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妹妹沈婉晴，这是……”

“我就是你姐经常提起的，住楼上的邻居李泽华，叫我华哥好了。”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近乎于一模一样的两只。

他有些傻傻分不清，好在很快反应过来，调整状态一脸自信。

不同于沈婉怡的温柔轻语，沈婉晴似乎更活跃一些，“华哥好，不过姐姐并没有经常提起你哦。”

十六七岁的少女，青春洋溢，不过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这不是她姐的连衣裙么？

这俩人，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街上碰见，不仔细分辨，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无非沈婉晴更稚嫩，更灵动些，尤其一双大眼睛，让人流连忘返。

李泽华转过头去看姐姐，言语间玩味道，“是吗？”

沈婉怡被他盯着，不自然扭动身姿，“啊，没，没有，你才下班吗？”

转移话题倒挺快。

李泽华才不吃这套，逗弄道，“嗯，刚陪客户喝完酒，只顾着谈生意，还没吃饭呢。”

“啊？”

沈婉怡下意识接话，“家里还有菜，用不用，给你做……”

有些人的手，不能乱握，因为握住就是一辈子。

沈婉晴在一旁瞅瞅这个，看看那個，很是好奇。

可惜没人搭理她，陈筱敏这会还不知在哪儿寻觅嘟嘟，没回呢。

“行啊。”

向来不知客气为何物的某人，大大咧咧想伸手。

奈何沈婉怡面皮薄，哪里肯依，迈开大长腿三两步往家走。

留下李泽华也没闲着，转头道，“听你姐说，你来魔都，为了凑高中的学费？”

就很迷，这么小只，额~

有没有17还是问题，哪个家长这么心大，让她跨越半个华夏，跑来魔都打工赚学费？

沈婉晴对他挺好奇的，姐姐偶尔透露出的三言两语，只能简单勾勒出大致轮廓。

她来近十天，愣是一面没看着。

听姐姐说，他工作特别忙？

听到问话，下意识想要回答。

一扭头见姐姐丢下她，走的很快，没了刚才的兴奋劲，拘束与不安涌上心头，闷着一声不吭。

走到家门口，才悄悄松口气。

李泽华许久听不到回应，惊讶看一眼，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和她姐姐在一块时，胆子才大些。

笑道，“你是婉怡的妹妹，和我妹妹没区别，不用紧张。”

看她反应似乎有所触动，加把火道，“说起来，我们俩还是同事呢，都在吃了么上班。”

沈婉晴这才抬起头来，看一眼屋里忙碌的熟悉身影，“嗯，姐姐说你是总经理，是励志的典范。”

“你也不差，这么点大就懂得为家里分担责任。”

李泽华笑了笑，转回原话题，“在魔都习惯吗，听你姐说，你现在在商业区帮忙做宣传？”

刚才在楼下还没注意，借助灯光才发现，她比姐姐的皮肤似乎要黑一些。

“嗯。”

说起这个，沈婉晴很开心，“是姐姐帮我找的，发一天广告纸可以赚到50块钱呢。”

她说这些时，没注意李泽华的表情，越听越不对劲。

还在美滋滋盘算着，一天50，除去来回路费吃饭，开学前可以存够一千多块。

姐姐答应她会给学杂费，这些钱足够她度过第一学期的生活费。

“广告纸，那就是发传单咯？”

他略有些心情沉重，七月的天，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难怪黑，太阳晒的。

“你怎么不提我的名字，给你妹妹安排点轻松的活。”

这话是对厨房里忙碌的倩影说的，沈婉怡冒出个小脑袋看一眼，“她愿意的。”

很快又缩回去，继续张罗菜肴。

“不用这么客气。”

趁聊天的间隙，沈婉晴倒来茶水，乖巧的站在一旁。

李泽华这才察觉自己占了大半个沙发，居中坐着大老爷似的。

笑了笑，起身让出位置，走到一边端个小板凳给自己，“你坐。”

或许是姐姐在场，又或者是刚才姐姐随意的态度，让沈婉晴放松许多。

等她坐下，李泽华才慢慢趁机打开话题，期间沈婉怡不时进进出出偶尔望过来，也不打扰。

“所以你下面还有个弟弟？沈少安？”

“对呀，姐姐没和你说么？”

“提过一次，印象不深，所以你是二妹，还有个三弟对吧。”

“不是的，姐姐是大姐，我是三妹才对，中间还有一个二姐，不过她小时候被送人了……”

或许是沈婉怡对他的态度不一般，影响到沈婉晴，没什么防备心，几乎问什么说什么。

李泽华趁热打铁道，“给我说说你姐呗，认识这么久，她都不是很喜欢聊自己的事。”

“啊？姐姐平时不喜欢别人说她呢。”

“我又不是别人，说说呗。”

“还是不要吧。”

“那算了，你姐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帮她呢？

你忍心看她，每天过得这么辛苦吗？”

沈婉晴扭扭捏捏，下意识往厨房看一眼，才悄咪咪小声说道，“那我给你说，你不许和姐姐说哦~”

某人如愿所偿，当即凑近些，点头道，“细说细说。”

……

直到饭菜做好，上桌拿起筷子时，他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一家人？”

沈婉晴自告奋勇去厨房端汤，这句话，只有沈婉怡听见。

闻言，怔住！

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答，钥匙转动门锁，怀抱嘟嘟的陈筱敏推门而入。

抱怨着，“婉怡姐，你们怎么不等我，就偷偷回家！”

话还没说完，看到李泽华坐在凳子上，愣住。

三人六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言。

“让一让，好烫！”

正巧，不明所以的沈婉晴从厨房出来……

——————

“你好，请问你们王总在不在？我们约好的。”

“王总上午不在，你们下午再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李泽华带着人出现在徐汇，某核心商圈物业办公室，可找了一圈，约好的正主却不露面。

带着老板过来吃闭门羹，吃了么站点负责人急了，“怎么会呢，你们王总明明说好上午见面的。”

工作人员没好气道，“说了不在就不在。”

头都没抬，继续看报纸，只是嘴角微微翘起，面露不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李泽华也不动怒，示意后者再打电话。

等待中，他顺着走廊一路走过去，工作人员也不阻拦，任由他进。

直到在挂着总经理室的门外停住，附耳聆听，果然从里边听见电话铃声。

不接而已。

回到接待室，站长急得冒汗，“没人接。”

顾时节面色如常，来时路上，就这个问题可能出现的变数，已经分析过，当即拿出自己手机输入号码拨出去。

第一次，没人接。

第二次，还是没人接。

直到第三次，才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

顾时节自报家门，对方依旧用半死不活的声音敷衍道。

“哦，青云集团副总裁兼人力资源部总经理，不认识啊，你们找错人了吧？”

此时，最里面办公室里，魔都丰泰恒安物管公司副总经理王子恒，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他一大早就来了，故意不出现给对方一个难堪而已。

进场十几天，什么规矩都不懂，张口闭口租商场，办公楼大厅，还以为这是过家家呢。

码头都不会拜，一点眼力劲没有。

可惜，他哪知道，今天来的可不仅仅只有青云集团的人。

听到电话里嚣张的声音，李泽华身后，一位提着公文包的眼镜男出来。

“李先生，要我出面吗？”

“再等等。”

李泽华摆摆手，冲身边跟着的秦朗等人道，“遇到事情，正常交涉走不通，就要多思考，这里是魔都。

是我们的大本营，这点事还要我亲自来办，那要你们有什么用？”

话说的很重，一众高管低下头，没人敢接话。

李泽华没继续呵斥，而是手把手传授道，“遇到这种情况，就要先收集信息，看看对面是什么来头。

譬如里面这位，隶属于魔都城投旗下的物管公司，这种就去找魔投联系他们的领导，打声招呼就行。”

说着和刚才说话的男人握了握手，“感谢穆主任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帮忙处理问题，还请稍等片刻。”

“应该的，李总您有事吩咐一句就行，还让您亲自跑一趟，真是太对不起了，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穆主任非常客气，眼前这位的来头他是明白的，就算没有兄弟单位打招呼，他也得把事情给办妥当。

不为别的，就冲昨天魔都新闻整点播放三分钟，布政使亲自站台，总督衙门重点关注的企业家。

他也不敢得罪啊！

想到这反而庆幸，得亏魔投董事长办公室传话来，不然就冲下面人这态度，闹起来最后板子还不是打在他们身上。

又恨这什么王总，一点眼力劲没有，平时都不关注本地新闻的吗？

正想这事，那边顾时节挂断电话，李泽华就道，“老顾你先带人进去谈。”

等人走了，在大厅找个位置坐下，一众高管站在旁边，听他继续道。

“这种事情以后肯定避免不了，碰上了，就要想办法解决掉。

这些物业，无非也就是几种，有背景的，没背景的，场面上的好办，我们直接找衙门疏通。

没背景的更好办，什么消防安监来回折腾一遍，还用莪教吗？”

秦朗若有所思，在这方面，他就明显不如曾海洋，后者在燕京处理类似问题，更圆滑更得体，也更有效率。

不过好在他很聪明，学习成长速度非常快。

李泽华也是本着能教一个算一个，相比于那些已经成型的老油条，他更愿意相信一手提拔起来的老兄弟。

只有他们成长起来，自己的基本盘才会更稳固。

又解答了些疑问，就道，“剩下的只有些既不是场面上，又有自家深厚背景的，那就找银行帮忙。

这世上，还有银行找不到的开发商吗？”

梁小龙琢磨一下，摆出案例道，“老板，那万一对方连银行的账也不买呢？”

“那就暂时绕过去，用变通的办法先做事，集团还有青云置业在，迟早会和这些地产商打交道，有了这层关系，无非做一些利益交换而已。”

李泽华手一挥，瞬间给出解决办法，“你们不要以为现在就这点苗头出现，公司有小题大做的嫌疑。

要往深处想，这才多久，我们才做多大的地盘？

问题就如雨后春笋般不受控制冒出来，我带你们来，是要你们学会以后举一反三，遇到问题要辩证的看。

譬如我们解决了物业的难题，和它们背后大开发商建立联系，是不是意味着吃了么蜂鸟在商业区，具备所有竞争对手都没有的优势？

学校毕竟敏感，动辄出台独家排它协议，容易招人非议。

但商业区物业，是正常的市场经济问题，如果能和这些物业公司，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

我们完全可以用它们，来排挤其它公司入场！

当然，这一点我们自己首先要做到，下面无论人车都要遵守别人的规章制度，让人挑不出毛病。

然后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吗？”

一席话，听得众人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所以，这就是我常说的，集团是一个整体，所有关联性业务必须充分挖掘潜力。

吃了么蜂鸟联动增加了收入，青云置业购置商业地产，一方面解决餐饮连锁的后顾之忧，一方面和地产商建立联系。

后期公司发展壮大，必然有一部分资源向置业公司转移，甚至会主动参与到商业地产项目建设中去，这个优势只会一步步扩大。”

单纯为了一个物业，禁止外卖快递进场的小问题，李泽华才懒得亲自跑一趟。

这个问题前世他就有疑惑，为什么有的小区不禁止快递车，却要禁止外卖呢？

现在有些明白了，说到底都是利益问题。

而物业，背后基本都是开发商弄出来的子公司，恰巧他有个餐饮店连锁计划，青云置业派上用场。

送外卖，才多少利润？

现阶段不提，哪怕移动互联网出现，那些外卖公司，同样没有足够多的利益，去收买诸多物业。

他就不一样了，手下的公司业务众多，每一个都能产生梦幻联动，只等着一步步发展壮大，必然能发挥出1+1大于2的作用。

这就是商业生态链的好处，看得见，摸得着，用得上。

正说着，顾时节带人出来，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中途碰上穆主任，他特别有眼力劲，刚才特意在外面溜达一圈。

得到允许，顾时节先把录音机递给穆主任，才过来道，“李总，您说的对，这些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李泽华摆摆手，“行了，具体怎么样，交给穆主任吧，相信他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穆主任一点愁容都没，反正这王八蛋又不是他的人，眼下拿到证据，更有底气。

就道，“请李总放心，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肯定毫不手软。”

说着，伸手一招呼，身后几个满脸严肃的夹克衫跟上，一起进了办公区。

“杀鸡就用宰牛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李泽华半点怜悯都没有，“我们现在的名气在圈内还不够，什么阿猫阿狗都妄图来分一杯羹。

现在就用这家伙的项上人头，给魔都商界同行打声招呼，往后眼睛都放亮点，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老秦，让你挑的那几家跳的欢的，名单整理出来没有？”

秦朗赶紧将准备好的文件递上来，“都在这，背后没什么背景，基本都谈过五次以上，还是不肯松口。”

“那就让他们永远闭嘴！”

李泽华粗略扫一眼，没发现异常，就道，“这个事，你亲自去联系魔都六扇门总部。

把发现的问题当面汇报一次，我已经提前找过关系，上面对有新闻媒体配合的联合曝光行动，非常有兴趣。

各位要记住，青云集团是一家负责任的公司，我们必须肩负起自己的社会职责。

说破天，我们也是为这几家的业主，生命财产安全考虑，这种消防隐患，怎么能长期得不到解决呢。”

这就是公开说，等人走后，他召来顾时节，面授机宜，“刚才这几家，你要处理好收尾工作！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想办法彻底搞掉这几家没背景的，我们手里不是有那么多待安置的人吗？

向金陵方面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弄个专门的物管安保公司出来，如果能涉足这个行业，也能解决不少人的就业问题。”

做物业的好处不用提，尤其这还是个关联性很强的行业，总之，一切为主营业务保驾护航！

顾时节正点头准备着手去办，就看到刚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物业王总被人架出来。

穆主任笑呵呵的跟在后面，打了个招呼上车离去。

“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去哪？”

“看房子去！”

李泽华背着手，没事人一样出门离去。

顾时节一拍大腿，回想刚才王总看他那眼神，“我这是又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