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等爹回家,我们是否应当与祖母商议分家之事?”唐钧宁话音未落,唐母便急忙捂住她的嘴,眼神紧张地扫视四周,随后低声责备道:“钧宁,你怎可如此冒失?分家之事,岂可轻易提及?”
在这个时代,分家被视为不孝之举,若非遭遇重大变故,人们通常不会选择这条路。更何况,这关乎家族颜面,老一辈的人尤为忌讳。
“可为何不可能呢?我们在此受尽欺凌,若分家,岂不更能自主生活,摆脱这些困扰?况且,我年岁渐长,若将来谈及婚嫁,祖母又能给我多少嫁妆?”唐钧宁坚定地说出这番话,意在触动唐母的软肋。
婚嫁之事,在唐母心中分量极重。她知婆母未必会为钧宁准备丰厚的嫁妆,而丈夫的薪水又悉数上交,届时如何筹措嫁妆,确是一大难题。
唐母沉思片刻,终于开口:“钧宁,此事我会与你爹爹商量,但分家之事,你务必保密,不可再提。若是传扬出去,只怕会引来更多麻烦。”
“娘,您相信我,分家后我们必能迎来更美好的生活。到时候,我们自会多关照祖父祖母,让他们安享晚年。您想想,您如今日夜操劳,身心俱疲,长此以往,身体如何能支撑得住?”
唐母深思后,明白唐钧宁的良苦用心,无奈叹息:“这确实是件违背孝道的事,你爹定不会轻易点头。”
“娘,您只需告诉我,您心中是否愿意?”
“这……”唐母迟疑不决。
唐钧宁看着她的犹豫,再次坚定地问:“您是否愿意与爹一同生活,不再受人欺凌?”
“我当然想,但……”
“有这份心便足够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安排。娘亲,您只需全力支持我就好。”唐钧宁打断了她的话,她知道接下来必是些自我贬低的言辞。
看着唐钧宁如此坚决和自信,唐母心中不禁疑惑:这孩子何时变得如此勇敢和果断?曾经那个胆小怕事、不善言辞的钧宁,如今竟能提出如此大胆的想法。这……真的是我的钧宁吗?
唐钧宁沉浸于添柴的动作中,对唐母眼中那复杂的忧虑浑然不觉。唐钧宁感到喉咙微干,便轻拍身上的尘土,轻声道:“娘,我先去润润嗓子。”
唐母手中忙碌着,未曾抬头,只是简短地回应:“去吧。这里闷热,一会儿你便不用过来了。”
“好。”唐钧宁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唐母那略显单薄的背影上,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她转身,默默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关于分家之事,她心中始终无法平静。爹虽孝顺,但过于愚钝;那老太婆虽不讨喜,但唐老爷子却是真正的好人。这中间的纠葛,让她感到棘手。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眉头突然紧锁。因为她发现房门未锁,且房内似乎有人影在忙碌。她加快脚步,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竟是唐莲!她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找东西!
唐钧宁心中一紧,暗自疑惑:这唐莲又在搞什么鬼?
唐钧宁断然推开房门,清纯的面庞掠过一阵冰霜,冷冷地问道:“我亲爱的妹妹,你究竟在翻寻些什么?”
唐莲一惊,她心虚的身影瞬间有些晃动,但很快便稳住情绪,挺直脊背转过身来。她的脸上再无往常那假意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傲慢的姿态,下巴微微抬起:“交出那物,你心知肚明。”
我心中纳闷,何时拿了她的东西?
唐钧宁蹙眉:“你指的是何物?”
唐莲伸出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就别装了,只要你交出那胭脂水粉,我便不向祖母揭露你的所作所为。”
真是可笑至极,这朵白莲!
唐莲见她肤色突然变得白皙,便起了这般心思!
“我并未有那胭脂水粉。”唐钧宁坦然回答,双手环抱胸前,走至她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即便有,我又为何要给你?”
唐莲听后勃然大怒:“我自幼比你高贵,你怎敢如此嚣张?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用胭脂水粉?莫非是想要勾引李承卓?唐钧宁,你真是心机深沉!”
唐莲她独自演绎了一出大戏,却引来了唐钧宁的嗤笑:“唐莲,你这是要笑掉大牙吗?前脚还与那姓刘的缠绵悱恻,后脚就盯上了条件更优渥的李承卓。你这般的变脸之快,我唐钧宁可是望尘莫及。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可做不来这等事。”
唐莲冷笑回应:“我生来就是要成为富贵之家的女主人,如今普通人已不配我。追求更好的归宿,何错之有?”
唐钧宁不为所动:“不论你如何狡辩,此刻,请你离开我的房。”
唐莲脸色一沉:“除非你交出那东西,否则……”
唐钧宁截断她的话头:“否则,我就将你私闯我房、意图不轨之事,告知李承卓。届时,他若知你如此行径,谁还敢娶你这等心机深沉之人?”
唐莲被怼得哑口无言,唐钧宁知在这古代,名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唐莲未曾料到,一直被自己欺压的唐钧宁竟会如此机智反击,使自己无处遁形。不甘地走向门边,她紧握着粉色裙摆,恶狠狠地回头道:“唐钧宁,你别得意得太早。我必将告知祖母,你爹私藏银两,为你购买胭脂水粉之事。看祖母如何整治你们!”
“不论结果如何,只要你们能找出一丝胭脂水粉的痕迹,或是一个铜板,我便任由你们处置。”唐钧宁的眼眸在说出这番话时,瞬间变得如寒星般冷冽,“但请记住,我亦非任人欺凌之辈。”
唐莲面对这样的气势,心中的惊惧让她不愿承认,她只能冷声轻哼,带着一肚子怨气愤然离去。
这家人,当真匪夷所思!
唐钧宁将房门紧闭,开始整理那些被搅得乱七八糟的物件。她此刻才真正领略到这家人无耻的底线,每一刻的相处都让她感到如坐针毡。
她坐在那略微摇晃的木椅上,稍许失神后,便再次进入那个神秘的空间。起初,她以为只有在梦中才能抵达此地,没想到只需一念之间,便能穿梭自如。
这空间,真是玄妙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