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租赁的宅院。
孟庆瑞三人率先沐浴和吃饭,再睡个天昏地暗。
秦驰也差不多,在睡前还见了老李头。
得知秦明松去见过宋锦,私下聊过半晌,时间不算长,又还是在他的人眼皮底下,秦驰心里依旧是莫名不高兴。
他的眼睛没瞎。
宋氏姐妹对于小叔有所不同。
当初争夺婚事,他还参与了。
他可是遭人嫌弃的一方。
“还好被嫌弃了……”
秦驰喃喃地说着。
等这话说出来,他又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公子,他这是做什么?”
老李头怀疑秦明松的用意。
秦驰替秦明松寻了个理由,“当初他私下同白翠微办理婚书,被我娘子破坏了,还强逼他纳妾,故而心生芥蒂了吧。”
“这都八百年前的事了。”
老李头将信将疑。
于是他提出要不要防范于未然。
秦驰又道:“稍微防着他就行,对于小叔这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从小就擅长钻营和玩弄心机,待人看似真诚实则虚伪,这些在我眼里都不算是缺点,只要不去害人就无伤大雅。”
“他没祸害过人吗?”
“目前来说,小叔祸害的也仅是他的后宅,至于家里其他人没啥。家人是供小叔读书,但也不是没有所得。”
秦驰对于秦明松打小坑自己的事。
这些年秦驰早就没放在心里。
在他的背后有外祖家的支持,老秦家那点资源,秦驰本来就不想要,小叔想抢走就抢走。
秦明松从来不知道。
正是因为他太过精于算计,还是算计到自家的侄子,才会错失得更多。
秦驰不计较他的心机,却不会帮助他。
要知道从小教导秦驰的先生,都是外祖和舅舅精挑细选的,那学识和人品都是一等一。秦明松如果打小就对秦驰好,光是从秦驰手指漏出来的东西,都足够秦明松少奋斗十年。
丢了西瓜捡芝麻,就是秦明松这样了。
现在的秦明松尚不知道。
日后若李氏和秦驰的身世曝光,那种悔恨终生之感才是绵绵不绝的。
接着秦驰又问道:“袁世鹏呢,怎么样?”
“人还关在大牢里。”
老李头啧啧笑道,“那小子还没有意识到后果有多严重,正在大牢里作威作福,等着他的尚书祖父来救他。”
“愚不可及。”
秦驰早就知道袁世鹏不是个多聪明的人,“想必如今袁尚书也是焦头烂额当中,这事要怎么样了结,还要看圣上的心情。”
老李头哈哈笑道:“这坑爷的崽!”
正如两人所猜的。
现在京城里的袁家人,就恨不得没有生过袁世鹏,他闯的弥天大祸,还要来信让他们去救他。结果当天,袁家就将袁世鹏逐出家门,对外声称他不再是袁家人。
舍弃得很是干脆。
连安排人去调查都没有。
只是这一则消息,因路途遥远尚未传到省城。
“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不轻不重。
秦驰问道:“是谁?”
“相公,我刚煮好了参茶,端来给你。”宋锦温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秦驰起身去开口。
宋锦进来的时候,见到老李头,“我是否打扰了你们谈事情?”
“没有没有。”老李头开口否认。
于是,在秦驰的目光下,识趣地告退。
秦驰接过宋锦递过来的参茶,放到一旁的茶几,再拉着她坐了下来,“这些天辛苦娘子了,没有娘子把关,我指不定就出事了。”
“夸张了啊。”宋锦抿唇而笑。
“哪有夸张啊,想想那碗毒蘑菇汤,若我是喝了,不死也耽误了考试。”
秦驰的人也在追查蘑菇的事。
查出来就是厨娘正常去坊市买菜,遇到新鲜的蘑菇就买了一些。
过程很是简单的。
调查厨娘也没有发现疑点。
秦驰开始跟宋锦一样,不相信的意外,且怀疑是袁世鹏在背后搞鬼,但在贡院外面,袁世鹏见到他的气急败坏,明显是不知道他会来参加乡试。因此,再三调查过后,发现确实只是一场意外。
只因宋锦的细心,才避免了祸事。
有时秦驰不相信玄学。
但娶了宋锦之后,他有几分相信了,“我家娘子或许真如老瞎子说的,就是个有福之人,很旺我这个夫君。”
宋锦知道这话听听就得了。
当不得真。
架不住人听了心情好。
等秦驰喝过参茶,便要回屋歇息。
宋锦跟着他回寝室,还去把床铺给整好。她清楚自己这辈子与贤妻良母无缘,却会在力所能及的地方,把分内之事做好。
“相公要待到放榜回家,还是……”
宋锦站在秦驰身后,帮他脱下了外衫。
随之,秦驰坐在床沿,自己伸手脱鞋,“这次若无意外,我会桂榜有名,届时就要参加鹿鸣宴。”
鹿鸣宴是科举制度中规定的一种宴会。
乡试放榜次日,宴请新科举人和内外帘官等,歌《诗经》中《鹿鸣》篇,故称之鹿鸣宴。
秦驰若中举,必定要出席。
缺席的话不利于仕途。
秦驰拉住宋锦的手道:“让爹和二叔先回去,我带你在省城游玩几日,好不好?”
乡试放榜的时间不固定。
有时快有时慢,通常是在九月上旬和中旬。
但少说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回去秦家沟的话,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还不如留在这里。当初秦明松就是直接留在省城,参加完了鹿鸣宴再回去府城,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回秦家沟。
宋锦不相信他仅是玩几日那么简单。
既然他这么说了,她配合便是。
一个晚上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过后。
秦驰将自己的决定跟秦老大和秦老二说了,他没有让二人一定要回去,选择权还是在他们自己。
秦老大和秦老二虽然也想第一时间去看榜,可留在这里等这么久,也是犹豫的。
最后,双双决定回家。
问到秦明松的时候,他的决定不出秦驰的所料,“等鹿鸣宴过后,我会直接去京城,参加来年的会试。”
当即,他又问道:“大郎来年参加吗?”
秦驰平静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