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云玲仙家这话,反应最大的不是陈卓,而是一边的高廉。
他自认实力在这广袤的大地上算不上一流,权势也比不过是十佬那帮人,可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眼光还算可以,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没想到今天被刚遇到的一个小子给骗了过去。
胡云玲一眼看穿了高廉的震惊,倒不是说高廉的养气功夫不到家,而是胡云玲实在是眼尖心明,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千年狐狸,没几个人能在她的面前藏得住事情。
“小高你觉得很惊讶?惊讶也正常,这里面有太多的事情是你没见过的,也就是我活的年头长了点,什么事情都见过点,才能比你清楚。”
胡云玲似乎是在安慰高廉,不过陈卓总觉得有点炫耀的意味。然后就听胡云玲继续说道,
“彪子说小空山是兽师给他开的灵智这话没错,可当年能在宫里给皇上表演的兽师那也得是兽师中的佼佼者,这传承自然是没有那么简单的。要不是空山小子那個阴阳怪气的语调,单从他的精气神来看我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胡云玲现在的语气不像是个仙家,反倒有点像很多东北老太太一样,看不惯谁就话里话外的埋汰谁。
“连老婆子我这千年修为都得用神识探查,才能看透这灌灵之法。而这融灵之法又是那一脉兽师的最重要的秘传,陈卓小子第一次见就能看出破绽,别说是空山小子了,就连我都很好奇啊。”
高廉听到这话,转头看向旁边的陈卓,拍着胸脯保证道,
“陈卓你放心,这是你自己的手段,愿不愿意展示只取决于你自己,就算你想保密,相信几位仙家也不会难为你。”
高廉话音刚落,胡天彪就在一旁笑骂道。
“高廉你小子不老实啊,话里话外给我们几个戴高帽呢?怎么的,你是怕我们几个为难这小子不成?”
然后胡天彪的目光又看向陈卓,语气松缓了一点说道。
“小子你放心,我胡天彪在这堂口说话还算有几分分量,就算你不想展示,也没有谁敢为难你,要是黄空山敢不服,我现在就顺着他被劁的那个伤口给他撕了。”
而后,胡天彪的语气又放缓了些许,
“当然了,你要是愿意让我们开开眼,好处也少不了你的。虽然你不是马家的弟马,不过修习的也算是巫祝一脉的,耍弄的是香火信仰一类的力量,咱这山里头对你有用的宝贝可不算少。”
陈卓来的路上还因为错过了公司的高福利待遇而有些纠结,没想到一份更大的好礼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至于说暴露底牌?底牌这东西不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换点优势的吗?
要是怕暴露一直藏着不用,那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相信不需要多久,他就会有新的底牌。
于是他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悬挂在腰间的五帝钱释放出信仰之力。
于胡仙堂口前,他再次进入神格面具的第二阶段。
这是他除了修炼中偷偷尝试以外,第二次进入这个状态。
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了与上次的情况有些不同。
此地的信仰之力并不杂乱,可这些明显是对于仙家的信仰.
这股力量他倒是能用,甚至于当场演一个出马仙背景的神仙也不是不可能,可问题是他现在想演的是二郎神啊。
好在,他最近的修行也都没有落下,就算是没有办法调用周围的信仰之力,仅靠着储存的那些也算够用,反正也只是简单的展示一下能力,不是让他去战斗。
泛着淡淡金光的二郎神身形在他身上出现,他也没有浪费时间,额头上的天眼睁开扫视四周,同时发动了天眼神通。
而后他很快就退出了这个状态,不过在场的各位没有俗手,短短的几秒钟也够他们看个大概。
然后性子直率的胡天彪就率先说道,
“还真是巫祝的传承,只不过没想到是那帮唱戏的手段,小子你这二郎神演的有几分神韵啊,我差点都被你骗过去了。”
不过胡天彪还是有些疑惑,
“不过这也不对啊,唱戏的这些年我也没少见过,几十年前这地界有个老小子也是演的二郎神,他可没你这般手段,刚刚你扫视的那一圈,总感觉被你看到了一些你不该看到的东西。还是说,你们这手段就算是演的一个形象,能力也会不一样?”
千年的狐狸果然是不好骗,胡天彪给人的印象就活脱脱的一个莽夫,可是却直接道破了关键。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对一个形象的理解也会各不相同,那这神格面具在不同人的手中,形象自然是不一样的。
甚至于,由于各地对一个形象的信仰各不相同,演出来的能力也往往是有所差距的。
就拿这二郎神来举例,夏柳青和陈家爷俩三人,或者陈卓在两个不同的地方,演出来的效果也是不一样的。
陈老爷子这一道修行不深,更喜欢的是兵器技艺,所以他演出来的二郎神就是修炼八九玄功肉身成圣的二郎神,突出一个力大砖飞。
夏柳青以二郎神的形象进行杀伐,所以演的是那个常与人斗法的阐教杀神,能力更突出的是法相天地,杀伐果断。
而到了陈卓这里,陈卓更想要看一眼这世间诸般变化,这天眼神通自然也有所强化。
而神格面具的使用往往会调用周边天地间的信仰之力,自然会受到当地的影响。
陈卓当初跟王震球交手的地界离着蜀中不远,在那边的二郎神是李家二郎所化的水神,所以当时他仅用一阶段的神格面具就能用出足以击败的大水。
而到了东北这边,跟陶桃交手时,他的御水能力仅仅能保护他不受心火的影响。
见到陈卓站在那边半天没有说话,胡天彪又开口说道,
“行啦,小子,别瞎想太多,老夫对你们那脉的传承没太大的兴趣,就是想到哪说到哪。”
一边说着,胡天彪用郑重的眼神看着陈卓的眼睛
“不过你最好听老夫一句劝,老夫活了这些年,早些年的萨满也好,现在堂口下的弟马也好,我见过了太多人。
为了借去老夫更多力量而最终失魂之人我也见过了许多。
耍弄这香火信仰一途,最忌讳的就是执念过甚,这可能会为你带来不俗的手段,可也意味着你被侵蚀的风险越高。
刚刚你用天眼神通打量我们几个别当我没注意到,不过你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现在我不管你刚刚看到了什么,但是你最好记住,有些现在你看不清楚的东西,别太想着看清楚,那不是你现在该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