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并没有悬念。

乱成一团的女战士被奴隶们碾压。

更多的时间反而是用在了抓捕俘虏上。

以至于随军携带的绳索都有些不够，某些奴隶战士甚至提议用他们的腰带捆绑...

相对于佣兵们的性致盎然，琼恩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战斗太过轻松，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等到再次按下营地，他立刻变得焦头烂额。

因为哪怕是亚拉克弯刀的威胁，也无法阻挡佣兵和奴隶们兽性。

哀嚎声、惨叫声在俘虏当中此起彼伏，然后逐渐变得有些‘扭曲’。

还没有经历过的琼恩很快变得面红耳赤。

可受到的教育又让无法容忍奴隶们的暴行。

尽管有些女战士貌似很享受的样子...

他带着多斯拉克骑兵在营地内穿梭着，尽可能的阻止着。

可哪怕他下定决心、斩杀了十多个奴隶战士，却根本无济于事。

对这些习惯用下半身考虑的奴隶和佣兵，他内心倍感无力。

骑兵太少、总要用奴隶战士看管俘虏，而夜晚很快就会降临。

眼见局势就要失控，阿历克斯实在看不下去。

向威玛吩咐：“告诉那些奴隶、让他们消停下来。否则没收作案工具！”

随着命令下达，效果立竿见影。

死都不怕的佣兵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停下来。

尤其是在少数不知死活的家伙真的被没收了工具之后。

琼恩也终于腾出手，找出女战士们的将军，带到营地中央。

阿历克斯立于蓝龙身旁，轻抚着她的鳞片和龙角，沉声问话：

“魁尔斯人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真的不怕死？”

女将军被反绑着、双手交叉放背后。

也不知道琼恩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她居然被摆出了鸭子坐。

相对于其他同伴，虽然同样身材高大、却罕见的有些苗条，肌肉匀称流畅。容貌也算得上是及格线以上，至少以西方人的审美来说是如此。

“没有好处。”

她声音略显低沉、带有些许的磁性，用有些艰涩的多斯拉克语回答。

或许是身份原因，她并没有遭遇侵犯，但脸色却非常差，看着巨龙的目光透着一丝绝望。

“沙之路掌握在魁尔斯人手中，我们别无选择。”

阿历克斯颇为意外。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相对于另外两座城市，巴亚撒布哈德扼守的沙之路，西段只有魁尔斯，很少有商人穿越红色荒原、或者北上多斯拉克草原。

一旦魁尔斯堵住商路，她们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反观前者、却能通过海运或者沿海商路继续和夷地进行贸易。

威玛发出一声冷笑：“你们可以向汗国臣服。”

女战士无视他的威胁，面无表情、平淡的叙述着：“这取决于上父的意志。”

上父是这些女战士所在城市的统治者，拥有足够的权威。

阿历克斯看出了她眼中的一丝挣扎，突然问道：

“没有有想过、换一个上父？”

女战士愕然，满脸惊异的看过来。

“魁尔斯能够阻断商路，我同样可以！”

阿历克斯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带来更大的压迫感：“你知道汗国的力量。多斯拉克人数百年前没有攻破的堡垒、在巨龙面前不值一提。”

“所以，你是选择带着你的士兵和城市共同毁灭、还是换一种活法？！”

女战士沉默，眼中闪烁着明显的挣扎。

“你叫什么名字？”阿历克斯突然追问，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近乎本能的回应，脱口而出：“戴安娜。”

“不错的名字。”阿历克斯缓缓走到他面前：“我相信你是個聪明人。”

女战士，或者说戴安娜继续沉默，却并没有反驳。

不过这种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萨伯哈德和你们有什么关联？”阿历克斯乘胜追击。

戴安娜老老实实的回答：“曾经也是我们的城市，落入海盗手里。”

态度越来越好、语气也变得有些乖顺。

“有没有想过夺回来？”他继续循循善诱：

“只需要将上父，换成可汗，海尔科隆的后裔将再次屹立于世间！”

戴安娜瞳孔剧烈收缩，眼中最有一丝挣扎退散、缓缓低下头，触碰地面...

———

魁尔斯城外。

柴月驾驭着奥妮克希亚、绕着城市周围飞行一圈，最终降落在了一处庄园内。

尽管有些变化，但还是能看出、这里正是当初她生活半年多的居所。

从烧毁不朽之殿离开魁尔斯后，她第一次返回这里，颇有些怀念。

毕竟是离开故乡后的第一个居所。

恩哈也识趣的将大军营地安置在附近。

他相信，魁尔斯在失去最精锐的王族骑兵后，已成了被打断脊椎的野狗，绝对不敢出城，尤其还有巨龙的威慑。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一整天的时间魁尔斯没有丝毫的动静，任由汗国大军在城外驻扎。

夜晚降临，就在柴月带着奥妮克希亚和伊加拉斯在庄园旁的小溪边玩耍嬉戏时，侍女罗玉汇报、怯薛军千夫长米否求见，并且带来了魁尔斯的使者。

“这么快？”

少女嘟囔了一句，想到之前阿历克斯交代的、有重要的事情可以让奥妮克希亚转达，索性直接下令：“带他们过来吧！”

罗玉一愣，有些犹豫道：“可这里没有护卫、夫人，如果他们...”

“去叫来一队怯薛军。”柴月想到魁尔斯的遗憾客：“不、叫两队！”

“是，夫人。”

很快，米否带着两队怯薛军护卫，以及三位使者出现在河边。

其中两人明显的魁尔斯人打扮，虽然穿着斗篷、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最后一人，却是曾经的老部下。

柴月带着一丝惊讶、低声惊呼：“玛奇利？”

“好久不见，夫人。”年轻的船长，带着布拉佛斯人的优雅，俯首行礼。

随后离开两个魁尔斯人身后，很不客气的站到了米否前面，引来骑兵千夫长的白眼。

“欢迎你回来。“

柴月向他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回真正的使者身上、好奇道：

“香料古公会？”

魁尔斯人目光从庞大的黑龙身上收回，对视一眼后，挤出微笑、恭敬屈身行礼：

“十三巨子向您致敬、夫人。”

“碧玺兄弟会向您致敬、夫人。”

柴月微愣，探寻的目光投在旁边的玛奇利身上。

玛奇利再次欠身：“夫人，事实上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盖里斯家族‘做客’。可能中间出现了一些小小的误会。”

柴月听出了他刻意加重的语气，明白魁尔斯城内很可能出现了新的变动。

她不愿细想，刻意摆出高傲的神态：“大汗还在休息。”

说话的同时，看向身旁的奥妮克希亚，看到她眨了眨巨大的金色竖瞳后，心中了然。

向米否吩咐：“先带两位下去休息。明天清晨，大汗会接见他们。”

两人顿时露出焦急之色，低声哀求：“夫人，我们不能离开太久...”

柴月不为所动，任由两人被怯薛军带下去看管。

另一边，通过黑龙简单的传讯，阿历克斯也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十三巨子、碧玺兄弟会？”

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看来魁尔斯要结束了。”

唤来琼恩和已经摆脱束缚的女战士戴安娜，吩咐他们继续前进，暂时接管巴亚撒布哈德，随后骑乘蓝龙丝黛拉、连夜返回魁尔斯。

第二天清晨。

在巨大的宫帐内，他与众将共进早餐、同时接见两位使者。

坐在王座上，用小刀切下一片肥美的羊肉，沾上蘸料、轻轻咀嚼着、轻声开口：

“看来魁尔斯不缺聪明人。”

碧玺兄弟会成员略显尴尬、露出礼貌的微笑，但是十三巨子成员却显得有些轻松，偷偷扫了一眼坐在右侧第一排、优雅进食的玛奇利，附和道：

“也从来不缺少蠢货。”

这无疑是对盖里斯家族和香料古公会的拉踩。

阿历克斯不以为意，就这么看着两人立于场中、继续道：“说说你们的条件。”

依旧是十三巨子成员，不过熟悉谈判技巧的商人，却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

“大汗，魁尔斯大部分商人都完成了对财富的转移，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货物和无法移动的产业。”

阿历克斯点头：“我知道，在魁尔岛。”

之前海面上穿梭如织的战舰和运输船，目的地并不远。

商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硬着头皮道：“没有人怀疑您是否能占据这里，伟大的可汗。但魁尔斯的兴盛来自玉海之门，而不是这座城市本身。”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或许一次性的劫掠并不能满足您的需求？”

阿历克斯并没有反驳，而是点头道：“所以、你们愿意长期进贡。”

“您也可以称之为税收。”商人腆着脸、笑道：“对于我们而言、交给王族或者交给您、并无区别。”

“另外，当您需要时，我们的战舰和运输船也会为您服务，助您征服更多的土地。”

阿历克斯品尝着美酒，锐利的目光看着商人、玩味道：“战舰只是提供服务，而不是臣服？”

商人没有丝毫的迟疑，坚定点头：“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