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曲归身法之快,马钰、谭处端、刘处玄互视一眼,心想:‘单以轻功而论,便先师当年也不过如此了吧。’
冯默风见识过曲归、欧阳锋大战,早已惊诧过了,当下不以为意,道:“几位道长,咱们也快些赶路。”马钰点一点头,几人疾掠而走。
曲归晃眼间追上先前夜行人,却不现身,悄悄跟随,若对方非是为恶,便在暗中退去,不必多生事端。
但见夜行客共有五人,轻功水平相差无多,奔不多时,五人倏地止步,当先一人轻拍手掌,黑暗中立有“啪啪”两下拍手声相应,随即三道人影自前方墙角奔出。
来到近前,一人向那拍手的夜行人道:“刘大哥,多谢五位兄弟前来助拳。有‘龙川五虎’相助,那飞天蝙蝠再也猖狂不得了。”
曲归闻言心中一动:‘原来他们是冲柯镇恶来的。江南六怪又结仇家了。’
‘龙川五虎?嗯……据说这五人一母同胞,练的是家传刀法,很有一手。却不知另外三人什么来路?’
适才拍手之人正是“龙川五虎”中老大“震天虎”。听得此人之言,震天虎冷哼一声,道:“江南七怪最好多管闲事,无奈他们结义七人,向不分离,道上的朋友有心将其除去,又敌不过他们七人联手。”
“好在老天有眼,让他们在大漠遇着了黑风双煞,七怪折了一怪。”
“而今正是剪除他们的好机会。柯瞎子和常兄你约在五里坡相会,决料不到我兄弟五人会来助拳,大伙届时分头行动,你们先行露面,与敌对峙,在下五人从旁突袭。”
“江南七怪武功以飞天蝙蝠、妙手书生为首,余人尽皆平平,我等突袭之下,多半可一举伤了南山樵子、闹事怪隐、越女剑三个。”
全金发绰号“闹市侠隐”,震天虎之流却唤他作“怪隐”,不以“侠”字相称。
震天虎此言一出,对面那人一时未答。
这人心中另有一番考虑:‘刘氏兄弟名声向来不怎么好,莫要藏于暗中,始终不出,待我们弟兄与江南七怪两败俱伤,再行杀出,将两边人俱都杀了。’
龙川五虎的地盘和他们相邻,虽素无争斗,亦不可不防其藉此做诡。
震天虎见他不言,已知对方想法,面色一变,道:“常老兄既不信人,又何必邀咱们前来?”
其余四虎一齐踏上一步,狞声道:“嘿嘿,龙川五虎是任人戏耍的么?常昭,久闻你七十二路戏蝶指法江南一绝,今夜倒要领教领教。”
曲归暗想:‘戏蝶指法?听说这是鳄丘三仙之首‘蝶仙’的看家本领。原来这三人便是鳄丘三仙。嗯……想来是这‘蝶仙’肆意‘戏蝶’,给江南六怪撞见,因此起了冲突。’
“蝶仙”常昭身后二人见四虎欲要动手,一齐向他望去,只消常昭一声令下,“鳄丘三仙”与“龙川五虎”便要在这秋夜街头大打一仗,无论何方胜出,柯镇恶等人都只有白吹一晚上秋风了。
常昭脸色极隐晦的变了一变,突然笑道:“在下那几招粗浅功夫怎能与‘刘门霸刀’相较?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刘大哥,在下既邀诸位助拳,焉能不信诸位?稍后便依刘大哥之计,我们三人吸引注意,五位乘机突袭。”江南六怪尚未打发,他“鳄丘三仙”自不可再多结冤家。
震天虎微笑抱拳:“谨遵台命。”
当下由鳄丘三仙开路,八人往城外掠去,曲归在后跟随。
这些异道高手平日多行不义,今夜既然撞上,曲归自不可将其放脱。
曲归一路尾随八人,沿途留下标记,指引马钰、冯默风等人。
鳄丘三仙、龙川五虎出了城门,兀自疾奔,行出三里,倏地分开,鳄丘三仙兀自前奔,龙川五虎却转而绕路。
曲归略一思索,随龙川五虎而去。
震天虎待常昭三人走远,向另四虎道:“待会儿藏好了,切莫露头,先让江南七怪把他们三个杀了,心神放松,咱们方突袭出手,一举将六怪尽诛。”
“届时不仅接收鳄丘三仙的地盘,更可藉此名动天下。”四虎一齐应是。
曲归在暗中听着几人话语,并不现身。五人轻笑几声,继续赶路,不多时绕入一片密林,林中隐隐听得有人说话,是常昭在与柯镇恶对答。
龙川五虎生怕踩踏树叶,为江南六怪发觉,是以远远停下脚步,伏于地面,曲归身形欺近,倏地出手,悄无声息在五虎后颈一人来了一下。
五虎哼也未哼,昏晕过去。
此时鳄丘三仙与江南七怪已动起手来,“蝶仙”常昭展开身形,使出七十二路戏蝶指,与柯镇恶斗在一起,虽落下风,数十招内亦不至落败。
朱聪接下另一仙,亦稳占优势。韩宝驹、南希仁、全金发、韩小莹四人合战最后一仙,配合默契,片刻间逼得对方险象环生。
常昭见局势不利,龙川五虎仍未现身,只道自己所忧成真,心中大骂震天虎不讲道义,眼珠直转,已欲伺机溜去。
他自认轻功强过柯镇恶,只消脱出杖势之笼罩,便可逃之夭夭,绝无一人追赶得上。
然柯镇恶与人动手,向来招招狠辣,一杖连着一杖,以常昭的功夫,绝无可能逃脱的掉。
又斗十余招,常昭眼看今夜无幸,大叫道:“震天虎!你龙川五虎好毒!江南七怪,小心埋伏吧!”
柯镇恶、朱聪等闻言大惊,蓦地里只听衣袂带风,有人向树林掠来,柯镇恶骂道:“好贼子!一块来受死!”杖打常昭之余左手挥出,数枚毒菱激射而去。
只听叮叮数声,毒菱为人兵刃挡下,一個粗犷声音道:“好暗器!我来会会你!”是冯默风的声音。
另有一人道:“冯大侠息怒。敢问可是柯大侠吗?”
说话间,几人已到了近前,正是马钰、冯默风、谭处端、刘处玄一行。
柯镇恶听得冯默风叫声,正待反口讥骂,马钰声音便即传来,不禁一怔道:“马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