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异变似乎还算浅。起码他的颅骨并没有异变，仍然保持着神圣纯洁的人类形象——

只是头上多了两坨软骨和额外的肌肉，让他从此变成了‘四耳人’。

呃，就像是‘明日方舟’里面的鲁珀族形象……还好，身体没有特别显眼的异变，脸也没有变化，只要戴个帽子，还是可以继续光明正大在街上走的……罗伯特暗自庆幸，一只手向下一扶，恰好摸到一条同样毛茸茸的条状物。

有了脑袋上的异变之后，屁股上再多一条尾巴似乎就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罗伯特挣扎着起身，除了头疼之外，他的身体状态比他所预想的最好状态还要好。他能感受到周围隐秘的力量在消退，他的值夜者同僚们马上就要进来探查——

嗯，再在查尼斯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吧。

罗伯特坐到床上，丝毫不介意上面一层肮脏的油污。他在计算现在的时间，和那个邪神子嗣降世的时间的差距——

不，不能这么想！它，祂本身是被引导着提前降世的！如果一定要卡时间的话，恐怕祂会抢在准备完全之前就来到这里！

他一般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此时也只是用手指轻敲膝盖，计算着他接下来能够做出多少准备。

……首先是‘太一’那里，一条途径的序列九到序列五的全部能力和以此制造的符咒的方法……嗯，看起来很多，但是实际上一个可以用作正面对战的都没有……

画家，教师，执行官，白痴，妖精……能够正面对敌的只有来自‘教师’的威压和来自‘执行官’的‘强制执行’，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作战的能力……

妖精，嗯，这个名字就很灵性，但是它实际上更没有作战能力：

它最大的作用是在树林里调动树木的生命力疗伤……哦，除此之外，还有对诅咒的豁免能力、对负面效果的驱散、驱动树木吞噬敌人的生命力，以及‘下半身化身成鹿’的变身能力。

不过罗伯特能制作成符咒的只有‘驱散负面效果’这一个能力，他本身毕竟只是序列八，还是不要对他期待太多为好。

那么再说回来，他会缺对负面效果的抗性吗？不会好吧，‘折翼天使’给他带来的透明的身心灵就可以让他豁免大部分的负面效果并将其转化为对灵性的提升再打回去，少数的其他也是可以靠‘资讯奇点’搭配‘罪犯’的恶意提升身体素质来强行摆脱的，这个驱散负面效果对他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那么，这两个能够用作战斗的符咒，会对他的对手产生效果吗？

哈哈，更不可能。

那是具有神性的神灵子嗣！序列八序列七的能力，还是偏向精神的那种，到了实战的时候扔出去真的不是在给对面加buff？

“要是这么说的话，还要再来一回反向冲锋？在山向我走来之前，我先赶到山脚下？”罗伯特低声自语，眼睛放空。

……

“时间差不多了，女神的力量也已经消退了……”西伽看着怀表，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这次看表的时间格外的长——

她本身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在意时间的人。配了怀表最大的用处其实是和自身的‘时间感’相匹配，以此来确定自身到底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克莱恩看了她一眼，抛起一枚硬币，正面向上。

“罗伯特应该没事，起码我们不用再面对一个真正的、接受了欲望母树力量的‘折翼天使’。”克莱恩把硬币收进口袋，“嗯，占卜的结果是这样。”

“那就走吧。如果他失控了，我们就杀了他。”西伽把怀表收进兜里，领着身后的克莱恩和伦纳德一起走进房间。

里面的场景没有超出他们的预期，一面墙壁上满是鲜血，一具多半呈木质化的尸体躺倒在地。罗伯特坐在床上，抱着腿盯着尸体，像是在思考什么玄妙的问题——

除了从他头顶长出来的兽耳。

“……罗伯特？”西伽用疑问一样的语气开口道。她手上的刀已经出鞘了，刀锋正对罗伯特，防备他反应过来之后的攻击。

“呃，西伽姐姐？”罗伯特眨巴两下眼睛，尝试让自己头顶的耳朵动了动，“我昏睡了一场，然后就发现长出来了这个耳朵……会不会，我已经失控了？我还要和你们回去吗？”

“是或不是，我们回去再说。嗯，别太紧张，在成为队长之后，我在圣堂那里的档案中看到过——‘魔狼’也曾经是女神的子民，说不准你这个形态其实是女神的恩赐……”西伽走到他旁边，手中的刀一直没有放下。

“……女神的子民也有魔狼？”罗伯特站起来，跟在西伽后面，没有太在意克莱恩和伦纳德明显怀有‘不信任’的目光。

作为一个值夜者，他自然也曾设想过自己‘失控’的场面——不是因为外来的污染而失控，而是因为错误的扮演而失控，他对自己状态的把握其实很没信心。

如果不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罪犯’的扮演核心和他的状态恰好撞上了，可能单纯一个‘罪犯’他就要琢磨好几年。

正因如此，一旦到了‘折翼天使’这种较为‘抽象’的名称，他就彻底麻爪了。起码说犯罪方面的他还有‘激情犯罪’和‘预谋犯罪’这种猜测方向，但是天使……他又不是什么信徒……

而如果从他有了消化时候的表现来看……嗯，长篇大论就可以消化魔药？开什么玩笑……

“西伽姐姐，德维尔爵士那边的事情还顺利吗？”

“那边的事情很顺利。”西伽没有回头，虽然她很想伸手去摸一下罗伯特头上的耳朵，“德维尔爵士的思维被一个封印物篡改了，它的效果是增加男性那方面的能力，副作用是使人容易轻信他人。我们把它收纳在查尼斯门后了，编号是3-9674……”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用药物控制德维尔爵士，否则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