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允珩身体微颤了颤。
“王爷”梅疏影又哭道,“妾身一生的希望,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如今没了孩子,求王爷赐毒酒一杯,让妾身随可怜的孩儿去吧!九泉之下,也能给孩子做个伴儿,呜呜……”
梅疏影又哭得人事不省……
满屋的侍女、婆子纷纷落泪,抽泣声一片。
郦允珩的拳头紧紧地攥着,指甲嵌进肉里,几乎穿透他的掌心。
“疏影你放心,我一定还你个公道!”郦允珩站起身,眼睛血红,呼吸粗重。他又看了眼悲痛欲绝的梅疏影,一阵飓风似的离开了房间。
“王爷,去哪里?”长随小心谨慎地问道。
“禁室!”
长随跑在郦允珩前面,到达禁室门前,对侍卫说:“打开!”
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响,禁室的门被推开,郦允珩走了进去。
长随送过来一把椅子,请郦允珩坐下。他退后几步到门那里,轻轻将门掩上。
禁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两人都默默地坐着,良久,郦允珩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说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将梅疏影推下石阶,王爷信吗?”宛儿的语气很平静。
“不信。”郦允珩回答,“梅疏影不可能牺牲王嗣的性命去构陷你。不是你,莫非是南宫聿?”
“聿公子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做这种卑劣的事。”宛儿解释,“我和聿公子听见惊叫,跑过来察看,梅疏影已经跌在石阶下了。这时王爷也正好赶到。我不知道梅疏影为什么要诬构我。”
郦允珩冷笑:“南宫聿既然是正人君子,为什么与有夫之妇不清不楚?!梅疏影发现你们的私情,所以你情急之下将她推下石阶。或许你不是成心谋害,王嗣却是因你而亡!害死王嗣,其罪当诛。临死之前,你可还有未了心愿?”
宛儿双手微微颤抖,心缩成了一团,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王爷已决定要处死宛儿了?”
郦允珩眼眸流淌出恨意:“私会外男,伤害王妃,害死王嗣,不论哪一条,都足以赐你三尺白绫。不是本王负你,是你自绝于人!此事瞒不住宫里朝廷,不惩处你,本王如何给上上下下一个交待?!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准你了却未尽心愿。”
宛儿沉默不语。
郦允珩问道:“你还有何言可辩?”
“王爷认定的事,再辩又有何用。宛儿只求王爷,莫迁怒宛儿父母,善待他们。”
郦允珩未作声。他站起身,步履沉重地往外走,到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宛儿。
“明日午时,本王赐毒酒、白绫,你……自己了断吧。”
“嘭”的一声,门又被关上。
宛儿被惊得又一战栗。
“哗啦啦”的铁链子声音重新响起来,然后是铁锁“咔吧”一声锁上的声音。
两行泪,从宛儿脸上悄然滑落。
郦允晟饿她三天没死,内侍省牢狱也熬过来了。最想不到的是:她今生会死在郦允珩手里。
死在她鬼使神差爱上,爱得忘掉自我,如梦如痴迷恋的郦允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