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茹这几天一直心情低落,短短几天这一系列的事件,让方茹的心受到前所未有的伤害。
本来和睦融融的家庭,在这短短几日里被一个人所粉碎。
亲眼目睹父亲被那个她以前口口声声叫作兄长的人所杀,母亲也被气死,而那个人却好似这所有的事情与他无关的表情,就在昨晚,他还抢走了从小和她朝夕相处的侍女小安。
方茹从小就是个性格安静的女孩,内心柔弱,但今天她鼓起了勇气,要从那魔头的手里抢回小安。
强装起镇定,走到那个人的面前,事先想好对魔头质问的话语,也终未说出口,只得匆匆拽起小安离去。
回到闺房的方茹哭了,面对那个魔头,她却连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一旁的侍女小安,见方茹哭泣慌张的拿起手帕连忙前边给方茹擦拭眼泪边安慰道:“小姐?”
小安不知道方茹为什么哭,方休事件的始末,小安了解的版本,也只是老爷背叛了帝国,为了弥补,叫方休拿自己的人头去换整个方家活命。
“我没事…”
方茹擦拭干净眼泪,走向窗前的古琴前跪坐,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在缓慢低沉的琴音中,带着一丝丝的伤感凄凉。
……
在侍女的指引下方休来到妹妹方茹的门前,敲了敲门。
“是谁?”
方茹闺房里传来婉转的声音。
“我是方休,有点小事要麻烦妹妹你。”
见方茹半天没回话也不开门,方休对着房门自说自话道:“哎呀,妹妹也十五岁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我手下好多没有家室的将军,都很仰慕你呢,我想我该考虑考虑了。”
“不要。”
闺房门打开,方茹不敢对方休动怒,委屈了也只得用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目视方休,仿佛是要用目光杀死他。
见方茹终于肯开了,方休咧嘴笑道:“当然不能嫁,这么漂亮的妹妹嫁出去,怎么想都好亏。”
“什么事?”
方茹堵在门口,并没有让方休进去的意思。
“你会不会写字?我想托你帮我写点东西。”
方休见方茹堵门并没有在意。
“你不会写字?哦对,你不是他。”方茹先是疑惑的问了一声,又立刻想到她曾经所崇拜的兄长身体已经被这魔头给占据又好奇的问道:“写什么?”
“一本即将流传千古的兵法,走咱兄妹去书房细聊。”
说罢方休伸手拉着方茹便走向书房。
虽然方休刚才玩笑似的说要把她嫁出去,但方茹还真有些担心。
虽然她已经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但经过了上次事件后她对任何陌生人都抱有恐惧感。
再也方茹也很好奇,面前这个人能写出什么花样来,就顺从的让方休拉着走,小安和另一名侍女也在后面安静的跟随。
方休走进书房,在椅子旁做了个请的手势,方茹顺势坐下,两名侍女在一旁站立。
方茹挽了挽袖子,熟练的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提笔歪头望向方休等待着下文。
“书名,三十六计。”方休说完书名又一脸正经的说道:“方休著。”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第一计、瞒天过海,
认为准备周到万分的,就越容易松懈,平时看惯了的,就往往不在怀疑,秘密隐藏在暴露的事物之中,极力表现的就往往掩饰着更大的秘密……”
方茹越写越是心惊,这魔头所说的每个计策都直指人心,让人心生恐惧,难道他前世是个将军?
待方茹写完后,方休拿起稿子边看边满意的点头道:“字写的不错,累了吧,快小安去给你们小姐沏壶茶去。”
“是,少爷。”
小安转身便要去沏茶,方茹却起身制止道:“不用,既然已写完我走了。”
方休也没挽留,他还要把这本三十六计印刷成册,便开口对身边的婢女道:“去把管事叫来。”
“是,少爷。”
不多时,一位衣着朴素但不失体面,满脸沧桑却透出些许睿智的和蔼老人,老人目光慈祥的来到方休身边。
老人名叫方守,一辈子对方家勤勤恳恳,因深得方休爷爷的赏识,赐名赐姓,方守从小就在方家做事,算上方休,老人已经跟过三代家主了。
“少爷,不知找老奴来有何吩咐。”
方休把手里的稿子递给方守。
“去把这些稿子印刷成册。”
上前接过稿子,方守又问道:“不知少爷要印刷出多少份呢?”
方休思考了下便说道:“就先印刷一百份吧。”
······
吴胜是一名囚徒,曾经他只是个帝**队的小卒,在这世家林立的帝国,他只凭一身力气却没有升迁的可能。
在帝国做了十年小卒的吴胜,看着军中一个个世家子弟,从伍长、什长、百夫长不断的升迁,而他却还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卒子。
帝国太过腐朽,但在这腐朽中几百年无战事,即便一些小仗也轮不到他们来打,都是给那些世家子弟镀金的。
而他这种无权无势,没有靠山的平民要想升官发财,光有本事还不行,还缺少机会。
吴胜渴望战争,他想出人头地,他受够了这样平凡的生活。
当听到绕山王韩流谋反的消息,吴胜毅然决然的跑去韩流那里。
与其呆在腐朽的帝国慢慢腐烂,不如亲手把它推翻了从新开始。
韩流军队见吴胜这个帝国的军人前来投靠,就直接提拔他为百夫长。
吴胜也有些本事,韩流军队一路攻城掠地,他屡建奇功,很快就当上了万夫长之职,手下都叫他一声将军。
但好景不长,帝国主力军很快就打了过来,韩流军队被卡在了天水关外。
天水关的城墙雄伟坚固,高高的箭楼,巍然耸立于蓝天白云之间,犹如一道天蛰挡在了韩流军队的前面。
虽然帝**队的将领大多是一堆酒囊饭袋,但帝**队武器装备精良,士卒平常也多有训练,而他们不过是一堆平民流寇,武器装备奇缺。
但韩流还是宣布了进攻,双方交战数日,韩流军队死伤了十几万,而帝**队才死伤不到五万,不得已韩流军队退回北地坤州,准备割据坤州,和帝国分庭抗礼。
几个月后骸水决战,韩流兵败被杀,吴胜一众也被俘虏,很多被俘的将领都被送往了断头台,但百密终有一疏,吴胜侥幸活了下来。
吴胜又再次回到帝都,这次却是以囚犯的身边回来,但吴胜不后悔,他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同时也证明了帝国官僚的腐朽。
在帝都经过了浑浑噩噩的几日,吴胜一众囚徒被通知,要去崂山皇陵劳役。
在去崂山的路上,跑了不少囚徒,有人劝吴胜一起,但他没有跟随。
吴胜在帝都从军这么多年,深知那些逃跑的人无法逃过帝国的层层关卡,一路走来他都在留意周围的地势。
吴胜在等待,同时他还在这段时间,联系了很多旧部,他从没想过一个人逃跑,就算他一个人跑出去了,又能怎样?
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尝过权力的滋味后,名为野心的东西在吴胜心中滋生,他不会在因得到一些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
就这样吴胜来到了崂山大营,他们到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一众人等都已车马劳顿,在分配好住宿吃过晚饭后,都早早的去睡觉了。
第二天,守陵军的将领通知他们,囚徒将要和守陵军合并管理,听到这个消息吴胜暗道不好,如若合并的话,囚徒有任何风吹草动守陵军都会知道。
吴胜原本想在这里多等待一段时间,等囚徒对那些士卒不满,他在暗中煽动一下,引起一场暴动。
趁乱他在领一些人逃跑,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若在过一段时间,士卒和囚徒熟系了,以那些大多都是平民出身的囚徒,l得过且过的性格,估计那时没有几个人会跟着他走。
吴胜趁还没有和守陵军合并的空挡,给身边一位事先通过气的旧部道:“通知大伙,准备行动。”
又详细的讲了下计划。
……
当天下午,劳作了一天的囚徒和军士们在回营的路上。
吴胜小队在伍长的领导下走在中军,这时吴胜捂着肚子,面漏痛苦的望向小队伍长道:“伍长,我肚子痛要去方便一下。”
那伍长也并未多心,便领着吴胜等小队的人去一旁的树林里。
“就在这吧,最好快点。”
吴胜来到树林里,脱下裤子佯装要方便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大部队已经走过,伍长皱着眉头对吴胜说道:“还没好?”
“马上,马上就过去,我擦个屁股。”
那伍长听到吴胜回话,便没有多说什么,又望向四周隐隐发现不对。
大部队走过后才察觉,周围竟有不少队伍都在这片树林,怎么会这么巧这么多人都要方便。
伍长紧了紧手中的兵器,刚要转过头去看吴胜,就感觉脑袋被重击了一下,倒在地上,昏阙前看到吴胜手里拿着根木棍,站在他身后。
吴胜捡起伍长掉落的长剑,对着周围吼了句动手后,连忙支援其他的队伍去了。
树林里随着打斗声传出,鸟兽惊散而飞,不久吴胜一伙聚在一起,细数之下有几百人之多。
一人向吴胜走来,恭敬的问道:“方将军,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东火离州,听说韩流死后上将军刘氓,带着十几万人在那边打下了三个郡,我们去投靠他,也只有他敢收留我们。”
说罢吴胜便率先在树林里穿梭,向着崂山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