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毁灭万斯城的消息，在信鸦不辞辛劳的翅膀下、传回了河湾地。

本就和多恩人相看两厌的贵族们自然是弹冠相庆。

“对付巨龙多恩人有经验！”

“最好再来一次狱门堡，杀掉该死的巨龙。”

“作用并不大，别忘了他有三头成年巨龙，就像当初的伊耿·坦格利安。”

梅斯·提利尔难得表现出优越的智商，没好气的说着扫兴的话、让略显热闹的场面陷入寂静。

作为发起者之一的贝勒·海塔尔不得不打圆场：“不用担心，诸位。”

“多恩人会带着巨龙在沙漠里兜圈子，还有瓦兰提斯，这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

几位主教，以及马图斯·罗宛等人连忙点头附和。

只有派克斯特·雷德温表现的有些尴尬。

他作为奥莲娜的侄子、本该是坚定的提利尔党，可兄弟戴斯蒙又娶了旧镇老翁的女儿，夹在中间有些难以抉择。因此虽然出现在贵族联军当中，却并没有带多少随从，也很少发言表态。

除了青亭岛雷德温、亮水城佛罗伦、角陵塔利，金帐汗国与多恩开战的消息，让更多的贵族们感到振奋，就连盾牌列岛的贵族们都表现的非常踊跃。

更多的信徒和士兵被武装起来，向着高庭聚集。贵族和教会打定主意要在巨龙回归之前，把该死的风暴地贵族推回去，甚至喊出将多斯拉克蛮子赶回草原的口号，愈发嚣张跋扈...

总动员之下，高庭附近的军队和信徒，很快突破了二十万，奔着马图斯·罗宛承诺的三十万关卡埋进。

虽然都是乌合之众，连蓝道都看不上，但浩大的声势是拉起来了。

短暂的整合后，先锋五万精锐、在梅斯·提利尔公爵的‘指挥’下，浩浩荡荡的向着果酒厅进发，打算先给嚣张跋扈的北境私生子、也就是小剥皮一个深刻的教训。

而就在河湾地贵族高歌猛进之际，远在西南方的低语湾入口、三塔堡和黑冠城烽火台、几乎同一时间被点燃。

两处领地扼守着进出旧港的水道，作为领主的科托因和布尔威家族向海塔尔效忠，历来是他们的死忠。

清晨，海面上的雾气还没有散尽，年幼的亚莉珊·布尔威女伯爵就被母亲从温暖的床榻上拉起来。

然后她就见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从天而降的蓝色巨龙张开狰狞的龙吻、喷吐刺骨的寒霜，将城堡学士塔连同里面的所有信鸦和学士，瞬间冰封。

“母亲，我还在做梦吗？”

小女孩失声呢喃着，看向已经瘫倒在地的母亲。

维多利亚·提利尔伯爵夫人并没有做出回应，在蓝龙转头、竖瞳倒映出她们母女的身影之际，很是干脆的晕了过去。

另一边，科托因家族也同样遭遇了来自绿龙的问候。

而最为嚣张的黑龙，将沿途看到的每一艘战舰点亮、变成明亮的火炬，为后方薄雾中的舰队指明前路。

“海边的烽火台，是为了防备海盗吗？”

旗舰船头，包裹着斗篷的丹妮莉丝、好奇的看着两侧的悬崖。

“无论是海塔尔还是雷德温、都有非常强大的舰队，附近几乎没有海盗。”

阿历克斯抱手而立，感应着巨龙传来的、两座城市学士塔被摧毁的消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的敌人、更多来自北方的铁群岛。”

舰队自柠檬林起航，护送洛伊拿人走了一段海路后立即调转方向。

横穿雷德温海峡，直奔低语湾！当然，倒霉的雷德温家族的鸦巢同样受到了巨龙的光顾，变成大冰坨。

从头到尾，阿历克斯的目标一直都是旧镇！

所谓的多恩挑衅，洛恩河决战等等，都是彻头彻尾的幌子。就是为了吸引河湾地领主和七神教会反扑，合情合理的削弱贵族的同时，拔掉教会、以及海塔尔这个毒瘤。

无论是建议坦格利安囚禁巨龙、还是推动血龙狂舞、以及黑火叛乱中的影子，海塔尔这個家族都可以说取死有道。

他能够原谅拜拉席恩、甚至兰尼斯特，但海塔尔绝对在必杀名单。

学城、也是他掌控维斯特洛最关键的一环。

“这些灯塔，不会惊动旧镇守卫吗？”

丹妮莉丝追问，她倒是并不担心战败，只是奇怪为什么不让巨龙连灯塔和烽火台一起毁掉。

“不，只会给他们更大的惊喜！”

阿历克斯脸上带着一丝玩味。

交谈中，舰队穿越薄雾、一头扎入低语湾深处...

参天塔内，旧镇老翁雷顿·海塔尔和长女莫罗娅，同样看到了接连被点燃的灯塔和入侵讯号。

他们并没有在意，以为还是某些胆大包天的铁民海盗出现在航道上劫掠，按照惯例吩咐港口的舰队分出几艘船去驱赶，随后继续研究、实验魔法。

良久，见没有消息传回来，雷顿伯爵叹了口气：“该死的海怪，他们越来越放肆了。”

劳勃的身死，让七国陷入混乱、铁群岛也随之蠢蠢欲动，听闻盾牌列岛附近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海盗劫掠事件。

莫罗娅没有回应，只是愣愣的盯着窗外的天空、表情呆滞。

“你看到...”雷顿伯爵顺势转头看过去，剩下的话被堵在嘴里，瞳孔剧烈收缩。

远处的海面上，数十艘战舰组成的庞大舰队碾碎所有挡路的船只、直奔港口而来，天空中、四头巨龙盘旋滑翔、不时发出欢快的吼叫。

“为什么？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雷顿伯爵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中沉重的巫术典籍滑落、狠狠地砸在脚面上。

父女二人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绝望。

四头巨龙，这不是海塔尔和旧镇能够抗衡的力量。

沉重而急促的脚步从外面传来，绰号灰铁的次子加尔斯·海塔尔破门而入，颤声道：“父亲，是巨龙和舰队，他来了！”

“我看到了！”

雷顿伯爵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死死的盯着窗外。

黑龙率先离开队列，来到港口上空俯冲而下。炽热的熔岩吐息洒落、将停泊着的战舰全部点燃，彻底摧毁最后的反抗力量。更多的水手和士兵选择弃船、跳入水中疯狂的向远处游去。

很快，在父女三人的注视下，一艘艘印着红底金龙徽记的战舰停泊在码头。

头顶尖刺盔，手持长矛、圆盾和弓弩的战士，踏着整齐的步伐上岸、几乎一个照面就将港口守卫队击溃。

参天塔所在的征战岛同样有几艘战舰停靠，走下四五百相同的战士。

“是无垢者！”

雷顿伯爵绝望的闭上眼睛。

上万无垢者，足以对抗五倍以上的海塔尔军队，尤其是在狭窄的旧镇街巷当中。何况还有巨龙？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在失去所有筹码之前：“投降吧，我们...”

还没说完，洪亮的嗓音自塔下传来，清晰可闻。

“封锁参天塔所有出口，海塔尔家族、一个不留！”

赶尽杀绝的命令，让三位海塔尔分外惊恐、不解，参天塔内其他楼层同样传来惊慌和愤怒的声音、乱成一团。

这不是贵族的游戏规则，哪怕是毫无底线的多恩人，也极少下达如此极端的命令。

加尔斯·海塔尔抽出长剑、低声怒吼：“他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

雷顿伯爵同样不解。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语气近乎歇斯底里：“这就是所谓的预言？旧镇会更加繁荣？！”

“预言不会错！”

莫罗娅失魂落魄的呢喃着：“旧镇会更加繁荣，但这和我们海塔尔有什么联系？”

一直对自己女儿寄以厚望的雷顿伯爵，第一次从她眼中、看到了真正的疯狂。

门外、惨叫声由远及近，马上就要抵达他们的楼层。

灰铁加尔斯再也忍受不住，怒吼一声、挥剑冲出房间。

几声金铁交鸣后、惨叫声随之传来，很快又戛然而止...

黑龙在旧镇上空盘旋飞舞，在每一处城门洒下龙焰、用熔岩吐息封锁道路后，开始清扫成建制的卫队。

杀散码头处的卫兵后，三千无垢者立即出发、快速杀向学城的方向。

这里有海塔尔家族招募雇佣的专职卫队守护，但在训练有素的无垢者面前，他们显得和普通城市卫队并没有多少区别，同样是一触即溃。

无垢者副司令沙卡亲自带队，击杀最后一位海塔尔守卫后，高声下令：

“大汗有令！控制学城、将所有学士押到桥上集中关押！”

“控制图书馆和所有书籍，任何人不得妄动！”

无垢者应声而动。

孱弱的学士们惊恐万分，如同被黄鼠狼钻入圈舍的小鸡仔，只知道尖叫着四处乱窜，却难逃被抓捕的命运。一个个从房间内、书桌下甚至床底下、壁炉里面被找出来，驱赶到外面。

很快，所有残存学士被押送到一起集中关押，极个别反抗者被毫不留情的击杀。

三千无垢者们就这么守着整座学城和所有学士，再无其他动作。

哪怕是旧镇还处于战斗当中、甚至出现在附近不远处，只要不冲击学城建筑，他们都无动于衷。

直到整座城市逐渐安静下来，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也在无垢者无声的杀戮当中，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