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闭眼又睁眼，和那位被缚之神的联系仍然存在于他的灵魂内。女神的隐秘仍然在起作用，他感受不到另一边被缚之神传来的低语，但仍然可以从那个联系中汲取力量，只要他的灵性还可以承受，几乎是无上限的——

嗯，以他这个序列八的折翼天使，想要摸到一个序列一神孽的上限，多少有些不自量力了。

罗伯特不再尝试找到它的极限，转而开始感受这种力量可以做到什么。正如祂所说，罗伯特现在能够发挥的只有冰霜的能力，剩下的两个则是像‘缺少条件’一样没能发挥出作用——应该是需要有‘夜晚’这个先提条件。

他睁开双眼，和塞西玛对视。

“眷者阁下。”塞西玛抚胸行礼，“你需要前往贝克兰德吗？我们可以给你做一些准备。或者，你还想在留在廷根？我会和邓恩他说一句，让他安排人教授你仪式相关的内容。有了女神的首肯，你不用担心仪式的请求被厌弃的情况。”

“呃，我还没想好……我还是，先留在廷根吧。”罗伯特稍显局促，“邓恩队长是个不错的人。”

“好的。不过，我和邓恩聊过一些关于你的事。”塞西玛脸上忽然多出一抹笑意，“不要想着借用你眷者的身份逃避应该学习的内容，也不要想着用这个理由摆脱你应该有的处罚。三周的禁闭时间，你应该履行。”

“啊？”罗伯特的表情肉眼可见耷拉下来。

“是的，眷者阁下。即使女神将祂的目光投向你，也不代表你可以逃避学习的责任。时代已经改变了，女神需要的是祂的意志的履行者，而不是一些只会杀人或是散播恐惧的战争机器。”塞西玛一边收拾一边说着，最后提起他的那个和小提琴盒差不多大的手提箱。

“我该走了。”

罗伯特坐在原地，静静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事，下意识复盘着他的行为能够造成的影响。和被缚之神签订契约，无疑代表着他走到了欲望母树的对立面——而且还是只有一方死亡才能解决的那种对立。不过也没差，他本就打算回归本体时候带一条序列回去，不是罪犯就是囚犯，无论哪条都必然会和欲望母树产生对立。

在这样的基础上，这个契约最大的后果就是提前让他锁死了‘罪犯’这条途径而已。

“用这个损失换一个对敌手段，可以接受。”罗伯特喃喃自语，“就是小克的源堡一时半会是上不去了，等到什么时候可以截断并重连这个联系再说吧，万一我在源堡上一时之间忘了管，顺着契约传过来的亵渎之言就让我的肉体发疯甚至畸变呢……”

地下的炼金室一时沉默，罗伯特呆了半个小时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

三周的禁闭看起来很长，实际上也很长，但是在他充实的生活安排下还是很快结束了。罗伯特没有立刻回去他的那间房屋，而是先顺着自己的生活轨迹活动了一天——直到看到新的卷宗上以‘酒后猝死’为结束的梅纳德议员案。

“队长！”他风风火火跑进邓恩的办公室里，带些强硬的把桌子上的杂物堆到一边，然后把手上的卷宗展开放到他的桌子上：

“雪伦夫人！你们怎么还没有行动！”

“雪伦夫人？”邓恩也没有生气，而是把目光放到那些卷宗上。罗伯特贴心地标上了重点，用的是显眼的鲜红色。雪伦夫人、猝死、占卜确定无关——由于克莱恩获得了身体素质上的加强，现在正在重新系统的学习那些格斗知识，而不是以前那种‘只求自保’的粗略涉猎，这次的占卜是由老尼尔完成的——还有之前的关于那个怪物的卷宗，标红的魔女字样。

“你的意思是，雪伦夫人就是这个魔女？”邓恩闭眼，揉了揉眉心，“伦纳德给我提交了一份报告，起码他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伦纳德！他能发现什么！序列八的午夜诗人！”罗伯特闭眼深深呼吸，“抱歉，我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我只是担心，他有没有可能被那个魔女蒙蔽了。作为女神属下的途径，侦查能力本身就偏差一些，更何况魔女她们也有灵界相关甚至梦境相关的能力，在梦境里骗过入梦的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虽然他身上还有一个‘老爷子’，但是‘老爷子’也没有必要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他。

“你说的也有道理。”邓恩掏出怀表来看了一眼，“那么就由你和克莱恩再去侦查一下。克莱恩已经提升到了序列八，序列九的占卜能力也会有所提升，应该会比伦纳德的报告更可信。”

“队长！”

虽然他确实让队长重新决定侦查一下，但是他的这个语气却让罗伯特怎么听怎么感觉不对劲。虽然他才十五岁，但是这种哄孩子一样的语气和只能用迁就来形容的布置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队长会是因为年龄而怀疑他的人吗？而且说，上次特莉丝就把雪伦夫人带到了值夜者的视线里，这次雪伦夫人又一次参与了重案，队长会只让一个本身就不擅长于占卜和侦查的‘午夜诗人’前去侦查并且将结果作为档案结论封存吗？

作家的笔！

又一次捕捉到了违和感的罗伯特警觉抬头。作家的笔又想让他们忽视掉雪伦？这又是为什么？原本剧情中他操纵克莱恩屡次忽略掉兰尔乌斯的妻子，是为了让那个神子强冲值夜者总部，借此拿到圣物——那么，他这次要让他们忽略掉雪伦，也是为了让他们忽略掉雪伦夫人身上的某一个特点？！

她也成了某个东西的神降容器？

不，怎么可能，神降这个玩意怎么能这么烂大街——女神那个神降的容器还是个序列二呢，案板鱼的姐姐。雪伦夫人怎么可能以一个序列六的身份成为神降的容器——

怎么不可能！

资讯奇点疯狂转动，他想起来了被他忽视掉的东西——兰尔乌斯。他这个序列八的诈骗师，在获得了倒吊人的神性后就被当做是神降的容器培养。这么说的话，低序列作为神降容器也不是不行，只是用一次就不得不毁坏和能够连续用很多次甚至一直用的区别而已……

“那，我能把西伽姐姐再叫上吗？顺便再申请一下，3-0611，安静发丝的使用权限。”

还是要做出来防范的，起码要有一个破格级别的封印物。三人小队，起码能让消息传递出来——或者，起码能够争取到让他可以喊出一声列奥德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