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肯定要打,但是也要先掌握好两边的动向——他需要以合理的方式加入战局,否则他会立刻成为战场上的焦点。
所以,他用了袖剑所附带的敏捷,用最快速度跑到了周围一栋高楼的顶层。在那里,他向下展望,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现在的话,战场上有三个‘蔷薇主教’、一个‘牧羊人’。这是高端一些的战力,还有好几个低层次的,在进行仪式……嗯,那个牧羊人应该就是A先生——嘶,他是使用了‘魔女’的能力吗?”
罗伯特暗自惊讶,A先生的容貌并不比他所认识的几个魔女差——倒不如说,如果只看眉眼的话,只有特莉丝可以比得上他。
“不,先不考虑这个……他们现在正打的激烈。嗯,代罚者方面是,一位‘圣者’,两位风眷者……没有序列五层次的非凡者?”
罗伯特的目光放到边缘处和A先生缠斗的那个苍髯老者。他的银色眸子闪烁着雷光,每一下攻击都携带着惊人的雷霆——但却都被A先生用各种方法消去或引导落空。
没有序列五,这并不符合常理——倒不如说,之前来追击的是序列六带队的两个序列七,就已经不太符合常理了……难道说,查尼斯门后面的封印物,出了什么问题?
因为,‘月亮’的注视?
罗伯特慢慢捂住嘴巴,脑海中思绪飞快旋转。接连遭遇战斗后,他变得炽热的思绪逐渐冷却,罗伯特开始分析这背后的原因——但,任由他怎么分析,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归结到‘月亮注视’上。
黑夜女神并不是‘月亮途径’的序列零,她所处的序列应该称为‘黑暗’,或者用塔罗牌的‘星星’来指代。
但是向‘绯红之月’的祈祷依然能够被她接受,很有可能是因为她掌握了一件和月亮相关的高序列封印物——
总不可能,是因为那件封印物出了问题?
罗伯特屏住呼吸,把这些思绪抛出脑海,将注意力重新凝聚到战场上。他用魔药附带的仪式知识分析着极光会正在举行的仪式,一时之间只觉得荒谬:
它的作用是呼唤来真实造物主的注视,然后把祂的呓语拆解、重组成灵性,然后再将其交给那位‘牧羊人’。换而言之,他们的作用,就是A先生的移动电池!
要不然一个序列五可以和圣者交战?‘牧羊人’又不是‘秘偶大师’,他们本体受伤可是真的受伤!
但是你们都喊来了‘真实造物主’的呓语了,为什么不把它们广播出去……是因为这里是‘镜中世界’,流溢出的呓语都会钻进灵界?
似乎在廷根时,那些信仰原始月亮的也展现出了类似的手段……不过他们是用额外的灵性材料,是用仪式将那些已经富集过的灵性传递出去……
在这里是反过来,把神灵的高度富集的灵性拆成较为普通的灵性……不过这个仪盘,十三个人——为什么是十三个人?
罗伯特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他对俄罗斯的习俗还算理解,因此更加惊讶于真实造物主居然会回应这个仪式:
俄罗斯人,不是忌讳13的吗?
就在此时,他和真实造物主之间的联系忽然传来呓语。那应该就是在仪盘内的人听到的东西。罗伯特侧耳倾听片刻,只感觉眼下这个仪式越发荒谬:
因为,真实造物主给出的‘回应’,是批评和‘语气激烈’的‘讲解’。这里面还掺杂了很多粗口,让罗伯特只听了几句就快听不下去。
……嘛,再忍忍。如果动手的话,得找到一个好机会……起码,要先把这位‘神之歌者’在这里解决。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要让他失去活动能力……
罗伯特的手指摩挲着那个指环,眼睛紧盯着那位神之歌者,寻找时间在他身上释放‘黑暗枷锁’。
……
“抱得美人归,恶棍们,把船开起来,看清路,准备!出发!”
“很快我们就能将它驶向海湾,这群闹腾的水手喧闹若狂!”(注)
悠扬的歌声最大程度激励了那两位风眷者的能力,让他们发出的风刃更加有力,让他们操控的水流更加汹涌。
‘灾难主祭’在不会损害实际财物的战场上第一时间爆发了全力,让穿过贝克兰德的塔索克河掀起堪比海啸的波涛——这让在场的几位代罚者瞬间来到了他们最适合的环境。
但是在仪式的支撑下,‘牧羊人’真正爆发出了可以比肩序列四的战斗能力。他不断切换着自己的能力,用恶魔、腐化男爵、痛苦魔女的能力在战斗。
也只有这三个,可以在和序列四的战斗中‘打平’。‘恶魔’的恶意感知,在短距离的战斗中可以预感到敌人将以什么方法攻击——并不是一拳、一脚,而是一种更加长久的感觉,以‘神之歌者’即将使用‘何种灾难’为标准;
‘腐化男爵’则可以削弱,可以贿赂,削弱他的歌声,魅惑他的灵性,让他们的战斗更加趋于‘平均’;
‘痛苦魔女’则是他所放牧的唯一一个序列五。这是他从极光会内的‘幽暗圣者’处获得的特性,也是他最强的形态。只有在这个形态时,他才能在海量的灵性作用下,使用蛛丝和诅咒来正面对抗这位‘灾难主祭’。
——但,即使这样,他也只能说是‘勉强对抗’。‘灾难主祭’所率领的小队甚至还没有使用他们携带的封印物,只是让‘风眷者’和他们缠斗,来进行‘兵对兵将对将’的对抗。
“所以A先生的思路是对的。灾难需要时间来酝酿,只有由他进行缠斗,不给他发挥出‘雷灾’、‘火山爆发’之类灾难的时间,然后等待蔷薇主教们收割掉‘风眷者’过来支援……”
罗伯特站在高楼上,评估着当前的局势。在他看来,还没到真正入场的时候:
A先生的纠缠总归是有一个极限的。神性和灵性的界限很大,不能依靠一个仪式来完全越过。只能等待一个转机,等到那件未知的‘封印物’真正发挥作用——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