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议之事曲归并未前去,他仍在思索先前所想穿越契机为“虚名天下第一”的事。
便是虚名天下第一,以他如今武功,亦难达成。须知习武之人最重胜负,倘若他放出名声,自认武功天下第一,挑战之人定要不绝而来,尤其吐蕃国师鸠摩智,必是不甘人后。
以他如今武功,段延庆尚无必胜把握,何况鸠摩智?
曲归思前想后,自己最大缺陷在于功力,而要短时间内增长功力,追上鸠摩智这般高手,“北冥神功”当为首选。
但修习北冥神功须得先散原本武功,且无崖子自幼修炼北冥神功,一身内力亦只和天山童姥、李秋水相差无多,自是未曾多吸旁人内力。莫非北冥神功吸功尚有隐患?
北冥神功之外,另一增长功力之术便是小无相功。以鸠摩智内功修为,习之尚有增益,何况曲归?
且小无相功练来不必先废自身武功,又是道家功夫,与曲归极是契合。
曲归一念及此,想起李莫愁,几乎再也按捺不住,立时就要去太湖曼陀山庄一行。
但大理之事尚未了结,自不能一走了之,当下打定主意,待段誉救回,便去江南,寻小无相功一观。
至于北冥神功,他在李陶处见过珍珑棋局,后又得黄药师指点弈道,破之不难,有无崖子在,神功自是无虑。
曲归心中盘算既定,便欲出宫打探万劫谷所在,早日结束大理事端。当即去向宫中侍卫交代一番,道自己去寻找镇南王世子下落,也不知会段正明等人,飘然出宫。
万劫谷距无量山当不为远,以段誉脚力,尚可数日间行个来回,曲归便往无量山方向行去,未行许久,忽见前方大路上白、青、黑三道人影前后追逐,远远而来,正是段誉、段延庆、叶二娘三人。
曲归不禁一奇:‘段誉竟凭自身之力逃脱?’赶忙上前接应。
段誉和曲归在无量山回大理途中得段正淳引见相识,瞧见曲归,段誉大喜叫道:“曲公子!”
他此时只吸了无量剑众人和段正淳一半内力,不久前虽又吸了南海鳄神、钟万仇、甘宝宝、秦红棉等高手内力,却还尚未消化。
步法中所能运用的仍只无量剑弟子和段正淳那点功力,纵亦深厚,却并不十分夸张,凌波微步急行之时张口说话,气息登即一岔,脚步一缓,段延庆便即追上,铁杖径点段誉肩头。
段誉无有临敌经验,不久前段延庆、叶二娘夹攻,被他以凌波微步巧妙闪躲,此时见得曲归,知救星已到,心绪激动,竟忘了施展步法变化躲避。
见杖头袭来,段誉一惊之下,竟然伸手去抓。
段延庆见段誉毛手毛脚,手势软绵,心中嗤笑,任他抓中自己铁杖,内力运出,铁杖霎时烫如炭火,要给段誉一个教训。
不料铁杖甫被段誉握在手中,杖上内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是段誉惊急之下,不自觉运转起了北冥神功。
段延庆一惊暗想:‘化功大法!’铁杖急颤,欲震开段誉手掌。
段誉生怕他铁杖在自己身上戳個大洞,紧抓杖头,牢牢不放。北冥神功功随意动,段誉心意惶急,北冥神功便随之运转甚急。
段延庆连运数次功力,俱给段誉吸得一干二净,隐觉化功之力自铁杖缓缓向自己手掌而来,惊骇交集,赶忙撒手,任段誉夺去铁杖,左杖点地,闪身而走。
叶二娘见段延庆势若逃命,不知缘由,却也不敢停留,一同离去。
段誉握着铁杖,见曲归来至近前,笑道:“曲公子,他们见到你来,立时吓走了。”
曲归看着段誉手中铁杖,知是段誉用北冥神功惊走了段延庆,他本在猜测北冥神功吸功有患,问道:“你可有甚奇异感觉?”
段誉摇头道:“我没甚感觉。曲公子,救命之恩,段誉感激不尽。”
曲归见状摇头道:“举手之劳,段世子不必挂怀。”心中打定主意,日后去破了珍珑棋局,细问无崖子北冥神功之秘。
曲归、段誉同回大理城,路上段誉说了一夜遭遇。
他遭南海鳄神自皇宫掳走,钟万仇、秦红棉、甘宝宝等人轻功不佳,不敢潜入皇宫,在不远处一密林中等待。
南海鳄神将段誉带至密林,第一件事便是要他拜己为师,段誉自然不愿,狡辩一番,道自己已有师父,不可另拜旁人。
南海鳄神闻言要和他师父比武,段誉心思一动,要他解了自己穴道,给他展示几步凌波微步,更扬言单这步法,他就对付不了。
南海鳄神一怒立誓,若破不了凌波微步,就拜段誉为师。钟万仇等心觉不对,却哪拦得住南海鳄神?
段誉穴道解开,活动一番手脚,将凌波微步施展开来,南海鳄神手段尽出,终是拿他不住,愿赌服输,磕头拜师。
段誉随后要走,钟万仇出手相拦,二人阴差阳错一番纠缠,段誉右手抓住了他手臂,暗运北冥神功,立将他一身内力吸干。
甘宝宝恐钟万仇伤害段誉,伸手要将他拉开,亦受殃及,接着是秦红棉、南海鳄神,一般的被段誉吸干内力,四肢酸软,倒地不起。
段誉经符敏仪之事,见他们和无量剑弟子姿态相似,知是被自己吸了内力,连连道歉,不敢多留,拔步而走,辨明方向,欲回大理城。
回路上与自皇宫败退的段延庆一行相遇,慕容博身有内伤,不作理会,段延庆、叶二娘却不肯放过段誉。
段誉仰仗凌波微步一番周旋,直至曲归赶到,方又以北冥神功惊走段延庆、叶二娘。
曲归听罢段誉所言,暗下决心,江南学得小无相功后便去擂鼓山破珍珑棋局,相问无崖子北冥神功之密,若吸功无患,就自散功力,转修北冥神功,以图功力暴增。
一身内力得来不易,散之不舍,但为早日和李莫愁重会,亦在所不惜。
段正明等人议定如何探寻段誉所在,如何相救,待要派出人手,段誉、曲归已到了御书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