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章 小婶婶(1 / 1)芍药大战牡丹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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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猛烈碰撞过后,黎玉耳边嗡嗡作响。

失重感让她感觉脑袋肿胀,忽然有人推了她的肩膀。

一阵熟悉但绝不应该出现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准备上台了,还喝什么酒,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什么叫轻重缓急。”

这声音,黎玉闭着眼都知道是谁,是她那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养母。

等下!怎么会是这个女人?

她分明是在回家的高架桥上。

刚开到下高架的匝道口时,忽然接到一通自称是她亲外公的电话。

对方刚说完见面地点,还没等她掉头,一辆油罐车忽然刹车失灵,和她的小小特斯拉迎面相撞。

黎玉猛地睁开眼,周围的声音瞬间变得清晰无比,环顾四周,这环境似曾相识。

华丽的装潢,闪耀的灯光,用百合花装饰的台面...

这是一年前她和纪家的订婚宴!

不是,老天爷你就是吃了盐水泡黄豆,闲出屁了,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她黎玉这是做了什么孽,上辈子寄人篱下,连婚姻幸福都是别人算计的工具。

总算没有缺胳膊少腿的长到了22岁,好不容易等到了亲生家人的消息,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呢,一场车祸居然让她回到了一年前。

黎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豪华的会场,人山人海。

会场里的百合花香,浓郁至极,越闻越臭。

这味道莫不就是老天爷放的盐水黄豆屁。

身穿一袭墨绿色丝绸旗袍的女人,脸上露出标志性地假笑,凑到她耳旁,压低着嗓音:

“发什么呆,今天你和纪泽远的订婚宴已成定局,别给我搞什么名堂,赶紧上去。”

一脸懵逼的黎玉被推搡着走到舞台中央。

要不是刚刚上台阶时不小心被地上的竹编花篮划伤了脚踝,刺痛袭来,她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底下坐满了槟城所有的豪门世家以及媒体记者。

她第一时间想去找他在哪里。

只一瞬间,她的视线穿过人海,停在了他身上。

纪杭双腿交叠端坐在椅子上,暗银色的盲杖静静靠在椅子的右侧。

左耳的耳钉、脖子上的银白色项链和右手腕那串紫檀佛珠的反差叫人移不开眼。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脸上一支迪奥的猫眼墨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即便看不见他的眼睛,也丝毫没有影响这个男人的帅气。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

挺阔的老钱风黑色大衣里面是件黑色圆领T恤,正式却不商务,或许是脸部分明的线条和精致的骨相,他紧密着唇,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时,看着居然像个冷漠无情的AI仿生人。

台上的主持人还没开始说话,闪光灯已经咔咔闪个不停。

晃地她眼睛疼,微微转头躲闪,眸光瞟到了站在舞台左侧,她前世的未婚夫纪泽远。

和上次订婚宴一样,身穿白色西装,满脸写着不耐烦。

黎玉看着他这张脸,顿时想起上辈子跟他订婚后,顶着槟城最惨未婚妻的头衔,被底下这群豪门世族和媒体嘲笑了整整一年的回忆。

有说她是妄想用婚姻一改养女命的丑小鸭,有说她是槟城有史以来,商业联姻牌桌上被打的最烂的一副牌......

无论是本地同城头条还是各大报刊和娱乐节目,甚至是微博热搜。

她的人设都是一个贪图富贵惨遭未婚夫厌弃的豪门养女。

不过黎玉忽然又觉得放黄豆屁的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她重生的时间不多不少,正好是宣布订婚的前一刻。

既然重生了,是不是代表一切可以重来。

这一世,如果她和纪泽远不是未婚夫妇的关系,那她对纪杭的感情,就不会被扣上道德的枷锁。

黎玉觉得或许应该搏一搏。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这时,主持人用着一口声情并茂的播音腔,有请另一位主角登场。

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主持人是跟上公开课的小学生学的吧。

台下的男人不情不愿走了上来。

她看着走上台的男人,不禁在心里咒骂一句:狗男人,司马光照镜子,一脸的司马脸。

纪泽远与黎玉面对面站着的时候,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以为你和我订婚了就能踏进我纪家的大门,也别对我痴心妄想。”

黎玉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心想,我只对你的小叔叔痴心妄想。

觉得不过瘾,当着他的面翻了一个。

“你!”

黎玉不理会他,微微俯身,离他更近了些,微微勾唇轻声说道:

“你当我是屎壳郎呢,喜欢追着粪球跑。”

眼前的男人被气地眉头紧锁,就差鼻孔冒烟。

一个区区黎家的养女,他能答应爷爷订婚的要求已经是对她的恩赐,居然还蹬鼻子上脸。

果然跟黎蕊说的一样,她这个养姐心比天高,仗着自己长了一张明星脸,妄想攀上槟城最顶尖的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

真是给她脸了,待会儿可别怪他不留情面。

台下的媒体看见台上两人动作亲昵,相机快门速度更快了。

这可是槟城纪家孙辈小少爷的订婚宴,最吸睛的第一手照片,就意味着最吸金的流量。

主持人一手拿着话筒一边用苹果肌用力挤着两颗涂着高光的卧蚕,笑容谄媚地看着他们两个。

“今天的两位主角感情真是如胶似漆,当着众人还说悄悄话呢。

让我们在场的所有宾客举起手中的香槟,恭祝槟城两大家族喜结连理!”

“等下!”

主持人话音刚落,黎玉正思考着要怎么搅浑这场联姻,一旁的纪泽远先发制人。

“谁说我的未婚妻是她。”

此话一出,会场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纪泽远伸出左手理了理胸前的深灰色领带,“我纪泽远怎么会和一个拜金的养女订婚,我的未婚妻只有一个,黎家真正的女儿黎蕊。”

当纪泽远说出黎蕊的名字后,现场爆发出阵阵喧嚣。

伴随着闪光灯“咔嚓咔擦”的声音,他径直走到台下黎蕊的身边。

两人十指相扣走上台来,站在黎玉的左侧。

她看着自己所谓的妹妹微低着脑袋,茶棕色头发将半张脸遮住,暗暗朝自己甩过一抹极致不屑又炫耀的得意眼神。

无语,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抢的这男人是块宝吧。

黎玉只是微挑细眉,除了对事情发展感到一丝意外和抓马外,倒也没有很惊讶。

她这个妹妹向来如此,上辈子她和纪泽远订婚后,这两人不止一次被媒体拍到甜蜜同游。

订婚宴瞬间变成了新闻发布会。

记者们蜂拥而上,将台上的三人死死围住。

“请问纪少爷,您和您未婚妻的妹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黎玉小姐,是不是您故意插足了您妹妹的感情?”

“作为养女,和养父母的亲生女儿爱上同一个男人,是否别有他意?”

......

台下记者每人跟长了十张嘴一样,源源不断地提问,甚至有的直接打开抖音开启了现场直播。

纪家的人更是一头乱麻,纪泽远的父亲到底是久经商场,见过大风大浪,此刻临危不乱,一脸严肃地正跟黎玉养父母说些什么。

黎玉透过人群缝隙,目光落在台下养父母的身上,两个人五花八门的表情,终于将那招牌假笑从脸上挤了下去。

纪家老爷子被这个大孝孙气得连拐杖都丢了,一旁的儿媳妇关切地搀扶着老头子,满脸不悦地朝这边看过来。

只有一个人,稳稳地坐在原位,仿佛周遭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纪杭。

纪泽远的小叔。

她前世真正喜欢的人,一个藏在心底,遥不可及的人。

在她最窘迫无助的那个雨夜,他伸手递来的那把雨伞,一次单纯的善意,成了她在被人掌控着的傀儡人生中无望挣扎时,最明亮的一瞬。

纪杭比纪泽远只大了六岁,据说是当年六十多岁的纪老爷子跟续弦的老婆去了趟上海龙华寺后,年近五十岁的续弦居然老蚌生珠。

还生了颗绝世珍珠。

纪家在槟城扎根近一个世纪,背景雄厚,实力强劲,势力更是盘根错节。

除了纪华集团商业活动向来是媒体舆论的讨论的焦点外,纪杭更是整个槟城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至少,在那场事故让他双眼失明之前。

槟城的豪门贵女们,没有一个不希望成为纪杭的太太。

上辈子黎玉跟纪泽远订婚后,养母以弟弟治病的高昂医疗费作为筹码要求她住进纪家。

每次纪杭回老宅,总是带着一副黑色墨镜,眼镜模糊了他脸上的神色。

她跟他打招呼,他只是抿着唇,点点头,冷冷地回应她那句“小叔叔好”的招呼。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纪杭朝她浅浅地勾唇一笑。

那抹笑转瞬即逝,仿佛没有发生过。

一定是闪光灯把她眼睛闪花了。

“黎玉小姐,您不说话是默认了您作为第三者,插足了纪小少爷和自己妹妹的感情吗?”

记者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台上。

黎玉皱眉,什么第三者?

前世自己的名声就是被纪泽远搞臭的,重来一世难道还要再背上这些莫须有的标签吗。

她将目光从纪杭的身上移向那名提问的记者,一把将记者的话筒拽到手中。

脑袋一抽。

“这位记者朋友,您是说纪小少爷的小婶婶是他感情的第三者,您觉得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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