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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血蝉的悲鸣回荡。

蚩主脸色剧变,瞳孔扩张,三家门派,上百年心血,无数日夜谋划,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这声悲鸣,烟消云散!

“哈哈!”

婆婆开怀大笑!

她笑得有些僵硬,许是因为数十年来都未曾这么快意。

但不重要,

大笑、嘲笑、嗤笑,是人的本能。

这位青丝如瀑,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笑起来也是倾国倾城。

可被笑的蚩主,却不自在。

“死!”

蚩主气急败坏挥动「帝恨」,这把凝聚了殷商三十代帝王恨火的魔刀,如今又添上一人。

《帝恨刀法》·兵主战六合!

恐怖的刀焰焚天灭地,点燃方圆百步虚空,蒸腾一片火海!

八肱八趾的【蚩尤】法域,手持魔斧,与身下蚩主挥刀呼应,斧影所至,刀光所掠,仿佛要将意识世界都斩破。

意识死,灵魂消!

蚩主激发「陨生三途蛊」,将意识「仙渊」彻底封锁,除非他死,不然任何人都无法出入!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此境虽然是意识世界,但所经历的一切却会在脱离之后实打实的发生。

这便是「陨生三途蛊」的吊诡之处。

虚幻化真,乃是双刃剑。

蚩主虽然炼成「陨生三途蛊」,但因此不会轻易动用。

没想到,先被五毒教之人找上门来斩首。

面对五毒教主和那位太上护法,他和巫王并非对方二人对手,只好祭出「陨生三途蛊」。

无可奈何下,蚩主破釜沉舟一搏,先行动用「陨生三途蛊」,构筑出虚幻「仙渊」,利用五毒教教主和蛊神的联系,通过意识海,以血蝉唤醒蛊神。

身为蛊主,在意识世界,蚩主的功力会得以加强,但巫王不会,由于虚幻化真的双刃剑效果,他并没有将巫王拉入。

血蝉是煞蛊和蝉蜕的结合。

而煞蛊之中蕴含的是,他们三派,几十年收集的苗民的血与恨。

至高无上,受苗疆万民信仰的蛊神,聆听到子民的绝望,子民的怒火,必将苏醒!

而如今,蚩主这最后一搏的幻梦,随着血蝉的死去彻底破灭,他也彻底陷入疯狂。

婆婆笑声停歇,看着疯魔的蚩主,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怜悯的情绪,转瞬即逝。

对方,其实不值得怜悯。

“兵主战六合”的刀焰碾压而降,婆婆身形在空中游动,犹如天蛇翻飞。

五毒教绝学轻功《天蛇翻》!

但蚩主的气机犹如跗骨之蛆,婆婆如何都摆脱不掉,她扬手一抖,「断海」拍出,鞭影自四面八方来袭,《软红蛛索》·天地蚕食。

唰——

鞭影成网,却被刀焰捣烂。

“兵主战六合”势不可挡!

婆婆脸色苍白,气息急转直下,她本就是强弩之末,「时之虫」即将走向凋零,硬撑着为阿稚和陈昕争取时间。

一旦“过去的巅峰”从她身上消失。

回归当下,她只不过是一个年少体衰,实力大降的普通神意老妪。

蚩主眼中杀机迸射,若是刚刚,他会弃之而去,去阻止那个神衣卫。

但现在,他要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铮——

弦响似霹雳惊雷。

蚩主冷眼不顾,径直挥刀,「帝恨」斩下,与法域【蚩尤】一同压下魔兵。

瞬息,箭至!

四色真气缭绕矢锋,四象神兽护卫四方,由当世强绝的神弓和绝顶的箭法发出的一箭,叫神意宗师也不敢轻视。

但蚩主已经被疯魔染上心头,八肱八趾的【蚩尤】法域横档向四象射日之箭。

「帝恨」照着婆婆当头斩下,汹涌的恨焰将她最后的倚仗「断海」鞭搅碎,刀锋无所阻拦。

轰——

蚩主高估了自己的法域【蚩尤】,也低估了足以射杀神魔的利箭。

四象射日箭贯穿八臂八足的魔神之像,铜皮铁骨的身躯不能挡住片刻!

箭矢去势不止,射向「帝恨」,天外陨铁打造的箭锋和这把绝世魔兵的锯齿刀刃交错,汹汹魔焰甫一接触就见箭矢消融。

但能射杀神魔的利箭从来不是倚仗自身,缠绕于箭矢上的四色真气爆发,四象神兽压下滔天魔焰,为婆婆拦下了“兵主战六合”一式。

蚩主身形暴退,即便箭矢融化,但其与刀锋交错时回荡的沛然巨力,还是硬生生震裂他握持刀柄的虎口。

神通「势钧」加持,这一箭重逾万钧,纯粹的重量,纯粹的强大。

就在蚩主被逼退瞬间,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婆婆身旁,带走了她。

与此同时,陈昕也一步从虚空中踏出,手持「无前」,欲和蚩主好好较量一下刀法。

地上,只有婆婆一半体型的阿稚抱着她落下来。

在阿稚救下自己的一瞬间,婆婆便解除了「时之虫」,重新变成那個苍老佝偻的老妪,连咳出几口黑色的淤血。

“婆婆……您没事吧?”

阿稚紧张兮兮问道,像是一个担心长辈身体的晚辈。

婆婆倒是一笑,点了点小女孩的额头:“阿稚,婆婆年轻的时候好看吧?”

“啊?”

阿稚愣了下,回想起刚刚的绝世美人,不由得微微点头:“好看。”

她是知道婆婆有「时之虫」的,但从未见过婆婆使用「时之虫」的模样。

毕竟「时之虫」的生命有限,不可能为了让阿稚见识一下就浪费掉。

而婆婆几次使用「时之虫」的场景,却又被阿稚机缘巧合下错过了。

譬如上次,婆婆催动「时之虫」回归巅峰,力战入侵的神意,阿稚却远在万里之外的青云城,自然没机会见到。

“婆婆都说过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你小时候啊,还不信。”

婆婆看着阿稚粉雕玉琢的脸蛋,宛若瓷娃娃般精致。

熟悉的样子,仿佛让她回到了十六七年前,有个一模一样的小孩,一直跟在自己的屁股后边,问东问西。

明明觉得自己满脸皱纹难看死,却还要口是心非说不难看,担心伤到自己的小女孩。

“小时候不懂事嘛……”

阿稚尴尬地摸了摸嘴唇,不好意思说道。

小孩子最喜欢“以貌取人”,当时的她也不例外,虽然婆婆很和蔼可亲,但满脸皱纹,皮肤干枯的外表,有时候真的会把苗寨的小孩子吓哭。

婆婆微微一笑,沉下心神调理气机。

和蚩主一战,她并没有讨到便宜。

阿稚顺势双手握住婆婆的手掌,渡过去菁纯真气,帮助婆婆疗伤。

……

陈昕终于见到了三大门派最后一个势力主,九黎寨首领,蚩主。

比起之前死在他手上的虫祖和巫王,蚩主确实显得格格不入,实力强横太多,但也仅此而已。

“神衣卫!”

在蚩主如野兽般的嘶吼中,“吴钩霜雪明”的刀气斩破“血雨浴八荒”,无前的刀芒照彻「仙渊」,好似一轮霜月沉浮。

八肱八趾的【蚩尤】法域,胸膛还敞开着一个大口,转瞬淹没在刀光之中。

法域崩溃,反噬其身,奇经八脉气逆倒行,蚩主口吐血浆,狰狞的自上而下裂开,裂痕贯穿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层久不见阳光而变成苍白的皮肤。

陈昕腕轮一翻,作势挑动。

只听刺啦一声,「无前」刀尖拨动蚩主的半张青獠鬼面,鬼面彻底裂开,掉下的同时,撕掉了他半张脸皮。

蚩主的面具,早已和他脸的血肉长在一起。

九黎寨的蚩傀、蚩将,以及蚩主,最重的便是脸上这张代表着“请神降身”的面具。

内部之间,彼此争斗,谁胜则能夺取对方的面具,取而代之。

这代蚩主,便是当着九黎寨众目睽睽,亲自撕下了上代蚩主的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而这一戴,便是五十年。

至今,九黎寨内从未有人能夺取过他的面具。

时间久到,蚩主都忘却自己真正的模样,也忘却摘下面具后的感受,当血淋淋的脸皮被撕下时,他感受到不是久违的真实,而是慌乱。

“竟然真的长在一起。”

陈昕淡淡评价,他知道九黎寨的规矩。

每代蚩主,面具戴上,无论吃饭睡觉都不会离身。

而九黎寨的面具,乃是用魂灵木制造,久戴能与宿主融为一体,所以有点好奇。

蚩主这张面具下,还有没有人脸。

如今看来,是没有的。

咻!

陈昕踏步《咫尺天涯》,躲开了盛怒的刀斩,迎面挥下的尖齿刀刃甚至碰不到他的衣角。

虚幻的身影在蚩主身后凝实,陈昕扬起「无前」,凌厉至极的刀芒跨越空间与时间的限制,凝作璀璨的一道白线出现在蚩主的咽喉上。

天意刀·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以陈昕如今的功力,刀法一出,即是名副其实的天意钦定。

大好头颅从脖颈上滑下。

蚩主身死道消。

「帝恨」从掌心掉下,连带着那一式未曾斩出“十方杀无赦”也化为乌有。

轰隆隆!

陈昕皱起眉头,蚩主一死,周围的一切旋即崩塌。

「仙渊」自上而下层层破灭,但陈昕看不到的上方,万灵谷则是一块又一块的消散。

“这片意识世界终究是蚩主主导,牵线搭桥建造,他一死,世界的所有全都不复存在。”

陈昕看向下方的婆婆和阿稚。

两人惊愕,本想先治好伤再去帮助陈昕,但没想到蚩主“转瞬即逝”。

蚩主一死,她们的存在也维持不足。

阿稚和婆婆就像抓住线头将一件毛衣抽成毛线团般。

被不知名的存在抽出线头,一点一点被抽丝剥茧,归于无形。

两人并不惊慌,蚩主死去,「陨生三途蛊」失去生命来源,维系不了意识世界,她们自然就被踢出去。

阿稚还朝陈昕挥了挥手,期待等会出去的见面。

陈昕点了点头,挥手回应,看着两人被抽丝,直至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仙渊」也消失殆尽,周围只剩白茫茫一片。

所以……

我怎么还在里面?

就连蚩主和他手上的魔兵「帝恨」都消失了,为什么我还什么事情都没有?

陈昕打量了眼自己,浑身上上下下没有一点痕迹消失,就连刚刚射杀血蝉的陨铁箭,还留在白茫茫的地面上。

不是,哥们?

……

现实。

海龙屯上空。

阿稚和婆婆同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正在坠落的无首尸体,蚩主在意识世界的死亡反馈到现实中。

砰!

死亡之后,维持不住浮空的蚩主之尸,在地上砸出巨响。

婆婆只是瞥了一眼蚩主,旋即紧张地看向阿稚,浑然不在意自己的「时之虫」的剩余。

果不其然,阿稚的体型急速缩水,一如意识世界中的般变成瓷娃娃。

轮回反噬加剧,这场战斗后,阿稚本就所剩无几的时间,更如同风中残烛。

京中的那二人,算得阿稚的一线生机在陈金令处,可这“生机”又该如何应验?

婆婆心中也不清楚。

陈昕……估计他也不知道。

阿稚体内「轮回蝉」源自蛊神遗蜕,天蛊推演不了涉及蛊神的事情,只能靠中原的卦术,大不了自己拼了这张老脸,再去求一下朝天观。

阿稚睁开眼睛后,看了眼自己变小的双手,立即又看向陈昕,一息,两息,三息,陈昕还未睁开眼睛。

“婆婆,不好了。”

阿稚语气凝重。

婆婆也意识到不对劲,按理来说,陈昕应该和她们前后脚苏醒才对,难道被困在其中?

咻——

阿稚已经飞掠到陈昕身旁,伸出葱白手指欲点向对方的眉心。

但她的手指僵在半空,阿稚惊讶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她在陈昕身上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婆婆随之感到,紧张的表情变成错愕,她亦是察觉到了……

蛊神?!

……

砰!

海龙屯。

虽然杨应龙、巫王已死,但蚩主尚在。

三派之中,不分高低,可隐约还是奉九黎寨为尊。

风伯雨师两位九黎寨太上蚩将并不想前功尽弃,也料定剑主留给双剑的真气所剩无几,凭借威势,镇压下逃跑的声音,带领剩下者将五毒教剩下的几人团团包围。

双方皆没有神意宗师,自己这一方人数又几十倍于对方,为何要溃逃?

「惊鸿」和「清音」坐镇在五毒教上空,如同划定出不可逾越半步的雷池。

但正如风伯雨师预料般,斩杀巫王后,陈昕留给它们的真气残余无几,故而没有主动出击。

气机与杀机交织在战场,几番试探让风伯雨师发觉双剑的虚弱。

沉默的对峙没有持续多久,

不过三十个呼吸。

在风伯雨师按耐不住的时候,一个从天而降的头颅打破了阵地的寂静。

砰!

紧接着,是一具无首尸身。

砰!

风伯雨师刚刚提起的真气瞬间被他们压回丹田。

头颅咕噜打滚着,恰好滚到了无首尸身的脖子上,组成一副人型。

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

——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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