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的，千万别当真！”黑暗龙王火速换了个话题，“他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要不这样，我们现在就结束这场对话，然后我出去换他进来，你们一家三口接着聊，你们觉得怎么样？”牧星根本不想回答这种问题，她怎么能替帝天回答过得到底好还是不好？这份被数十万年时光扭曲后的苦衷，她无法感同身受。

“不必了，逝者已逝，再见也是徒增悲伤。”光明龙王昂首望天，“知道他还活着，这对我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小家伙，你似乎也有黑龙的血统，那你知道为什么掌控黑暗与寂灭的黑龙一族会成为龙神的护卫吗？”黑暗龙王意味深长地盯着牧星手中的逆鳞。

“因为进攻是最好的防守？”牧星不愿细想，但之前出现在身体表面的漆黑龙鳞却在不断地提醒她，“还是说逆鳞能转移伤害？”

从某些角度来看，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有人犯了错，就要有人支付代价，当然，未必是同一个人。

“噢，聪明的孩子，你猜的很对，这是一种隐秘的守护方式，从身躯到心灵……诶？你在做什么？”黑暗龙王意识到牧星正在改变周围的地形，坚实的地面化作流沙，不仅是她和光明龙王，周围的真龙骸骨全都在快速下陷。

“请原谅，我厌倦了这场无意义的闲谈，但我答应了山龙王要让你们入土为安，无论你们最后是否将权能交给我。两位前辈，你们还有很多时间，互诉衷肠或是相看两厌，但我没有。”牧星捏紧了手中的逆鳞，当初被龙神骸骨排斥的时候她只感觉到自身的渺小，面对那种不可抗力，她不确定如果伤害没被转移，自己还能不能爬起来。

现在看来，她对龙神的力量一无所知。

“这不是你的错。”伊莱克斯一边劝慰牧星，一边指责金龙王，“你明明知道逆鳞的作用，但你却没有提醒她！你的另一个后辈甚至可能会因此丧命！”

“如今的年轻龙族都这么心急吗？”黑暗龙王显然还想多聊几句。

牧星心说哪能呢？我是怕你儿子死外边。

黑白两色的流光融入到牧星身体之中，一块菱形的黑色晶体悬浮在她面前。

“罢了，再聊下去也是徒惹厌烦。帮我把龙晶带给他，这你总不会拒绝吧？”

“……好。”牧星只想着赶紧离开，金龙王这老登自从遇到这俩龙王的龙魂之后就开始装死，坑了人家的好大儿不敢说话了是吧？

“祂只是想给你一个教训罢了，不会下死手的。”金龙王为自己辩解，“帝天当初也没少挨祂的打，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能逮着他一个往死里坑吧？”

直到最后一头巨龙被埋葬，地面再次变得坚固，整个龙谷墓地轻轻一震，一层氤氲的光雾从大地之下升起，这些光雾什么颜色的都有，最终，汇聚成为七彩光晕，围绕在牧星身边悄然盘旋着。

最终，光晕凝聚成了一颗水滴形状，里面有着九种色彩的宝石，飘然落下，落在牧星右手手腕处。宝石不大，比她的一个指节还要略小一些，一条九彩细链悄然连接，化作手链缠绕在那里，散发着淡淡光晕。

“这算是它们支付给我的丧葬费吗？”牧星捏着那枚九彩宝石，试着将它取下，细链在宝石脱离右手手腕的时候瞬间消失，当她将宝石贴合在左手手腕时，那条九彩细链又出现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要纠正一点，这是龙神替它们支付的。否则就算你把所有龙骨都融了，也提炼不出一滴龙神的眼泪。祂向来赏罚分明，这里有祂残留的意念，教训你是一回事，但给你埋骨的奖励又是另一回事。”金龙王刚刚被伊莱克斯用法杖敲了脑壳，自知理亏的他也没有像以往那样跟亡灵天灾互掐。

“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用？”牧星不怎么喜欢彩色的东西，容易产生视觉疲劳。

“等你离开这里以后，每次使用都相当于是向龙谷进行召唤，你的精神力越强，发出的召唤就越强烈，也能更好的开启空间通道，让它们传递更多的力量帮助你，简单来说就是召唤龙魂干架。不过我估计每次使用之后，至少需要七天的时间来吸收天地元力进行补充。”

“神器啊！”牧星身上虽然也有神器，例如那柄时序之剑，但龙神的神器显然逼格更高。能召唤龙魂，成为场面人易如反掌。

天空中，巨大的裂缝开始震颤，牧星腾空而起，光芒一闪，她已经回到了外界的山顶。

轰——

帝天从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在山脊上，甚至有超过一半以上的身体都陷入地面，血光崩现，顷刻间染红了整个山脉，漆黑的鳞片因为巨大的惯性冲击而四散纷飞，暗金色的龙瞳也染上了一抹血色。

“这么狠的吗？”金龙王忍不住咋舌。

“老登闭嘴，这就是你说的没事？！！！”牧星瞬间想起了四千多年前自己的惨状。

“造孽啊！”伊莱克斯一脸沉痛，“赶紧看看还有没有气，如果真的救不回来就只能做成死灵龙了。”

“你也闭嘴！”牧星的双眸瞬间变成了碧绿色，最纯粹的生命气息从她身上涌出，整座山脉如同生命的海洋一般。

“我什么都做得到！”

“你最好是……”帝天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了牧星的自言自语，他不知道牧星在龙谷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发誓这是他有生以来挨的最毒的一次打。

幸好龙谷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了几十倍，否则他未必能撑到牧星返回。

方圆数百里都可以看到，在这不知名的山脉主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绿色漏斗状旋涡，周围山脉内的生命力正在被不断地吸收过来，再灌注到帝天身上。在那浓郁的生命力作用下，他先前濒死的状态明显已经得到了改善，至少能够看到胸口处因为呼吸而起伏，而且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