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厅能装下多少人？”

看着远处升起的烟柱，阿历克斯露出轻松的笑容。

随行的将领们发出阵阵轻笑，刚刚惨败而归的贵族领主们也是如此。

身后，三万多斯拉克骑兵磨刀霍霍、脸上凝结着残酷的微笑，准备享受即将到来的杀戮盛宴。

在两河流域广袤平原上，他们想不出一群由信徒组成的步兵，如何逃过自己的弯刀和铁蹄。

只有戴伦心情颇为复杂，策马凑过来、带来新的情报。

“大汗，斥候传讯，有三万余贵族军队在向着苦桥方向进军，不过速度非常慢。”

拉姆斯闻言失笑：“苦桥？这是要截断我们的退路？！”

“不用理会，世上从来不会缺少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阿历克斯笑着摇头。

其他人也附和着发出轻微的哄笑，尽管贵族们总觉得大汗在影射自己，还是作出配合。

片刻后，拉姆斯率先出声：“大汗，战士们的弯刀、早已饥渴难耐！”

利斯特伯爵难道附和、咬牙切齿道：“大汗，请允许我们复仇！”

他可是亲眼见到战士之子将投降的贵族们临阵处决的一幕。如果不是威玛带着援军抵达，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出现在这里，因此对这些七神信徒可谓恨之入骨！

两人的表态，带动了众多将领们踊跃请战。

只有戴伦眉头紧皱。虽然是敌人、是狂热的信徒，可毕竟是数十万条人命...

他看着大汗，几次欲言又止。

“去吧，注意避开敌人的精锐、不要恋战。”

军心可用，阿历克斯也不会阻拦，但要注意不能立即展开决战。

敌人此时刚刚经历大胜，短时间内能爆发出一定的战斗力。

虽然有巨龙坐镇不惧战败，但在必胜的局面下、没必要承担更多的风险和伤亡，先试探一番也是不错。

“遵命！”

“遵命！”

拉姆斯和利斯特同时应命，满怀兴奋和仇恨之情、带着麾下战士杀向果酒厅。

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多斯拉克骑兵先一步抵达。

此时的信徒军，正在少量贵族和修士的指引下、乱哄哄的安营扎寨。

只有顶在最前方，士气高昂、眼神狂热的战士之子成员和贵族私军能够勉强列阵。其他人毫无组织纪律可言，漫山遍野的散落在果酒厅附近，军营如同杂乱的菜市场。

事实上，数十万军队看似庞大，但遍数维斯特洛、根本就没有将领具备只会如此规模军队的能力。

后勤同样如此，天文数字般的供给、早已让少数的随军学士和主教们焦头烂额。

往往出现相邻的两个队伍，一個已经开始准备晚饭，另一个连早饭都没有领到。以至于拉姆斯带着多斯拉克骑兵绕过前方营地出现在面前时、大部分信徒都还在毫无防护可言的帐篷中间，满脸虔诚的听着修士讲道传经。

“战士屹立敌人之前，保卫我们南北东西，

手执弓矛盾剑兵器，看守祚佑小小孩...呃...”

悠扬的七神之歌在常年浸淫其中的七神修士唱来，自有一番蛊惑人心的韵味。

可惜最后一句破音，打破了‘神圣’的场景。

跪在地上、准备接受修士圣水赐福的战士好奇抬头，愕然发现一根羽箭插在修士嘴中...

“乔克主教？！”

“七神在上！”

“说好的战士赐福呢？”

信徒们一时哗然，震惊的看着痛苦倒下的修士。

“汗国万岁！”

整齐划一的口号自身后响起，随后一阵弓弦震颤声中、漫天箭雨倾斜而下，将毫无防备的信徒们钉在地上。

“是异教徒！他们来了！”

“快跑啊！”

“战士保佑！”

慌乱开始蔓延，有人盲目的发起反击、有人则扭头就跑，对指挥官的命令置若罔闻。

多斯拉克骑兵甚至不愿继续浪费箭矢，一轮齐射就换上弯刀和长矛、杀入营中。

“他们还不如羊人！”

某个怯薛军千夫长失望的嘟囔着，任由部下在营地内肆意的冲杀。

他甚至有闲心下马、将还没彻底咽气的修士一刀枭首，用他那华丽的七芒星长袍胡乱包裹起来，挂到马鞍上。

足有三千多人的营地，被千人骑兵顷刻击溃，如同撵羊群一般、刻意向相邻的营地驱赶。

很快，第二座营地也跟着陷入混乱...

同样的一幕在多处同时上演。

一时间，巨龙都还没有参战、信徒们因为混乱而自相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直到更后方的营地勉强组织起阵型，加上庞大的人数优势让骑兵们不愿深陷其中，这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利斯特等贵族同样斩获颇丰，他们从果酒厅北侧绕行、横扫外围四处营地、多少出了一口恶气。

等入夜时分，众人返回汇报战果，让阿历克斯都感觉自己之前的决定是不是有些保守。

“大汗，只需要一万骑兵配合巨龙发起夜袭，他们能自己踩死一半的同伴。”

拉姆斯满脸的意犹未尽，语气嚣张无比。

“是啊大汗，他们都是一群刚刚拿起武器的农民、甚至还有人只拿着一把削尖的长棍。”

“河湾人简直就是在犯罪！”

“击败他们，毫无荣誉可言。”

“我们的敌人只有那些战士之子。”

贵族们七嘴八舌的吹嘘着，一点也看不出前几天那副被追杀如同丧家之犬的颓废样子。

“那就休息一天，后天展开决战！”

阿历克斯下达最后的命令。

与此同时，果酒厅下的主营地内，贝勒·海塔尔做出了相同的打算：

“后天展开决战！”

只一天的时间，信徒们士气就已经受到重创，出现了近五万人的伤亡。

如果敌人继续如此，不用决战、联军自己就能崩溃。

“浮桥还没有搭建起来吗？”

某位主教脸上难掩惊慌之色，忐忑的问道。

“见鬼、你以为曼德河是你花园里的小水池吗？”

“还有巨龙，它在天上看着呢！”

“射龙弩呢？”

“大部分都被马图斯·罗宛那个该死的叛徒带走了！”

“为什么不留下一点？”

“你指望一群泥腿子操作巨弩吗？”

主教们越说越激烈，自己先吵起来。

“够了！”

贝勒实在听不下去，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们指望用嘴赢得胜利吗？”

震慑住一众主教后，他这才沉声道：

“巨龙的龙焰是有限的！哪怕是怒火燎原、伊耿的三头巨龙也只是烧死了四千人。”

“只要撑过去...胜利依旧属于我们！”

四千人？

主教们面面相觑，脸上写着明显的恐惧和排斥。

虽然贝勒说的是事实，但谁知道究竟是龙焰没了、还是伊耿不想继续杀了？

而且谁知道这四千人当中就没有自己？

“那巨龙怎么办？”

某个主教小声的嘟囔道。

贝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们最好想想赫伦堡，真以为躲在果酒厅就能躲避龙焰？！”

“决战时亲临前线，和敌人近距离混战，这才是躲避龙焰最正确的办法。”

“所有人分散到前线军队当中，祈求七神保佑别被巨龙盯上吧。”

“也别想着逃跑或者投降，那位拉姆斯·雪诺虽然是私生子，但终究流着红王的血。”

“想想落在他手里的下场，或许会给你们带来足够的勇气！”

众主教面面相觑，最终无奈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