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在脑海中盘旋片刻，随后又被他驱逐出去。此刻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如果不能用‘灵界支配者’作为指向，那么想要联系到小克就不得不使用‘愚者’的指向——还要注意不要碰到案板鱼的指向。

呃，超越时空的织田信长？

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笑容，他没有写下这句话，而是选择了相对合理的——the fool out of epoch。（新纪元之外的愚者）

单纯一句肯定不够，但是既然起了个头，后续的就变得更容易。第二句他选择使用一个比较冒险的描述：beast having seven heads and ten horns。

七头十角的兽，敌基督——可以解读为愚弄世人的敌基督，也可以解读为和上帝做对的兽。很有可能指向的并不是愚者，而是天尊——

但是原文里也使用了‘黄黑之王’这种描述，所以只有一句和天尊相关应该没问题。

最后一句他斟酌良久，写下指向性更明确的描述：

the last one from old era。

旧时代的最后一人。

嗯，现在自然确实是，最后一个从天尊的‘宿舍’那里落下来的……但是到第二部的时候那就不是了，呵，那个时候我已经去往星空了，是或者不是也无关紧要了。

提前做好呼唤愚者的准备咒文，罗伯特没再多做什么别的事。

——倒不如说，给祂设置好‘尊名’之后，他又开始踌躇要不要向愚者祈祷。无论如何，接触‘愚者’都是有利有弊的。塔罗会可以让他提前获得海洋上面的非凡材料，拜血教和玫瑰学派都在海上有‘白手套’，之后的非凡特性也需要他们。

坏处就是，天尊是否能够察觉到他的本质。如果能的话，祂能不能直接占据他的力量，从他身上重生——高维残余虽然在地球之外，但是构成地球防御的屏障在掌握‘门’概念的天尊面前并不是大问题。

……再等等，再等等。他告诉自己，再等等。等到掌握沟通高维残余的方法，等到知晓那一边的情况。他甚至不知道高维俯视者所掌握的力量，连学习愚者设计尊名指向‘自己’都做不到。

把只写了六行英语或俄语的纸张揉成一团，罗伯特再次展开一张白纸。

这次他使用的是鲁恩语，写的很快，像是用字迹取代了他的想法。

【最开始的时候，和奥莉安娜太太之间的冲突，是因为我的‘性格’变得直接。】

【如果是以前，即使有人直接侮辱我，我也不会有太大反应。这应该是罪犯途径的力量，‘罪犯’这一魔药的影响。就好像‘占卜家’会不自觉喜欢用占卜来确定自己的行为一样，‘罪犯’也会倾向于用力量解决问题。如果用这个理论来说，我后续和斯维因起冲突也有了解释，它们都应该是没问题的。】

【除此之外，考虑到所谓‘预谋作案’和‘激情作案’的区别，这种倾向也是有利于扮演的。】

【罪犯守则第一条：欲望需要放纵，无须在意规则】

【此外，脑海里的计划并不会有助于消化，看卷宗时脑袋里模拟犯罪也没有帮助。同时，杀掉火车站的那个序列八给我提供的消化并不多，但是折磨并杀掉原始月亮信徒却一下给出了将近一半的消化进度——或许这也代表了一条守则。】

【罪犯守则第二条：比起杀人，罪犯更喜欢折磨。或者，罪犯的犯罪，需要引来‘警察’的追捕？又或者，罪犯的犯罪，需要被其他人获知？只有犯了罪的，才是罪犯？】

【还有，查尼斯门后和老尼尔聊天、听课，竟然也能够得到一些消化反馈——虽然比最开始和奥莉安娜太太的冲突还要少，但是能够提供消化，无疑也暗示了一条守则】

【但是我做了什么？被关押？罪犯的终结就是被囚禁？不，不可能。罪犯和其他组织的交流中，肯定有被囚禁的罪犯。一旦他们发现这样可以快速消化，他们便也就有了交流的基础。】

【等等，第二条，犯了罪的才是罪犯——那么犯了罪的，会自己向警察自首吗？如果他们不自首，他们会做什么？】

【伪装。是的，伪装。乌贼最开始的想法就是让高序列的非凡者也会融入社会，不像那些修仙文里一样远离世俗，而中低序列自然也需要融入社会。罪犯想要融入社会，就需要伪装，就像是图灵机一样，在社会不断的考验中融入社会，那些看破了伪装的则就需要动用武力抹杀掉——】

而我天生就适应最后一条守则。我是‘林征’，不是‘罗伯特’——但我又是罗伯特。我是天生的双面人。

罗伯特把纸张折叠好几下，合上双眼。他清楚地感知到心底不断传来的破碎声，罪犯魔药已经消化完了。

“那么，准备晋升折翼天使吧。序列八会有类法术能力，应该能让我了解到更多的……”罗伯特摇摇头，罪犯途径不带脑子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了。

原始月亮在这里派遣了一个折翼天使，一个狼人。他们自然不会呆在一起，来自原始月亮给出的蓬勃欲望，让他们几乎都学不会控制自己——而两个几乎‘唯我独尊’的人呆在一起，肯定会不断地起冲突。

原文里玫瑰学派纵欲派有三个人协同行动，那是因为有半神压制，他们两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于说自己稳赢对方——那这样或许有人就要问了，说序列七的狼人难道赢不了序列八的折翼天使吗？

是的，赢不了。这个折翼天使运气很好，随机的类法术能力抽到了序列六的硫磺火球。这个能力序列八也能够使用，只是强度的问题，但即使强度不够，耗尽序列八的灵性肯定也能报销掉一个序列七。

“但是你这么搞，我要怎么杀掉他啊……”罗伯特揉着脑袋，从信息中尽可能攫取出他的人物形象。他尝试给他建立起一个人格模型，借此判断他的行动，做出猎杀计划——这也算是序列七的提前扮演。

虽然他忘了具体是什么杀手，邓恩还没有让他看到过‘罪犯’相关的序列，但是杀手肯定要做计划再杀人这一点是肯定的——就像魔术师不作无准备的表演。

嗯，拿到的是‘窥秘人’类似的仪式知识，扮演守则却会和‘魔术师’相似，这个世界的底层果然是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