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底线。”

魁尔斯城内的隐秘角落，碧玺兄弟会的领袖、向着札罗说出同样的词。

海军，战舰，是魁尔斯所有势力、商人最后的根基。

哪怕是丢弃深耕数百年的世界中心城市，他们也不愿意交出舰队。

札罗同样表示认可，点头道：“三成的税收，我相信那位大汗会满足的。”

其他几位十三巨子成员也表示同意。

少赚一笔而已，对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伤筋动骨。

只是比之前交给王族的、多了一成而已。

更何况，贸易额、利润究竟有多少，还不是他们自己说了算？

做假账这件事，他们可是太熟悉了。

“必须尽快转移舰队。”另一位商人补充道。

“先去大莫拉克岛，可以暂时驻扎在那里。”

就算那位大汗真的接受了他们的条件，众人也不敢完全信任，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翻脸？

他们大部分人早就做好了在城破前撤走的准备。

几百年的老巢，谁还没点密道什么的？

只要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同时掌控好舰队、他们就有谈判的底气。

“王族怎么办？”札罗抛出另一个问题：“他们不会妥协、也不会善罢甘休！”

“不能留了！这次的战争就是由他们挑起的。”碧玺兄弟会会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扫过众人：“难道要缴纳双份的税收？”

札罗微笑道：“‘杰出的’马索斯已经失败，‘仁慈的’温德罗是个懦弱的废物。只要除掉‘优雅的’艾耿，剩下的王族成员不值一提！”

“马索斯失败的消息已经传回魁尔岛，艾耿会前来接替他。”

“那就交给那位蛮王和他的巨龙。”

“王族在魁尔岛的势力非常薄弱。”另一位商人补充。

“总要给那位大汗一份见面礼，我觉得王族就很不错！”

“香料古公会怎么办？”

“盖罗那個废物？”某个商人不屑道：“和他哥哥比起来、他差了太多！”

碧玺兄弟会会长打断讨论、目光直直的盯着札罗：“做好准备，以香料古公会的名义打开城门。按照计划，我们带着舰队，以逃亡的名义突袭魁尔岛的王族行宫，将他们一网打尽。”

其他成员，以他马首是瞻，不约而同的看向对面的札罗和其他巨子。

“艾耿由我来负责！”某个十三巨子成员寒声道。

札罗点头、郑重的举起左手立于耳旁：“让诸神见证。”

屋内九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样举起左手：“让诸神见证。”

协议达成，众人各自散去。

因为马索斯被俘，群龙无首他们才敢于如此聚会，不过停留太长时间、以免被察觉。

离开密室，怪过角落后，某个碧玺兄弟会成员突然停下身、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遗憾...”

密室内，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札罗脸上的微笑迅速收敛，逐渐转变为不屑。

副手从旁边的房间内走出来，恭敬的倒上一杯夏日红、轻声道：“大人，我们真的要完全投靠那位蛮王？”

札罗冷笑着：“时代变了！可这些蠢货依旧保持着传统。”

助手有些不甘：“可是失去舰队...”

“你真以为失去魁尔斯、玉海之门还是我们的？”札罗灌下美酒，表情变得有些哀伤：“还是想要学那些蠢货，用渔网‘打捞’巨龙？”

“十三巨子，札罗很快成为过去...”他举起酒杯，示意副手填满，脸上换成一副振奋之色：“你觉得、魁尔斯的达梭斯侯爵、或者达梭斯公爵怎么样？”

副手愕然：“大人，您...”

“大汗非常慷慨。”札罗此时完全以金帐汗国臣子自居，扬起下巴、一副舍我其谁的态度：

“打下魁尔斯，汗国需要熟悉商业的城主，还有谁比我更合适呢？”

“大海上获取的财富聚散如风，一场风暴、一次瘟疫都可能让古老的家族走向没落，只有领土永恒不变，财富无穷无尽！”

城外的营地内。

谈判已经进入尾声。

“你们可以保留舰队的所有权，但需要随时听候我的调遣！”

“魁尔斯三重城墙需要被拆除，只能保留不高于十尺的矮墙。”

“缴纳贸易利润的三成作为税负。”

“除了少量的城防卫队，不能组建任何形式上的陆军。”

“城内更不允许囤积大量的武器，尤其是铠甲和弓弩。”

“我会任命总督，维护这座城市的秩序。”

“重启连通夷地、草原和拉札地区的商路。”

条件有好有坏，阿历克斯不顾使者连续变化的表情，平静的陈述着。

说到最后，他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向旁边的恩哈询问：“之前的骑兵战斗，我们有多少伤亡？”

恩哈咽下嘴里的食物，起身、给出准确的答案：“回禀大汗，共计923人。”

阿历克斯点头，看向两位使者、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告诉札罗和你们的会长，汗国的勇士不能白白牺牲，给我送来相同数量的王族人头！这是一切的前提。”

两位商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额头上的冷汗和眼中的恐惧。

他们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涩声道：“大、大汗，我们会转达...”

阿历克斯有些意犹未尽。

才九百多人，京观貌似是建不起来了...

有些遗憾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去吧！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使者慌忙告退，通过密道返回城内。

阿历克斯不知道敌人是否会接受，他吩咐军队继续收集物资、打造器械，做好强攻的准备。

两个小时后，刚刚离开的商人，再一次返回。

不过这次只有十三巨子的使者。

他带来了札罗毫无保留的效忠意愿。

这让阿历克斯倍感惊奇，完全没想到那个光头居然赌这么大。

直到使者隐晦的表示，札罗想要通过功绩、获取世袭领地。

“所以，这才是他想要的？”

阿历克斯带着玩味的表情。

果然，没有人能够拒绝成为主子的诱惑。

草原上的多斯拉克人如此，魁尔斯的商业寡头同样如此。

他并不排斥具有野心的臣子，只要保持足够的忠诚，欲望反而是他们拼搏的动力。

“完成承诺，让我看到札罗的忠诚！”

在使者惊喜的目光中、他给出肯定的答复：

“男爵，会是他贵族生涯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