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广州的路上,路强兴奋的大呼小叫,对公爵430,好奇的不得了,东摸西看,问个不停。
他尤其对邵武会开车这件事儿,最感神奇。“小武,难道说,你在那高原上插队,还学会开车了?我越来越发现那高原真是个好地儿,去那儿还真能学本事。我发现你自从从那儿回来以后,整個人都变厉害了。哎呀,要知道当年我跟你一块儿去了。”
邵武在前面开着车,恨的牙痒痒,他现在对路强是深恶痛绝,但是又没啥好办法。只能少搭理他。而刘芳坐在副驾驶上抿着嘴笑个不停。
邵武斜着眼看了看她,决定等买好了火车票,再好好跟她算算账。
邵武问刘芳:“你们宾馆能订火车票吗?”
“当然能了。你现在就要走吗?不在广州多玩几天?现在正开广交会呢,你不去凑凑热闹?”
邵武很动心。就在这时,他听见后座的路强兴奋的在后边喊:“对对,别急着走,咱们在广州多待两天,去广交会上转转。”
邵武果断的摇了摇头,他对刘芳说:“时间有点不赶,广交会还有10来天呢,我待不了那么长时间,必须得赶快回去,工作也都请着假呢。再加上家里人还等着见他,有机会明年再来吧。说不定春季广交会我就能来参加。”
就路强这人,还好意思舔着脸说在这多玩几天。就冲他这么想在这待着就绝不能随他的意。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现在邵武还真没有什么太紧迫的需要参加广交会。
回到沙面宾馆,邵武通过宾馆订了明天凌晨3点多的火车票,他也不求有卧铺,毕竟没有关系,没有级别,想订卧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吃过晚饭,时间还早,先开了个房间,他拉着路强进了屋。
门一关,他揪着路强的衣领子,把他提溜起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他:“你给我说说,这一次到底想干什么?你脑袋让驴踢了?”
路强吓得脸都白了,再没有了刚才一路上的兴奋快乐。
他哆哆嗦嗦的说:“其实我没想去。不过是她走了我心里难受,想回北京城吧,心里有点儿割舍不掉。所以,就在我们俩住的房间里多待了两天,想着能再找找回忆,结果越找越难受,又喝了点酒,刘芳就给我说,现在往香江去挺方便的。根本不用像礼华弄那么麻烦。只要能到对面,到了市中心就能成香江人了。我一听难免感兴趣,就多问了几句,结果听刘芳越说我就越兴奋,后来想想,这样还挺不错。既然没啥危险,又挺简单,我还不如去找礼华呢。她一个人在那儿干啥事都不容易,我最起码能帮帮她。”
“你帮个屁。你有啥本事过去帮人家,你除了能耍个嗲,卖个乖还有啥用?”
邵武快气死了,这不是标准的中二青年吗?他把手里的路强一下子扔到了床上,对他说道:“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门儿都别出,敢出门一步,回来我给你算账。”
邵武说完转身朝屋门走去。
他听到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小武,你现在干什么去啊?”
邵武停住脚,扭头看着坐在床上的路强:“我去找刘芳,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想干啥?”
他没想到,路强竟然说道:“小武,你可别乱来,人家刘经理也是一番好意。她人挺好的。给我介绍的门路也很靠谱,要不是我自己不小心,说不定现在已经见到礼华了。”
邵武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一股邪火,觉得自己要再在这屋里呆下去,说不定能掐死路强,于是他喊了一声:“老实呆在屋里,哪都别去。”
“砰”,邵武出门后狠狠的把房间门给关上了。
到了刘芳的办公室,邵武没有敲门,直接一拧门把手推门就进去了。
他随手把门关上,摁上锁,看着腿翘到办公桌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喝的小脸红扑扑的刘芳。
邵武脸色平静的走到办公桌旁边,拉个椅子坐下,掏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狠狠吸了几口,让自己情绪稳定一下。
然后,他问刘芳:“说说吧。为啥怂恿着路强非要去对面?”
刘芳看了看邵武,然后弯了弯嘴角笑着说:“去深圳之前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不够。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际的情况。”
邵武看着刘芳笑了笑,说道:“刘姐,你觉得田远对你了解有多少?”
邵武的话问出口以后,刘芳本来脸上神色淡然,手里端着红酒杯,怡然自得的摇摇晃晃。
可是听到邵武的话,她身体猛的一僵,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
邵武似乎没有看见她的反应,反而是平静了下来,悠然自得的吸着烟,口中用悠悠的语气说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边开车边考虑这件事情。后来啊,我想明白了。莪给你说说,你看看我说的在理不在理,是不是你想的打算。”
刘芳的脚早就从办公桌上放了下去,身体也坐直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有些紧张的看着邵武。
邵武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吐了个烟圈说道:“我脑子笨,想了半天就想出来两个理由。第一,要是路强那个傻蛋,没有能成功,过去半路大飞翻了,人没了。正好你过两天估计就该同陈大姐联系了,到时候你可能会问她,路强怎么拦也拦不住,自己找门路跑香江找你了,你们见面了没有啊?到时候陈大姐一听,没见到路强呀。哼哼,她肯定该急了,该慌了,肯定应该四处打钉去找人了。估计会对她要做的事情产生一些影响。”
说到这儿,他抬眼看了看脸色变得煞白的刘芳,笑了笑又说道:“当然,这只是下策。顶多能干扰到陈大姐,扰乱一下她做事的节奏吧。我想,其实你更想的是路强能成功的过去,到时候他成功躲过警卫,估计你们那边安排好的人,就在那儿等着他的吧。是不是准备把他扣在那边,到时候好好跟陈大姐沟通沟通啊?”
刘芳明显有点紧张,嘴唇微微的颤抖。
邵武没理她,又吸了口烟,吐了几个烟圈,然后说道:“其实,你们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被遣返回来。因为这对你们来说是最没用的。只能证明这一回又白费功夫了。当然,成与不成,只不过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可能在你的心里只是一场游戏,所以你其实也并不是太在意,这件事儿到底会怎么样?成与不成,估计,从始至终你们就没把我小舅路强当成过一回事,只是赶巧碰上了,觉得有点儿可以制造事端的价值,拿他试了一下,对吧?这也就是为什么,真想扣住他的人,直接就在你们宾馆里麻袋一套,想拉哪儿就拉哪儿,多简单。你偏偏不做,非要搞那么复杂。其实不过就是闲着无聊,拿人逗乐子呢,说不定顺便这事儿成了,那就叫一石双鸟。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老百姓都很好欺负,拿我们当成棋子在这解闷儿呢?”
刘芳没说话,但是她的表情以及身上的直接反应,充分证明最起码邵武说的不是太离谱。
邵武把烟屁股摁灭到烟灰缸里,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也不感兴趣。我只是要证明你对我小舅不怀好意,没干好事就够了。估计在你的眼里,他不值一提,只是随手拿过来逗闷儿解乏下的五子棋。但是他再不怎么地,他也是我邵武的小舅。别人欺负他,或者是对他有恶意,干了不上道的事儿,那就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邵武站起来,探身,隔着办公桌,用手捏着刘芳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对她说道:“田哥让我小心你,说你跟对面关系复杂。我呢,其实并不担心你有什么复杂的关系,我就一平头老百姓,又不指望靠你发财致富,飞黄腾达。而且,我也对你跟刘大姐的事儿不感兴趣。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小舅说事儿牵扯到我了。我这个人脾气不好。”
说着,邵武把刘芳桌子上那个玻璃烟灰缸拿在手里,抿了抿嘴唇,又瞄了瞄了刘芳的脑袋。
刘芳吓得浑身发抖,终于开口说话了:“邵武你别动手,这样不好。我愿意赔偿。怎么赔偿都行,你尽管提。”
邵武把烟灰缸里边所有的烟头全部倒在桌子上,然后把烟灰缸在手里抛了抛,又瞄了瞄刘芳的脑袋。
就在刘芳吓得瑟瑟发抖,以为邵武还是要动手的时候,邵武突然弯着嘴角一笑,手上猛的一使劲。
然后,刘芳简直不敢相信她自己的眼睛,那个厚厚的玻璃烟灰缸竟然让邵武轻松捏碎了。
邵武笑着把手伸开,然后把碎玻璃渣子撒到了桌子上,轻松的拍了拍手。
接着,他又探过身,用刚捏碎玻璃烟灰缸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刘芳的脸蛋儿,弯着嘴角说道:“也不知道是你的骨头硬还是烟灰缸硬。你放心,毕竟路强好好的在那呆着呢,没出事,再加上你是个女人,我也轻易不愿意动手。所以我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