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曲归、李莫愁、陆乘风一行三人赶至华山脚下。各展轻功,掠上山去。
曲归轻功远胜陆乘风、李莫愁二人,当下只如闲庭信步一般,随在二人身旁,好似足不点地,飘飘若仙。
陆乘风心知曲归这一年来武学必大有精进,见状赞道:“贤侄,你这轻功,比师父他老人家也不逞多让了。”
曲归微微一笑,道声不敢。实则以他如今轻功,早在黄药师之上,当今之世,想来只李陶这个异人可与他一较短长了。
三人快步上峰,行至山腰,忽听山角后有少女欢笑之声,曲归心觉很是熟悉。
待笑声又起,方自辨出,这正是一年多未见的黄蓉之声,当即哈哈大笑,循着声音找去,叫道:“黄师姑,别来无恙啊!”
陆乘风、李莫愁不及他与黄蓉熟稔,尚未辨出声音,听得他言,始知原是黄蓉,惊喜跟上。
黄蓉人未现身,笑声已至,但听她调笑道:“小师侄,不枉姑姑我对你疼爱有加,这许多时日未见,倒没忘了本姑姑。”
一句话功夫,曲归身形已到了她面前,笑道:“一年不见,你怎张口便讨便宜?”
黄蓉小嘴一翘:“这如何是讨便宜?我叫你侄儿,你唤我姑姑,此乃名正而言顺。”
一旁郭靖抱拳道:“曲大哥,好久不见。”
曲归抱拳回礼,见他二人神态都无异常,想来误会已然解开,心下大是喜慰。
李莫愁、陆乘风亦已赶至,与黄蓉、郭靖见礼,互道别来之情。
黄蓉得知曲归、李莫愁已结为夫妻,不禁惊喜交集。惊其之快,喜其之喜。
又思及自己和郭靖历经波折,终于重合于好,此次盛事之后,定也要禀明父亲,求为夫妻。
曲归笑道:“你身为师姑,我大婚之日你却没到,是否该补歉一二?”
黄蓉立时反驳:“我没喝到喜酒,又没吃到喜宴,该你偿我才是。”
郭靖、李莫愁含笑瞧着二人,陆乘风道:“不知师父和洪前辈是否已到,咱们上山去吧。”
众人点头应是,齐掠上山。赶路不久,忽听劲风破空之声,知有高手于附近交手过招,互视一眼,曲归打头,向劲风传来处赶去。
转过一个山角,但见一個身穿黄葛短衫之人双袖飘飘,掌风凌厉,圈着三个身穿灰布道袍的中年道士,正是裘千仞、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四人。
裘千仞武功远胜三道,此刻已然大占上风,马钰三道岌岌可危,又是数招,只听“铮”一声响,王处一长剑脱手飞出。
裘千仞眼见将毙全真七子中武功最高的三人于掌下,心中得意,不由得哈哈大笑。
不料笑声甫起,一旁山角处忽地响起一道凄厉叫喊,随即一黑色人影蹿将出来,见得裘千仞,登即目眦尽裂,厉叫道:“老贼!原来是你!!!”喊声落下,已向裘千仞扑去。
华山论剑乃武林最大盛事,汇聚天下高手,瑛姑知周伯通武痴之性,绝不会错过这等和天下高手交手的良机,是以赶上山来,欲要寻他。
不想行至中途,蓦地一阵笑声传入耳中,正与当年害死她孩儿的奸贼所发笑声一般无二,她终此一生决计不会忘记,决计不会记错。
瑛姑霎时间身心巨震,尖叫一声,循声找来,见得裘千仞,登即上前拼命。
裘千仞独斗马钰三道,毫不费力,见瑛姑冲来,冷哼一声,掌风一带,将她一并笼罩。
瑛姑一心拼命,招式间浑不守御自身,若非全真三道与她同仇敌忾,出手照应,她不出三招就得伤于裘千仞掌下。
裘千仞使动铁掌功,以一敌四,轻松写意,大是得意,边打边笑,直将瑛姑气得七孔生烟。
正在这时,裘千仞忽觉一股阴柔掌力自侧击来,心中一凛,回手抵挡,身随手转,面向来人,一见之下,登时生出惊怒之意,出招人正是曲归。
裘千仞多次阴差阳错在曲归手下狼狈而逃,此番相见,当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巅峰状态的铁掌功使将开来。
曲归与裘千仞交手数次,只最初同黄无忧、天悟联手之时所对乃裘千仞全盛之时,其余几次皆为裘千仞有伤在身。
此番时隔一年多再度交手,裘千仞终于养好伤势,出手全无顾忌,招招刚猛霸道,凌厉无铸。
曲归双掌飘飘,以落英神剑掌应对,掌法间夹杂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的法门,裘千仞掌势惊人,却伤不得他半分。
裘千仞全力对付曲归,马钰三道和瑛姑被他舍弃一旁,马钰三道齐松一口气,待要向瑛姑见礼,询问名号,却见瑛姑大叫一声,状若疯魔,又向裘千仞扑去。
裘千仞知瑛姑为子报仇,不顾己命,只消能阻得自己一瞬,给曲归下杀手之机,便拼上性命亦在所不惜,心中大为警惕,右掌兀自打向曲归,左掌却飘飘忽忽,歪歪斜斜,突击瑛姑。
这一招是铁掌功中奇极怪极的一招,瑛姑泥鳅功虽然巧妙,却万万避之不开,思及爱子早亡,以及自己这许多年来人鬼难辨的生活,心中一酸,闭目待死。
正在这时,瑛姑忽觉一股劲风吹在自己身上,接着“砰”的一下,有人为自己挡下了裘千仞的一掌,睁眼去看,但见曲归身法诡异,和裘千仞斗得难解难分。
适才正是曲归眼见形势危急,以凌波微步闪至瑛姑身畔,接下一掌。
凌波微步奇诡难测,裘千仞铁掌凌厉,却也拦不住曲归身形。
救下瑛姑,曲归展开凌波微步身法,再同裘千仞缠斗。此一番又是不同光景,凌波微步奥妙绝伦,一经使出,裘千仞登即捉摸不透曲归身法,一掌一掌,只在守御自身,全然不知该攻向何处。
曲归反而攻守进退,潇洒自如,若非裘千仞功力胜曲归一筹,早便败下阵来,纵是如此,亦已大落下风,被动已极,落败几乎已是定局。
瑛姑在旁看着白影闪动,围在裘千仞之侧飘忽来去,有心再寻裘千仞拼命,却窥不破曲归身法之妙,难有插入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