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道:“残害同门?你可知这妖怪对我做了什么?”
天山童姥冷冷道:“我练功有成,二十六岁那年本可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你却从旁加害,使我走火入魔,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不该报仇么?”
李秋水冷哼一声,蓦地白光一闪,飞向天山童姥的左肩。
面对李秋水,曲归内力、武功均差之极远,虽见白光,却不及抵挡。
段誉下意识点出一指,“叮”的一声,李秋水收手而退,手中一柄透明的水晶匕首在室内灯火映照下闪闪发亮。
李秋水神色差异,道:“这莫不是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好好好,果然名不虚传。小公子年纪轻轻,倒练得一身好内力。”
段誉为天山童姥挡下一击,稍稍松了口气,道:“二位本是同门,既各有伤害,何不各退一步,罢手言和?”
李秋水咯咯直笑,笑声娇柔,段誉听在耳中,却觉毛骨悚然。
天山童姥道:“还多说什么?这贱人武功极高,你们两个一起出手,不得有丝毫犹豫。”
她话音未落,李秋水已然再度攻上,白光急攻天山童姥。
青光一闪,段誉手中已多出柄长剑,攻敌必救,刺向李秋水。
李秋水匕首回转,格挡利剑,左手忽然轻飘飘拍出一掌,接着一引一带,掌力竟围着段誉绕了半圈,飞向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瞳孔一缩:“你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力!”
李秋水白虹掌力灵巧迅速,天山童姥只有十岁的功力,自然闪避不得。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支铁箫斜刺里穿出,挡在天山童姥面前,箫端接触掌力,轻轻一转,便将掌力消于无形。同时只听“砰”的一响,曲归脚下所踏地板已然碎成粉末。
李秋水变色道:“师姐,你可真是煞费苦心,竟找了这么两个年轻俊俏的高手来对付小妹。”
说话间匕首连攻,段誉挡得几招,渐落下风,突然脚下一转,走着凌波微步,滑出数尺,左手小指一招少泽剑激射而出。
李秋水匕首一挥,喝道:“你从哪学的凌波微步?”
李秋水因脸上伤痕,白绸遮面,段誉不知她便是自己在无量玉洞叩首千遍的“神仙姐姐”,决心不在这恶毒女人面前透漏有关神仙姐姐的丝毫事情,对她问话充耳不闻,青光一闪,复又攻上。
逍遥子当初传功之时,凌波微步只教了李秋水,后来李秋水又转授无崖子。她急于得知段誉这步法是否为无崖子所传,无崖子如今身在何处,见段誉攻来,右刀左剑,配合而出。
段誉虽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围攻下临敌经验大涨,武功较李秋水毕竟还有差距,李秋水全力出手,十数招便将段誉压制。
曲归见状闪身而上,铁箫斜刺,疾袭李秋水左胁。
李秋水不敢大意,分出一手来抓曲归铁箫,手法精妙,当为逍遥派一不知名的擒拿妙招。
曲归铁箫左转右摆,顷刻间已有九种虚实变化,李秋水手法不变,不知怎的一捞,曲归手中一紧,铁箫一端已被李秋水抓住。觉察李秋水运劲要夺铁箫,忙运乾坤大挪移和斗转星移心法,与之周旋。
另一边段誉长剑连刺,却因他心无狠意,出剑势软,李秋水随手招架便即挡下。
天山童姥在旁相观,见李秋水以一敌二,渐占上风,喝道:“姓段的小子,把剑丢了,改用你的六脉神剑剑气。”
段誉依言而行,长剑脱手,手指连弹,“嗤嗤嗤嗤”,少商剑、商阳剑、中冲剑、关冲剑、少冲剑、少泽剑接连发出,顷刻间十余道剑气射向李秋水。
李秋水倏然变色,匕首疾点,与剑气相撞,发出“叮叮叮叮”一连串清脆声响。
这一番和适才拆招不同,乃是以硬对硬的内力碰撞,李秋水武功虽高,内力毕竟比不上段誉吸了众多高手所化出的北冥真气,匕首连接十余道剑气,李秋水脚下的地板亦已碎裂,曲归更趁她凝神对付六脉神剑,左手稍松之机施展“若水剑”心法,铁箫一滑,自李秋水手中抽出。
抽出铁箫,曲归顺手将其插回腰间,一個箭步到了段誉所弃长剑之侧,将其拿在手中。
他毕竟是用剑的。
段誉六脉神剑射个不停,李秋水不住格挡,心知如此下去不是办法,身形一动,也用出凌波微步,白影闪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段誉剑气不止,却尽数落空,再也射之不中。
李秋水身法奥妙,缓缓向天山童姥逼近,段誉眼见阻拦不住,闪身至天山童姥身前,道:“曲兄,你带童姥前辈先走,我来抵挡这恶女人。”
话音落下,李秋水已然飘身而来,曲归亦已赶到,长剑一抖,青光闪动,将李秋水半个身子圈了起来。
李秋水匕首斜挥,点在长剑剑锋之上,只这一下,剑势尽破。
另一边段誉趁机而动,右手大拇指捺向李秋水肩膀,用的是一阳指功夫。
李秋水左手伸出,斜扣段誉脉门,段誉顺势变招,手成虎爪,反抓李秋水手腕。
同时曲归手中剑已转削李秋水脖颈。
李秋水冷哼一声,匕首去挡剑锋,左手以精巧小擒拿功夫同段誉拆招。
二人拆得几招,忽然“啪”的一下轻响,李秋水的柔荑与段誉的手掌握在一起。
段誉心念一动,想起他和曲归商量来对付鸠摩智,却从没在鸠摩智身上用过的招数,运转北冥神功,猛吸李秋水内力。
李秋水手掌与段誉互握,乃是有意为之,本要借机以逍遥派一门秘术自掌心发力,重伤段誉,不料忽觉自己内力汹涌而出,经段誉少商穴而入他体内。
‘北冥神功!’
李秋水骇然变色,想要抽手,却被段誉死死抓着,绝难撤出。
有心以另手匕首相攻,逼段誉撒手,但有曲归长剑在,她匕首亦无暇回护。
李秋水阴差阳错陷入绝境,心中绝望,暗道:‘师兄,小妹暗算了你,终究要偿还回去,今日你的传人吸我功力,小妹毙命灵鹫宫中,你也算报了大仇了。’
段誉会凌波微步,又有北冥神功在身,李秋水绝想不到他是得了自己在无量山洞中所留卷轴,只当他是无崖子近年来新培养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