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撕破脸皮

夜斓看了那宫女一样，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丫头，长得很是稚嫩，她刻意记住了她的容颜。

但是被她那么一说，她就感动了，更是可怜起自己来，泪水就更汹涌了！

墨栖大喝道：“你不必动！”

那丫头被吓的一抖，再不敢多嘴了，此时浣衣局鸦雀无声，再没人敢明眼看好戏了。

墨栖可是出了名的暴君，若是被他瞧上，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你跟朕走！”

夜斓被墨栖一路霸道的拉走。

他的脚步很快，想必脸色也是阴测测的，犹如要下暴雨一样！

她只得跟着他走，手腕都被拉红了。

直到了承福宫，他将她推了进去！

“既然浣衣局那地方你不想待，那以后你就近身伺候在承福宫吧！”

“就做朕的贴身宫女！”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夜斓被摔疼在了地上，可墨栖一点儿也不心疼，这一刻她才看透，想必他是铁石心肠吧！从未对自己心软过，以前那些美好的场景，都只不过是她光怪陆离的记忆罢了！

墨栖，我想我对你真的死心了。

此刻，她的心好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

墨栖让她伺候自己茶水，夜斓还是低眉顺眼的照常干了，只是他没看到她咬了咬牙。

他随意看了一会儿书，注意力完全没有办法集中，总是忍不住偷瞄夜斓。

夜斓看起来像提不起任何精神一样，耸拉着脑袋立在那儿。

“给朕研磨！”

墨栖瞥着她，淡淡吩咐道。

夜斓完全没听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气氛古怪起来，她才抬起头茫然道：“嗯？”

“给朕研磨！”墨栖没好气的又强调了一遍。

夜斓觉得他是故意在整自己，这气她受够了，竟然一动也不想动了。

见她不动，墨栖也懒得磨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于是翻了几页书又道：“朕乏了，朕要洗脚！”

夜斓猛翻了个白眼，你要洗澡关我屁事啊？

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墨栖拉着她，“你给朕去打洗脚水！近身伺候这点活都做不了，你是不是还想朕把你降低为最低级的浣衣局宫女？”

夜斓不去。

质问他：“陛下今日这么闲的吗？跟我一个宫女置气？”

墨栖有些溴，他回想了一遍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明显的孩子气，他咳了咳，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承福宫的宫女眼见状况不明，连忙主动帮忙道：“我去打水！”

墨栖自尊心极强，也不想让夜斓看透他此时的尴尬，干脆一拂袖子，就将夜斓再次摔倒在了地上。

“哼！”

夜斓侧着身子摔在地上，啪的一声，头磕破了。

她的眼泪都要疼出来了，然而就是那么瞪着墨栖，不发一语。

墨栖坐回了榻上，朝她看过去，见她也不起来，懒得再理会她。

半晌，宫女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进来了。

“陛下！请，让奴婢来服侍你吧！”

墨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了！你给朕退下！”他的眸子又盯着夜斓，吩咐道：“你来给朕洗脚！”

夜斓在心里暗骂：有病！

硬是不肯起身了。

墨栖面子上挂不住！

一脚就将洗脚水踢开，水盆哐啷一声滚了滚，水全部洒在了地上，他的脾气可谓是很大了。

夜斓瞥了他一眼，又扭过脸不再看他。

墨栖缓缓走了下来，神色又恢复了如常，他靠近她，“你不是喜欢朕吗？你看着朕啊？”

她的下巴生生被他扭了过去，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儿温柔。

夜斓的眸子里氤氲上水汽。

他发什么疯还要这么对她？他不是拒绝了她了吗？

为何又要别扭对待她？

“好啊！既然你什么也做不了，朕看你还颇有几分姿色，不如今晚就留下来侍寝吧！”

他在她耳边暧昧道。

夜斓再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她咬了咬嘴唇道：“你不怕芳娘吃醋吗？”

墨栖半勾嘴唇笑道：“她不在这儿！”

“原来你就是这样的人！”夜斓愤恨的推开他。

心中竟然升腾起了一点儿刻骨的恨意。

“怎么，伤心了？你还哭个什么劲儿啊？你的眼泪真多，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背叛我，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我却一点儿也同情不来你呢！”墨栖摸着她脸上冰冷的泪，手指轻轻拭着，明明很温柔，可夜斓只感受道他从外到里的嘲讽。

“做得了！”夜斓的眼泪一边流着，一边冷不丁的道。

“你说什么？”墨栖故意再靠近了她几分饶有兴趣的把耳朵靠近她嘴边道。

夜斓也没再后退，“我宁愿只做浣衣局的小小一个宫女，也好过伺候你！”

咔嚓一声，她听到自己心碎裂的声音，她知道他们玩完了。

墨栖听着她说出决裂的话不以为意，“来吧！”

他逼近她的身体，打算就这样逼她就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就在这一刻迷失了心智，也许是为了留住她决裂的话。

“是，我是喜欢你！可我也不要以这种方式，被你强迫的方式侍寝！这样只会让我反感你！恶心你！”夜斓崩溃出声。

墨栖的身子一顿，放开她，冷静了下来。

“来人，将夜斓拖去浣衣局！”他冰冷的下令，再没看她一眼。

夜斓的眼泪早已哭干了，她很庆幸能够逃离承福宫，能够逃离这一夜，故，她的脸上还染上了一抹凄凉的笑意。

就那么被拖回了浣衣局。

几乎折腾了一晚，墨栖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心情愈加烦躁，对于夜斓的倔强，他是真的无奈了，伤也不是，宠也不是。

这辈子，他还没有对一个女人如此没办法过！

他是沦陷了。

夜斓对墨栖已经起了反抗了决心，她是对他再也没有任何期望了。

所以回到浣衣局后她完全不像从前那么乖顺。

还憧憬着他明白自己的真心，她将公公送过来的墨栖的衣服全部拿剪刀剪成一条条的，仿佛泄气一般。

剪完就那么看着。

她倒要看看墨栖还会怎么对她！

既然不相信她！既然冤枉她！

那她就让他恨自己到底好了！让他彻底厌恶自己，讨厌自己！反正她对他也快没任何好感了！离讨厌不远了！

“你们快看！她这是在做什么呀！”

浣衣局的宫女们又开始议论了。

“两个人又可能又吵架了吧！”他们的事情，宫女们自然搞不懂，也就看看热闹罢了！

衣服早已被端着送回给了墨栖。

墨栖看了当然是勃然大怒。

太监带着他的命令走进了浣衣局，“你们不嫌事多呀？都吃饱了撑的，看笑话是吧？全部下去给我领二十大板！”

公公来了，夜斓也沉默不语，别人与她何关？

“郡主，陛下命令你即刻回郡主府，不得再出府！”

太监说完，两个士兵就一人一手架着夜斓走出浣衣局了。

夜斓心知，墨栖这是要软禁她了。

也好，她想，这段时间他们是该彼此静一静了。

墨栖是折腾够了。

夜斓回到郡主府后，依旧只有哑巴了的倩倩陪着她。

每天还咿呀啊呀的给她唱歌，试图让她开心一点。

如今郡主府的光景真是愈发凄凉了。

寻思了三天，她才回过味儿来，她不懂墨栖那晚为什么要逼自己侍寝？

想到他靠近自己那暧昧的气息和话语，夜斓就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

她更气恼，气恼自己此时竟然还有心情想着他！

他都这么欺辱自己了，她为什么还是喜欢他？

又过了几日，墨栖再也没来看她。

也没让人下什么命令。

她想，难不成墨栖是铁了心要终生囚禁她了？

可更让她觉得难过的是，他的冷落，他在冷落她。

她分明感受到了。

夜斓以为这段时间，自己早就伤心够了，没想到这会儿还是流的出泪来！

她何时变得这么脆弱了。

还是她从来就不坚强？

她不是他后宫的妃子，却有一种宠妃失宠的感觉。

如果他真的再也不来看她了，她真的甘心永远待在这宛如牢笼的郡主府吗？

这里早已无了昔日的快乐。

表白，她以为他们的幸福会延续，却早早就碎了一颗心。

春夏秋冬，一轮又一轮，夜斓没有对任何一个季节过分偏爱。

她的心境变得很平静。

一日日修炼着自己辗转反侧的心魔。

她觉得只要过了心境这一关，就没有什么难事了！

三年过去，夜斓的容颜还是依旧没有一点儿变化。

在郡主府修身养性，她反而比从前更水灵了。

可再美的玫瑰，若是无人欣赏，自然也会黯然失色。

而她就像那朵早已被墨栖遗忘在了郡主府的花。

她开始教倩倩习字，试图让她日后给自己作证，还自己清白！

她有时候又画画，就画墨栖的画像，画完就挂在自己房里随时可以看见的地方。

渐渐的，她习惯了这种生活，似乎无人打扰正合她的心意了。

安于寂静，至少也不会有机会生出是非的！

夜斓望着窗外一排排自由翱翔在天空的小燕子，愣是一点儿也不羡慕。

虽然被困于郡主府，但却并不艳羡它们的自由，那是因为她知道，天空也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