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众镖师和洪晋川同时发生了惊呼,就连负责包围的山匪们也是面面相觑满头雾水,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老……老大,你说,你说啥子?要把这小白脸带回去干啥子?”
站的最近屠老三以为自己听错了,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没长耳朵呀?我说把这书生带回去,我也要成亲!我也要拜堂!”
萧然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踢了屠老三的屁股一脚。
“愣着干嘛,要我自己动手啊?”
“是是是……老大说啥是啥,窝们扛,窝们扛。”
屠老三一脸复杂的表情,到了洪晋川这里就又变得凶神恶煞了。
“小子,听着了没?窝们老大看上你是你滴福气,老老实实滴被绑起来,少挨点苦头!”
“匪爷!匪爷使不的呀!这洪公子人品端正,前途无量。他要是考取了功名,一定能当个造福一方的好官呀!你们不能把他带走啊!”
老镖头急了,他没想到萧然居然能整出这一出!
从来只听说强抢良家妇女,强抢正经民男这可是头一遭啊!
“少给老子他妈滴扯淡,窝们老大看上滴东西从来不管是什么鸟。想要就要了,甭给窝废话,再废话窝削你了啊!”
屠老三一把推开护着洪晋川的老镖头。
“萧寨主!萧寨主你行行好!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货物啊!”
老镖头一看和屠老三求饶不成便转而哀求萧然。
“萧寨主,我这把老骨头求您了。要不然,这车货物您直接拿走,镖银我们也全部奉上!”
“总镖头!”
一众镖师也大吃一惊,他们也没想到老镖头如此欣赏洪晋川,竟然为了他不惜栽了镖局的声誉!
萧然高昂着头,眼中流露出冷漠与不屑。
“老家伙,你没有听懂啊。”
她走刀还插在地上的刀前,一脚颠在刀镡上,近掌宽的环首大刀便稳稳的落在手中。
萧然扛刀在肩,坐回椅上。身子微微前倾,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如此说道。
“这里是我的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想要的就拿,不用过问任何人!如果你想问,规矩你明白!”
噌!
寒光如雪,萧然的刀锋直指镖队。身后的山匪随着这个动作发出阴阳怪气的嚣叫,不停用手中的兵器敲打地面,呼呼喝喝,声势吓人。咋一看,红发的女匪就像统帅着满山小鬼的魔王一般,恐怖渗人!
“既然如此”
老镖头咬了咬牙,也拔出了腰间的朴刀,发须皆张。
“洪公子是付了钱的,我们震远镖局从不活着失一趟人镖!人在镖在!”
“人在镖在!”
受老镖头悲壮之志的感染,所有镖师纷纷拔出手中的武器,横眉立目,背靠镖车结阵,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准备。
“不知好歹。”
面对这种螳臂当车一般的行为,萧然又是讥诮一笑。
正当她举起手准备挥臂下令的时候,一直站在原地面色难看的洪晋川突然出声。
“慢!”
“洪公子?”
老镖头不解的看着洪晋川。
“老镖头,一路承蒙照顾,晋川先行谢过。”
脸色惨白的洪晋川回身恭恭敬敬的给老镖头行了一个大礼。
“现在,我要退镖。”
礼毕后,洪晋川深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洪公子!你这是何意!”
老镖头急眼了,这时候退镖自己就再无理由保他。那这书生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分别?
“呵,有点意思。”
坐着看戏的萧然见那一直沉默不语的书生突然发话,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傻站在那跟要哭出来似的,等她把人都宰光了估计也放不出个屁来。
而此时,他竟然想一人承担?
“老镖头一路照顾晋川,晋川言谢不及,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因为我一人败坏镖局的名声,损伤镖师的性命。”
“无关声名,老夫岂可眼睁睁的看着你羊入虎口!”
“君子失时,拱手与小人之下。心若不欺,自有扬眉吐气之日。晋川吉人天相,老镖头无需担心。”
洪晋川再对老镖头深深一礼。
“神神叨叨的,你小子骂谁是小人啊!”
矮个的金圣五早就忍不住了,他一向讨厌听之乎者也,听得脑袋都大了。恨不得立马就提了刀子生劈了这个文绉绉的书生。
“萧寨主,我与镖队再无瓜葛,我跟你们走,请不要伤害他们!”
洪晋川面无惧色,一手负背,迎着金圣五的刀口上前朗声喝道。
萧然看着这个倔强的书生玩味的笑笑,没有出声。只是挥挥手,示意放行。
山贼群又惊了,放在往日自己的寨主对出言不逊的人可没这么好的脾气。心奇归心奇,寨主的命令还是要听的。
他们乖乖的豁开了个口子,放镖队缓缓前行。
老镖头坐在马上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哎呀的长叹一声,痛苦的扭过脸去。
洪晋川神色坦然,示意老镖头不用担心。
直到林道的出口前,老镖头忽然骤然勒马长啸!
“洪公子,你等着!我王业兴在此立誓,一定会回来带你出虎口的!一定会的!”
“妈了个巴子,这这老东西!”
站在萧然身边的屠老三一听这话就按不住了,伸手就要上马提刀去砍了那老镖头。
萧然伸手拦住了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站在山匪群里格格不入,像被狼群包围的白羊一般微微颤抖的洪晋川。
他还在强装镇定,即使被悍匪团团包围,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冲着他的鼻头。离他最近的一把刀的刀尖不断在他眼前挥过,像要直接割烂他俊郎的面孔,剜出他黑白分明的双眼一般。
可他还是奋力高昂着头,双手负背,任由山匪狞笑威胁,恶言相向,也挣扎着不露一点颓势。
萧然承认,一开始她只是想挫挫老镖头的锐气。因为他谎报镖货,让她很不满意。她要惩罚他,让他明白在这个地头上谁才是说话的那个人。
不过现在,她倒真的对这个硬脾气的书生有点感兴趣了。
“扛走。”
她满意的闭上眼睛,让手下的山匪抬起她的座椅走上回寨的道路。像是得胜归来的皇帝,又像是捕猎凯旋的虎王。
而后边则是被几个山匪捆的严严实实像一只毛毛虫的“猎物”。
洪晋川不断挣扎又无可奈何,手脚都被缚实的他除了诅咒前边的山匪在抬椅的时候能脚下失足把这个恶女跌死之外又能怎么样呢?
而乐哼哼的女山匪此时心里却又是别的一番光景了。
就这样,荒诞的故事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