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0章:狐媚惑主(1 / 1)姜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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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景园风光依旧,四季都有盛开的花,永远满目繁华。但尚芙蕖回去的时机不太好,远远便望见花团锦簇中立的两道人影。

段采女仍是不着一饰、素雅出尘的作扮,衣袂被风轻轻吹起,更衬其如凭风仙子。

旁边的平阳侯夫人侧着身子,衣着倒是庄重华丽,梳着十字发髻,鬓簪金饰。面施白粉,朱唇一点,年纪看起来在四十左右。

先前都是从他人口中听说,尚芙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但眼下没什么心思交锋,她想折去另一条路,但才走了几步,对方还是看到她了。

那两条被描的又细又长的眉,一下拧了起来。

“尚容华。”

平阳侯夫人施了礼,脊背却仍直直板着,看不出多少恭敬之态。

尚芙蕖眸子微抬,扫了一眼跟在她旁边同样梗着脖子的段采女,暗自感慨这两人虽说是远房亲戚,但还挺有母女相的……

“请起。”

不打算在这两人身上多浪费。她抬抬手示意起身,拧着腰就要过去。平阳侯夫人的目光,却一下锁定跟在尚芙蕖身后的杏儿。

侍女手中拎着一只食盒。

再看两人折去的那个方向,哪里还不知道是找谁去。

“尚容华。”

穆氏蓦地喊住她,盯着她那截被春衫勾勒的,柳条般柔软的细腰更是直蹙眉。

后妃贵为天子妻妾,应以端庄娴静为美。这尚容华看着生了一张柔婉清雅的脸,怎生是这种狐媚子做派?

难怪皇帝被勾着,专宠了她大半年。

“早闻容华仙姿玉色,今日一见果然有过之而无不及,难得机缘巧合在这遇上了,臣妇想和您说说话。”她心里不满,言语间亦透露出几分。

尚芙蕖婉拒,“怕是要拂夫人好意了,我正要去陛下那里。”既然避不开了,索性给对方心口添把堵。

果然,又是去勾皇帝了。

宣室殿这种地方,也敢狐媚惑主。

穆氏目光顿时冷下几分。

段采女揪着袖口,一双美目水盈盈的,似含幽诉。她看了穆氏一眼,后者笑着上前一步。

“容华这送的是什么好东西?连陛下都喜欢,竟然天天都要你来送。”她话中暗藏机锋。

留不住人,能问出招也好。

在穆氏眼中,尚芙蕖绝对是使了手段。少帝寡淡疏离,喜好难以捉摸,整日除了朝政就只有朝政,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生出偏宠之心。

所以没准,尚氏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摸出帝心喜好,靠这个得宠的。

再一联想到宫中那些传言,平阳侯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真相。菡萏轩和宣室殿相隔的距离可不近,但是为了维持圣宠,尚容华这才勤快成这样,每日不落地眼巴巴过来送东西。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尚芙蕖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指尖丹蔻鲜红,比花更艳,“不过一盒寻常甜酥罢了。”

甜酥确实十分寻常。

只不过,陆怀只吃她送的而已。

穆氏心里自然不信,直接点破,“甜酥?那想必尚容华定然有什么独门方子,能否告知臣妇一二,臣妇回府后也想让侯爷一饱口福。”

这是搬出平阳侯了。

后妃大多出身坊间,换成其它人兴许一听就生畏了。尚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对待女儿却不曾委屈过。所以尚芙蕖本就不算什么唯唯诺诺的性子。

进宫这么久,更是过了小心翼翼四处打量的适应期。

“不行。”她拒绝的相当干脆,“夫人既然也知道这是独门的方子,又怎能外传?”

听到被拒,穆氏脸色微沉,“臣妇与太后交好多年,当年先帝亲赏的玛瑙串,太后都赠予臣妇,如今不过一个满足口腹之欲的糕饼方子,却被尚容华这般说道……也罢,臣妇回头去问问太后就是了。”

她说完这一串话。

尚芙蕖还是没有动静,半点儿看不出对太后心存畏惧的样子。反而伸手扶了扶发鬓的簪子,抬步继续往前,丝毫不顾身后二人难看的神色。

“那夫人慢走不送。”

走了几步,她又突然回头,“对了,还有一句话忘记告诉夫人了,夫人说自己和太后交好多年……”

平阳侯夫人理了理衣襟,细长的眉重新攀上倨傲。

她就说,哪有后妃不畏惧太后的?

尚氏也就面上强撑一二,这不还是要低头服软了?

她心中舒爽,只等对方老老实实将方子相告。

但迎面站着的美人生了一张天生芙蓉面,却喜好浓妆艳抹,珠翠琳琅。也不管什么最合适,只管自己喜欢。此刻她捏着绣了百花景的帕子,画一样的眉眼溢满春光。

“但在我这儿,依照规矩,夫人得见礼。”

“你!”

见她甩下一句话,扬长而去的袅娜背影。平阳侯夫人被气的嘴唇发抖,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好在有段清淑及时扶住她。

凭借和太后的交情和丈夫平阳侯,穆氏前半生可以说是过的顺风顺水,就没遇见什么不如意的人和事。

因此也居安思危,忧心起太后百年后,还怎么继续这份隆宠,才不至于落的和长公主一个下场……所以,才寻上握有皇帝玉珏以及旧情的段清淑。

她自己没有女儿。

儿子又是个不成器的。

要想在皇帝心中也有一席之地,只能用这个法子。

美人的枕边风。

万万没想到,太后人还在,自己竟然就受此等羞辱!

“表姨母……”

段采女轻声喊了一句,却被穆氏用力甩开手。

“你再不争取,那点子旧情迟早被狐媚子抹去!

“到时,陛下哪里还能记起有你这个人?”

“不会的!不会的!”段清淑咬着下唇,拼命摇头,表情倔强。

在她心里,陆怀都是被逼的。

他厌恶极了尚芙蕖,这才将人捧着宠着,惯的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这样,摔下来时才足够疼。

足够粉身碎骨。

她低声喃喃,“我理解陛下,他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也是为了她好。

他宠爱尚芙蕖,只是捧杀。

冷落自己,才是真正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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