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
见着眼前眉头紧锁,低声自语的人。
直接把朱高煦神情搞得不由自主的尴尬了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亦是愣在了当场。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明明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有必要这么大的反应、至于吗?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朱高煦笑了笑,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愧疚之意,轻声应道:
“娘…”
“以往是儿子做事太过于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这段时间以来,许多事情,让我成长了不少。”
“断然不会像以前办事那么不靠谱了。”
闻言,徐妙云收回了放在朱高煦额头之上的玉手,半眯着双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带着一丝怀疑之意,道:
“老二…”
“老老实实交代..你这家伙到底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是不是跟你爹两个人,又闹腾了起来?”
听了这话,朱高煦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摆手道:
“没有....真的没有..怎么可能呢!”
“就单纯的想要来看看您,担心您的身体...觉得自己之前太过于不懂礼数了。”
“真没有那么多歪心思。”
听着言辞确凿之语,徐妙云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狐疑。
难道老二真的转性了?
不应该啊!
怎么看、怎么想,都让人觉得那么不真实啊!
过了半响之后,徐妙云脑海之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柔和的笑意瞬间一敛,神情徒然之间变的无比严肃了起来,声音亦是变的无比低沉,道:
“老二....”
“我可告诉你,少在我什么身上打主意、花心思。”
“历朝历代以来,后宫可是决计不能够干政的,这是底线。”
“对于你与老大、老三,之间关于夺嫡之位的争夺,我可半点都帮不上你们任何人什么忙,都是我的儿子,断然一视同仁。”
“你们各凭本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说罢。
啪....的一声,她轻轻的将眼前两个打开的锦盒给关上,默默的往前推了推,继续道:
“如果你是打的这个心思,就将眼前的东西收回去。”
“以后也别来见我了。”
朱高煦:“????”
我的天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天地良心,他何时有过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意图?
就简单的送一个礼,关心关心一下,至于想那么多事情吗?
更过分的是,就这件事情,都能够扯到夺嫡之争上面去,要不要这么离谱?
不过要说他此行是否有别的目的,不可否认他确实有这样的心思,问题是也与夺嫡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不过想眼前的人,能够活着的岁月更长一些,亦算是为自己提前找一个护身符。
一切事情就这么简单,真的没有这么复杂想法在里面啊!
想着,朱高煦心中也是无比的无奈、无语,神情微微的凝了凝,沉声道:
“娘...”
“如此想法,可真的是冤枉儿子了。”
“我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将您给扯进这个漩涡之中。”
“此行,我绝无半点别样的想法。”
“也请您不要多想。”
说罢。
他也不打算在这过多的逗留,更没有提醒、坚决的让御医给徐妙云检查的想法。
原因无他。
事情已经说到这般离谱,真要将那样的事情说出口,鬼知道别人还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只能够慢慢、循循渐进的来了。
之后,他没有丝毫的停留,躬身行礼一礼,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庭院外走去。
见着消失在庭院门口的身影,徐妙云慢慢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眉头不由深深的皱了起来,眼神之中满是惊疑不定之色,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些事情,低声喃喃自语道:
“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
“老二....真的就是单纯的来看看她?”
想到这里,她目光再次落在眼前两个锦盒之中品相极好的老山参上面,又看了看庭院门口之处,半眯着双眸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
出了宫中。
朱高煦坐上等候在门外的马车,前往之前被其整顿了贪腐之风的兵器坊。
此时此刻的兵器坊,自从之前被朱高煦整顿了一番之后,亦是整体风貌大变样,不管是生产的速度、质量之类的都得到了大大的提升。
那一个个做工的工人们,此刻目光之中亦是泛着精光,不再如之前那般如同行尸走肉。
一众做工的工人,在得知朱高煦前来,见着眼前帮过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皆尽神情无比恭敬的跪拜了下去,行礼呼喊道:
“草民拜见汉王爷!”
本在坊间之中,单独开辟了一个办公场所的工部尚书,宋礼在听到门口呼啸的问好之声,急匆匆的从后方一路小跑了出来。
正视察着兵器坊、不时问候着工匠的朱高煦,见着从内部跑出来的宋礼,亦是神情微微一愣,疑惑道:
“宋大人,您这是什么情况?”
“知道本王要前来?”
听着问话,宋礼微微一愣神,赶忙摆了摆手,将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缘故一一讲了出来。
待到其娓娓道来,朱高煦也总算明白原因为何了。
感情自从上次兵器坊严查贪腐之事后,为了稳妥起见,宋礼就在这里面设有一个专门的办公场所,时不时的会前来此地办办工,算是他统管这里的工作进程。
得到肯定的答案,不是如自己猜测那般。
朱高煦不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的冲其点了点头,沉声道:
“宋大人,此事办的相当不错,算是真正有心了。”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出声问道:
“兵器坊这边,可否有什么难处?”
“倘若有的话,但说无妨本王可尽最大的努力,将事情给你平下来。”
闻言,宋礼的脸上神情一肃,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纠结、为难之意,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朱高煦好一会,方才试探性开口道:
“王爷...”
“大难处倒是没有,小难处倒是有一样。”
“就是...咱们兵器坊工匠们的俸禄...是不是不太合理?”
“不少人对此都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