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先生，你们说，我可以调动你们的力量？”罗伯特走出来那间房间之后，径直前往主客厅。在那里，A先生正在看风暴之主、永恒烈阳和知识与智慧之神的教典。

他似乎将罗伯特的理由看作很重要的情报。

“是的，眷者阁下。我们现在，在贝克兰德，只有我一个‘神使’。除我以外，一共有四个‘高阶修士’，其中有三个蔷薇主教，一个‘记录官’。还有十五名正式修士，都是序列七的‘隐修士’。”

A先生致以下上右左的教礼，“至于见习修士和虔诚信徒，我们并没有详细数据。一般而言，至少十位见习修士中才能出现一位正式修士，十位正式修士中才能出现一名高阶修士。”

“他们还没有学会该怎样表达虔诚，往往会以更极端的方式将生命作为祭礼。”

其实就是被呓语冲昏了脑子，然后自己去死了吧……罗伯特嘴角微微抽搐，察觉到他简单言语背后所隐藏的鲜血。

“很好。”罗伯特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我想让你们和‘魔女教派’成为敌对，我需要付出什么？”

“和魔女教派敌对？”A先生忽然笑了起来，“您是看到了，我们原本的‘掀起引起大量死亡’的贝克兰德大雾霾计划？”

“那么，您又是以什么理由，来说服我们放弃这个计划？”

“不，和那个无关。”罗伯特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他自然知道这个东西，但是他知道的也只是一个结果，“我并不是想阻止这个计划……”

“我提出这个问题，只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他需要一份‘痛苦魔女’的非凡特性。”

“痛苦魔女……”A先生思索片刻，“眷者阁下，我需要提醒你。如果只是一份‘痛苦魔女’的特性，你那位朋友完全没必要把目标放到‘魔女教派’身上。”

“她们背后，是一位真正的神灵。虽然祂状态不好，实力不足。”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会完全信任你们。”罗伯特勾起嘴角，身上沾着鲜血的白大褂悄然变化，“我需要的并不是‘极光会’，而是一个对我忠诚的极光会。”

“如果你们不能证明我‘眷者身份’的真实，我想你们也不会放心‘由我主持’的神降工作”

A先生并没有回答，而是开始沉默。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在等待着什么。

“好吧，眷者阁下。”最终，他开口，再次行以下上右左的教礼，“‘圣灵向众教会所说的话，凡有耳的就应当听。’”

这句话还算出名，《圣经：启示录》的一句。罗伯特把握到了这背后的意义：

他们最终选择了成为‘对圣灵忠诚’的极光会。

“很好。”罗伯特勾起嘴角，“那么你们等待我的命令。”

……

魔女教派的驻地在一个很有意思的位置，希尔斯顿区。

在人们的日常交流中，它的名字常常被简化成‘希尔顿区’，只有一些讲究口音的人才不会有‘吞音’的情况。

这里有贝克兰德证券交易所、票据交换所、期货中心、七大银行总部、各种信托基金、各种铁路公司、各种大宗货物商贸公司，被称作鲁恩的经济、商业、金融中心。

“所以，那些魔女们选择伪装成一个掌握运输、船只、洋流贸易的公司？”

罗伯特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还很惊讶，但是转念一想，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且不说他们本身在海洋上就有相当程度的势力：那位‘疾病中将’和‘不老魔女’，单纯就说‘船只’和‘灾难’，这一对词本身也很搭配：

欧洲的远航船只给印第安人带来了长久到几近使人灭亡的灾难；黑船事件叩开了岛国的海关；近代以来，流毒最为广泛的致瘾物，也是借着船只进入海岸的。

“所以，嗯，卢丝希娜远海贸易公司，就是她们在这里的新名字……”罗伯特沉默片刻，“放轻松些，不要那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机械之心’和‘魔女教派’之间的战斗。我们需要做的并不是参加战斗然后同时招惹两方，我们要做的是‘收尾’，截杀魔女教派的高序列者，把她们的非凡特性劫掠走。”

A先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在胸前点出逆十字。跟随他们的是一个蔷薇主教，两个隐修士。此时三人正在念诵一些语句，似乎是《圣经》中的语句——

嘶，白造也是一个喜欢cosplay的人呐……不，等等，他可能就是觉得，要搞宗教，那么就需要用《圣经》……罗伯特控制住自己杂乱的思绪，把注意力放到窗外。

根据特莉丝的解释，由于蒸汽与机械之神本身就是偏劣势的正神，所以对信仰祂的别的非凡者抱有十分的善意，也允许他们在执行任务时帮忙，同时收取一定的‘报酬’——

比如说，可以在他们力有不逮的时候‘抢人头’，之后拿走他们击杀的非凡特性。

“嗯，好了好了，开打了——你们看，他们可真奢侈……”罗伯特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感受着突然张开、莫名宁静的‘镜中世界’。

一般来说，针对‘非凡者’的镜中世界是完全控制不住‘女巫’的，她们对灵性和阴性的掌握是要优于女神麾下的值夜者的——

但是，这一次是已经知道要应对‘魔女’的战斗。

罗伯特抬起头，看向天空。四架飞艇悬浮、停留，像是撑起帐篷的柱子。周围的灵界从原本的波涛汹涌逐渐平复，转化成死水一般的平静。

他们早已利用器械，对‘镜中世界’的隔绝做了加强。

“好啦，好啦，不用着急。”罗伯特低头弹开手中的怀表，开始掐算时间，“还有十分钟，蒸汽与机械之神教会的攻势就将展开。”

“他们的第一波攻击，是化学试剂炸弹和机枪的‘沐浴’——”

“呵，有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