酒吧，早也是八点开门，九点客人才渐渐来。但飞鱼酒吧因为在校门口，做的是学生生意，所以也差不多七点左右，同学们吃了晚饭这个时间。

这时候学生开始出来玩，可能就进来坐坐。到宿舍开灯，大部分在熄灯前，就该回去了。所以飞鱼酒吧的营业时间跟夜光差不多的。

但自从夜光开业后，夜光位置要靠抢，他们这里却门可罗雀。抢不上夜光的也不想来这里，因为有了对比嘛，夜光更好玩夜光更便宜。

虽然也有一些社会上的顾客，但占比很少。如今，就只有一群小青年晃进来，“老板，来一打喜力。”

前面留着光头，可能不是故意留的，而是地中海被迫留的光头，后面舍不得剃的头发编成一截小辫子的老板笑了笑，“兄弟，我们这还在打扫，你们可以去里面，校门进去右转，就是个酒吧，是美女开的，里面喝酒的也都是美女。”

“真的吗！”一群小青年兴奋地站起来，甩着手走进春大，一看夜光，果然有逼格，里面已经有人了。

几人走进去，卿清荷把几个女生的酒水小吃端上，跑过来，“欢迎光临！”

几人看着她眼神一亮，飞鱼老板没说谎呀！酒吧居然有这样水灵的小姑娘！

立刻装起大尾巴狼来，“哟！小姑娘！你们这儿最贵的酒是什么啊？”

卿清荷顿了一下，翻开吧台的酒水单，指着很少有人点的168一瓶的49级云红。

“红酒啊？我们不太喜欢喝红酒。”

另一个小青年说：“可以可以，就喝红酒。”

卿清荷感觉他们不是春大的，春大的都叫她林妹妹，看着又年轻，不知道是不是其他学校来的。

于是说：“请先付下钱。”

一百多块确实不贵。一个小青年掏出钱包。

“你们先找座位吧。”卿清荷收了钱，就去拿红酒。

几人转头一看，果然有几个模样不错的女大学生。

就走到云艺两个美女旁边，“两位美女，挤一挤呗。”

两人皱皱眉，“旁边不是还有座位吗？”

又有一人走到那个等夜光发男朋友的春大女生桌上，“美女，等人啊？”说着便在她对面坐下。

女生皱皱眉，她要找的男朋友可不是这样的啊！

卿清荷把红酒和杯子端出来，看他们骚扰女生，女生都不开心的样子，连忙站到一张空桌边，“请到这边好吗？”

听到她甜甜的声音，几人又过来坐下，笑嘻嘻地看着她。

“帮我们打开啊。”

卿清荷就帮他们打开红酒。

“帮我们倒上啊！”

卿清荷又帮他们倒上。

一个小青年端起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陪莪们喝吧。”

“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

“未成年啊？那你还在酒吧上班？”

卿清荷抿抿唇。

“小妹妹几岁啊？有没有男朋友？”

卿清荷感觉有点不对劲了，“你们还要什么小吃吗？”

“点了小吃你就陪我们喝吗？”

“嗯。”

几人会心一笑，看着水牌，“一个中号果盘一碟开心果。”

“好的，请稍等。”

卿清荷走开，看着柜台上姜凌的手机，他去洗澡了，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