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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郦允晟像从沉浸的梦中醒来了。

“果然唱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两个艺人抱着乐器施礼谢恩，退下去了。

郦允晟对南宫聿说：“陵州物阜民丰，每年的赋税收入，至少抵得住我冀州一年半的年成吧！如今睿王竟又找到古鲲江河道，用了两成的财力物力，就完成了原本需要十成财物和民力的工程。我这三弟，自小就心思机巧，非常人能及啊！”

郦允晟端起酒杯，扬脖一饮而尽，接着说：“单单运河市舶司每年征收的税额，恐怕就远远超过陵州其它赋税收入了！听说还设立了个望舶巡检司，招募了不少兵丁训练做寨兵，在运河上为商船护航。哼……”

郦允晟冷笑着沉吟一会儿，挑了挑眉头：“名正言顺，冠冕堂皇。郦允珩啊，永远都不会有把柄落人口实。”

南宫聿微笑道：“英王爷的冀州，土地虽然不及陵州丰饶，可是却有大量的铁矿，只要开采使用起来，也会成为王爷的聚宝盆的。”

“郦允珩会看着我从聚宝盆里取银子？！”

郦允晟酒意微醺，话也多了：“他授意人向父皇提议，将盐、铁的经营权全都收归朝廷，以充国帑，还说能防止藩地割据。皇上日前已经颁旨实行。哼！生生断了本王的财路！他陵州虽有盐池，可产量不高，收益不及我铁矿的十分之一。这招真狠，一下子夺走了我的财源！”

南宫聿淡淡笑道：“在下的伙计捎信说，王爷单方面毁约，派人封了我们租用的铁矿。在下知王爷一诺千金，毁约定然有隐情，果然王爷是有苦衷。不知王爷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郦允晟挥挥手：“南宫公子不必多虑，先避避风头再说。这里山高皇帝远的，父皇的手伸不了这么长。等过几日朝廷铁官过来，本王自然有办法让他识时务。到时候在账目上搞点儿名堂，一定能蒙混过关。公子在冀州各处赏赏山水，略等几日，本王一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结果。”

离开酒楼后，南宫聿就往自己住的客栈去。

没走几步，却见有几名穿侍卫服装的人从一家茶馆涌出来，推推搡搡地驱赶唱曲的艺人。

竹板、短笛、琵琶等被狠狠地掷到地上，琵琶弦断颈裂，笛子被跺坏，竹板上沾满了泥浆。

侍卫呼喝道：“颜王妃有令：从今天开始，冀州各地不准再唱宛神传！谁敢违禁，砸掉乐器，关进牢里！”

那几位艺人分辩说：“我等游走江湖，宛神传唱响各地，最受欢迎。为何冀州不准唱？”

“不准唱就是不准唱！敢再多言，老子弄死你！还不快滚！”

……

侍卫离开了，老百姓赶紧扶起那几位艺人，好言安慰他们几句。

大家唉声叹气的，也有略知道点情况的，低声传播道：“当然要禁止了！陵州那里闹瘟疫，王妃亲自带人免费救治咱们这儿闹瘟疫，一把大火……唱这个，打了有人的脸了！”

“嘘……轻声！让人听见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