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西伽队长叫你。”克莱恩从大厅深处匆匆走出，对着伦纳德点头示意，然后轻拍罗伯特的肩膀。

“是和‘琳娜’案件相关的东西，不用太着急。嗯，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但是有可能延伸出另一起案子——总而言之，你过去就知道了。”

“好的。”罗伯特麻利起身，用比克莱恩还要快上一些的速度走向里面的办公室。他耳边隐约捕捉到伦纳德叫住了克莱恩的声音，但是他没有在意。

下楼梯，拐过一道拐角，就是西伽的办公室。罗伯特规规矩矩坐上为来访者准备的单人座椅，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坐上办公桌。

西伽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开始向他陈述命令——捎带着介绍前因后果：

“希望你还记得雪伦夫人，邓恩曾在那场战斗中受伤退役。但是经过后续的这些事件，我们发现那起案件恐怕不是单独的‘失控事件’……”

“后续的教堂怪物事件，以及这起绑架案，都和新的霍伊男爵脱不开关系。”

“在绑架案之前，他就和教堂中的神父有交流——霍伊男爵反应很快，没被我们抓到把柄，但是这一次我们找到了一份账单，发现了一些端倪。”

“罗伯特，你的任务是侦查。找出来霍伊男爵为什么会支持这个帮派，或者抓住他们背后真正的推手。”

“任务时间很长，不要惊扰到更多的人，但是要以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行动。”

西伽的介绍很简短——和文档上相比较。罗伯特手上拿到的文字有三个手指并拢那么厚，里面是这些事件的详细介绍——

“……只有我一个人？”罗伯特随便翻了翻，很快找到了最核心的东西，“也就是说，我可以直接把他绑了然后再刑讯逼供，之后的时间就是我的假期？”

“确实可以，只要你能保证自己在这段时间里不要被警察抓到，也不要被前来抓捕你的代罚者找到。”西伽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但是有鉴于他们每年对风暴之主教会的捐款，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好吧。一周时间……行，一周之后我给你答复。”罗伯特点点头，把手上的档案收起来。

他已经有了打算。

……

哦，当然不是直接找上那位霍伊男爵。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人家高低也是鲁恩王国有名册的贵族，有非凡者的保护也不是值得惊讶的事。

他的计划是从那个小教堂那边入手，三指厚的文档自然包含了那里的‘账本’。而后期的侦查中，值夜者找到他们和下街的一个帮派是有往来的——

有几十镑的经济往来，这可是几万的软妹币了！

于是罗伯特就根据这条线索，径直闯入了他们的地盘。在随便撂倒了几个人，顺便刑讯逼供之后，罗伯特终于从他原有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些东西——

这个帮派，根据罗伯特的印象，似乎是售卖……

“哈草？”踹开地面上的箱子，罗伯特不由错愕。

叶掌状全裂，裂片披针形，中裂片最长——脑海中下意识浮现出这些描写，然后它们的形象才和他记忆里见过的东西重合。它们和罗伯特印象中相比更长，其中最短的都有十英寸。

“这可有些意思……它们所制成的东西具体的有效成分是什么？从那个帮派能够取代‘教堂’成为交易的一员来看，霍伊男爵染上的恐怕不是简单的哈草，而是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罗伯特没有草率处理。大麻素虽然比起可以被界定为同一类物质的东西而言更‘温和’，但是它也是最容易耐受的。一旦尝试了它，很快就会去尝试更危险的东西。

一把火焚烧掉是最蠢的行为。

“在这里！”“别让他跑了！”

罗伯特侧过头，耳旁捕捉到帮派成员的喊声。对于他们，罗伯特可不会怀有任何仁慈。

正好，人的血肉也是灵性材料，可以用来做成符咒。

他们人数不多，这也正和他心意。本来在这里驻留的应该至少有十个人，但是借着夜色，罗伯特之前就撂倒了放哨的四个人，再刨去给更上级通报的同伴，此时过来抓他的只有三个——

然后他们三个很干脆地死在这里。

序列七和普通人之间是一条无法逾越的沟壑，更别说他们本身还没有向死而生的意志。如果真的打定主意以命换伤，罗伯特说不准还真会感到棘手。

变化成狼人后锐利的指甲划开他们的身体，取出鲜活的内脏。罗伯特沾上鲜血，在地上简单划出一个符号——

和各大组织几乎都开始向繁复变化的符号不同，这个符号可以用简单来形容：它甚至可以一笔画完。只需要你画出一个圆之后不要停笔，在这个圆的旁边横着再画一个圆就可以。

这是代表无限的符号。

罗伯特也考虑过是否应该选择一个别的符号，或者基于这个纹章再做些更改——比如加上加减号或者虚数符号、自然对数之类的——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凡类心灵的久远归宿啊，您是纯粹理性的二律背反，您是俯瞰人间的久远神明……”

既然是对着自己的献祭，那么自然也就不需要多准备什么。罗伯特甚至没有准备取悦神灵的熏香，没有作为象征的蜡烛。

“您忠实的仆人祈求您的注视。祈求您降下垂怜。祈求您打开国度的大门。”

这次打开了就和之前那个‘克莱因瓶’式的空间就不太一样。灵的世界探入到里面，给罗伯特带来回应：那是和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空间。它没有‘左右’的概念，只有‘上下’和‘前后’。

那是一处二维的空间！

所以三维的物品放到二维世界里面会发生什么？

这个问题一闪而过，罗伯特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他把那几箱哈草都推进去，或许该庆幸，廷根并没有这种东西生存的空间，所以具体的数量也不算特别多。

否则罗伯特可就真的无计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