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酒只想三言两语把这件事儿翻篇,“被刁难习惯了,他没为难你,你还不适应了?”
“他请我吃饭就不正常!”
按照以前两人见面情况,还没等言蓁人到场,季俞指不定和人怎么阴阳怪气她。
如今破天荒的请她吃饭,这不算反常算什么?
见她还想继续问下去,贺酒酒话锋一转,“你和周诣京怎么回事儿?我只让你搅黄人家相亲,你直接把人拿捏了?”
“没有。”言蓁夹菜的动作慢了半拍,有些愁容的冲她道,“大概,他想抢我狗。”
贺酒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昨天,他把我狗要回去了。”言蓁的语气极其真诚,脸上也挂着颇为头疼的表情。
“就这?”贺酒酒无言以对的翻了个白眼。
周诣京缺买一条狗的钱?会惦记上你家那条蠢狗的二两肉?
人家大老远的从港区跑到盛京来抢你的狗?闲的蛋疼?
别人前任再见亲嘴,你俩再见抢狗?
神经!
她忍住破口大骂的情绪,笑吟吟的朝言蓁面前放了杯酒过去,“要不整两口,一醉解忧愁?”
言蓁刚要伸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视线里,动作娴熟自然的拿过酒杯,随后一瓶开封好的酸奶又被放在原位。
她视线缓慢的朝那只手的主人看了过去。
周诣京全程没看她一眼,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把酒杯放在自己面前,继续泰然自若的和季俞寒暄。
她回过头,脸色有些不自然,“比赛期我禁酒,我喝酸奶。”
贺酒酒偏开脸,抿了口酒,藏住嘴角的笑意。
果然言小妹儿除了学习,在其他地方都是天赋异禀。
言蓁埋头干饭,忙活手里的动作,刚吃两口就听见贺酒酒拔高了声音,“话说,言蓁你要比赛了吧?”
随即,另一侧的季俞随口问了句,“比赛?什么比赛?”
“你2G网络?”陈序礼鄙视的瞥了他一眼,“是最近盛京举办的全国舞蹈大赛,对吧,言小妹儿?”
言蓁放下手里的筷子,“嗯。”
本以为话题就这样被轻松带过,陈序礼又冒了句,“比赛拿第一,你考研能加分吗?”
不知道,是不是言蓁的错觉,包厢突然间多了几分安静。
她坐直了背,“嗯,会加一点。”
谈话间,贺酒酒和季俞不约而同的看了几眼周诣京。
男人垂眸看着面前的酒杯,修长的食指在桌上点了几下,像是没了耐心,整个人连带指骨都是冷的。
两人又转头直直的看向陈序礼。
“有10分不?听说现在考......,”陈序礼被这突如其来的凝视搞得有些懵,“你们看我干什么?”
贺酒酒假笑了两声,“没什么,我看你说半天了应该饿了吧,要不先吃点饭?”
陈序礼不搭腔,他又朝言蓁问道,“言小妹儿,咱们四个怎么也得整整齐齐的看一场你的演出吧。”
四年多都没体会过他们的热情了,一时间言蓁还真有些不适应。
“我先回去问一下剧院还有没有内部票吧。”
言蓁余光悄然略过身旁的周诣京,男人的神情寡淡,没有半分的动容。
像是刚才的谈话与他无关。
酒过三巡,夜色渐浓,众人准备散场,五人走到门口,酒楼服务员提前帮他们叫了代驾。
轮到周诣京时,却说临时人手不够。
贺酒酒和陈序礼两个老酒鬼突然吵着头疼早早的溜了。
季俞站在门口朝她耸了耸肩,“新店开业人手不够,刚好了你没喝酒。你们一起来的,你开车呗。”
好拙劣的借口,大酒楼,人手也不够?
言蓁拿着车钥匙忐忑的坐在驾驶座上,“我拿了驾照以后几乎没开过,要不还是找代驾。”
“不用。”副驾驶上男人薄红的俊脸上彰显着醉态,靠在座椅上慵懒的揉着眉心。
好在夜晚,路上的行驶的车辆也不多,她龟速爬在其中,也没人催促。
半道上,等红绿灯时,她的右肩突然一重。
淡淡的酒味儿,夹着男人浓烈的气息席卷而来。
言蓁瞬间僵住,心里的方寸乱了大半。
她抿了抿唇,回想起饭桌上周诣京一杯接着一杯,被灌了大半的酒。
大概,酒精起了作用,醉了。
周诣京半磕着眼,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灯绿了。”
言蓁指尖僵硬,握方向盘的力道都多用了几分,迟缓的龟速向前行驶。
公寓前的一个路口,肩上的男人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她顺势把车停在路边,以免男人晕车不适。
想起身看看男人的情况,又听见旁边的男人道,“不用。”
右边肩膀没有任何动作,同样丝毫没有减重的计量。
她再次准备发动车子,刚要伸去打火,手背上附上一只大手把她扣住。
想要缩回手,但男人的力道不轻,“比赛是多久?”
咫尺间的距离让言蓁大脑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啊?什么?”
“你的舞蹈比赛。”周诣京松开她的手,视线透过后视镜看着她僵硬的表情。
“周三,在盛京大剧院。”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恩’了一声,又没了下文,让言蓁坐在位置上上有些不自在。
颈脖间是男人绵长的呼吸,耳边是男人的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很难受?”
言蓁把背挺得直直的,“没有。”
男人微微蹙眉,食指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考研的学校选好了吗?”
“还没有。”
男人闭上眼长舒了口气,又问,“考研还考盛大吗?”
“还不知道。”
她连自己要不要考研都还没决定,更何况现下哪有时间想这些。
“阿言。”
熟悉的昵称让言蓁的身子一僵,一时间心里道不明的感觉在肆意腾升。
他又道,“再过半个月,我要回港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