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对着石室一阵打量,忽然走到中央石台之侧,俯身于台底一阵摸索,只听卡卡声响,原本置放银册的石台正中蓦地突起一个凹槽。
黄药师亦在观察石室,见状略有吃惊,心道:‘确是古怪。’
李陶自手指取下一枚指环,按入凹槽,但听得轰隆声响,右侧石壁竟尔缓缓转动,不住有碎屑掉落,不多时露出一个足以一人通过的空隙来。
李陶自门而入,曲归等人则于石室等候。
片刻功夫李陶便即回转,道:“此处确是敝派祖师所建。祖师爷神功奥妙,长寿不老,知本派北冥神功失落,特意将功法秘诀置于此间。”
原来逍遥子晚年要东出大海,寻觅突破之道,知虚竹之后逍遥派多半没落,便建此密室,留下秘笈,以待逍遥派后世传人习之重振本门雄风。
他在密室之外再建密道,放入黑玉断续膏、悲酥清风、吸星小术,正是为了引人注意。
在逍遥子看来,此三大奇物出世,必定震动江湖,其时若尚有逍遥派传人在世,闻讯必然赶来,届时便可发现只逍遥派弟子可发现的暗室,并以掌门指环为钥匙,打开暗室之门,取得神功。
暗室中除北冥神功外,更有凌波微步、小无相功等等秘笈,逍遥派从未遭变,是以只北冥神功失传,余者皆传承完好,但李陶还是将秘笈尽数收好。
为感激曲归等人助逍遥派找回北冥神功,李陶在离开密道,至附近城镇打尖之时寻来纸笔,将“凌波微步”秘笈书写几份,交予曲归、黄无忧等人。
几人数番推辞,奈何李陶执意相送,最终只得收下。
回路之上,李陶得知傻姑之事,道:“若曲姑娘之状非是天生,倒有治愈之法。”
曲归闻言大喜,邀李陶赴桃花岛一行。
桃花岛上洪七公每日修习九阴总纲,功力日渐复原,冯默风、梅超风则整日陪同傻姑玩耍。
一行人到得岛上,寻来傻姑。傻姑一见曲归,立时欢呼雀跃,奔来扑进他怀里,道:“弟弟爹爹,你给傻姑带糕点了么?”
李莫愁笑道:“姐姐,给你买了糖糕。”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包东西。
傻姑大呼一声,将其接过,连道李莫愁真好。
李陶一直在观察傻姑情状,见曲归看来,微微点头,低声道:“我有七分把握可使曲姑娘如常人一般。”
曲归道:“倘若失败……”
“那也不过仍保持现下模样。”李陶道:“绝不会更有什么伤害。”
曲归一点头:“如此麻烦李兄了。”
李陶道:“须得将她打晕,并寻一静室。”
黄药师道:“桃花岛最多的就是静室。”遂眼神示意曲归。
曲归领会,倏然一指,点在傻姑昏睡穴上。
李陶道:“曲姑娘此疾非比寻常,须以特殊之法应对,请准备银针、清水,一并放入静室。”
黄药师点头应下,吩咐冯默风去办。
李陶道:“请曲兄将令姐背去静室。”
曲归依言背起傻姑,李陶与他同行,待到静室,曲归将傻姑平放,随即退出。
与黄药师、李莫愁、梅超风、冯默风一同在门外等候。
这一等便是三個时辰。
三个时辰之后,屋门打开,一只花鞋从中伸出,接着是淡黄色衣裙,在众人目光汇聚之下,傻姑缓缓走出。
此时傻姑神态较先前已大为不同,曲归轻声道:“姐姐?”
回应他的已非熟悉的“弟弟爹爹”,而是一声轻轻的“嗯”。
曲归登时欣喜若狂,一把冲上前去,欲抱而不敢抱,语无伦次道:“姐姐,你,你好了,我,我……”
傻姑微微一笑,当真有若春花,轻轻将曲归抱住,道:“弟弟,谢谢你。”
黄药师仰面向天,眼含热泪。梅超风、冯默风哈哈大笑,李莫愁亦满面喜色。
众人欢笑声中,李陶自静室走出,道:“当真累坏了李某。曲姑娘,你那糕点可能分与李某些许么?”
傻姑面上一红,笑道:“先生爱吃,尽管拿去便是。”
曲归几步走至李陶面前,郑重抱拳道:“大恩不言谢,李兄,日后但有用得上曲某的,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黄药师也道:“此番恩情,桃花岛一门感激不尽。”
李陶连连道谦。
傻姑看着黄药师,目光中夹杂着许多神色,曲灵风可说便是因黄药师而死。
黄药师亦向她看去,二人对视,傻姑低下头去,道:“见过师祖爷爷。”
黄药师微笑点头,道:“你……灵风可给你取了姓名吗?”
傻姑轻轻点头,道:“曲思。”
黄药师重重点头,道:“好,思思,……你……你可有什么想学的吗?”
傻姑忽然不傻了,黄药师欣喜激动之余,竟尔有些不知所措。
曲思觉出此点,笑道:“如何都好的,只要师祖爷爷肯教,我就肯学。”
黄药师点头道:“好,好,好。”
随后冯默风吩咐哑奴整治宴席,桃花岛大宴三天。
第三日上,李陶向黄药师、曲归辞行,二人相送出岛。
随后曲归夫妇又在桃花岛呆了半年,夫妇二人和曲思一同随黄药师学习琴棋书画诸般学问。
桃花岛音律绝技“碧海潮生曲”亦给曲归学得。
如此半年,曲归、李莫愁两口和曲思方回太湖“桃花庄”去。
回庄之后,曲归、李莫愁每日参研武学,曲思武功不高,自行修习,曲归偶尔指点。
闲暇之时,便泛舟湖上,吹箫抚琴,或为曲归、李莫愁二人,或为三人同行。
这般悠悠闲闲,转眼即是一年光阴。
这日,曲思看家,曲归、李莫愁乘舟离庄,在归云庄会上陆乘风,三人一同划船靠岸,遂骑了骏马,向北而去——华山论剑之期将至。
华山论剑乃当今武林第一大盛事,与会者虽只寥寥几位大高手,但其余武林人士闻风而动,亦纷纷赶赴华山脚下,欲第一时间知晓论剑结果。
首次论剑之五绝中中神通谢世已久,有人说王重阳师弟老顽童周伯通武功高强,定可在此次论剑占据五绝之一。
亦有人道铁掌水上漂裘千仞铁掌、轻功双绝,可胜周伯通一筹。
众说纷纭之下甚至开了盘口。而曲归身属江湖后辈,名头虽大,却无人觉得他能胜得过这许多老牌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