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永继续道：“等到后来诸子长大以后，赵鞅有一次考察诸子，对他们说自己有一块宝符藏在了常山，让儿子们去寻找，先得到的有赏。结果众人到了地方都没有找到，空手而归。只有赵无恤说自己得到了宝符。赵鞅让他将情况说明，赵无恤对赵鞅说‘凭常山之险攻代，代国即可归赵所有。’”

“赵鞅确定赵无恤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废掉了伯鲁的世子职位，将赵无恤立为世子。”

顾廷烨笑着道：“子远你的意思是，应该立贤了。”

“在其位谋其政，在我看来，要选的这个继承人，要明白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的职责是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不明白自己的职责，哪怕再贤德，也是无用的。”庄永道。“我们争来争去，所谓立贤或者立长，其实最根本的是选择有才的。”

“如何选择那個有才能的，才是关键之所在。而这个，就需要一个好的选择制度。”

“所以，核心在制度。”

制度？

众人听罢，皆是一愣。

“什么制度？如何制定？”盛长柏问了一句。

“这是君王需要考虑的事情。”庄永搪塞了一句之后，再没有说半句。

他可不像被人当做异端去对待。

庄儒知道自己孙子肯定还有想法没说，但既然不肯说肯定是不合适拿出来，他这时开口：“诸位说了这么多，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六姑娘，你的看法呢？”

盛明兰道：“贤与不贤，易于伪装，难以分辨。可是嫡庶长幼却是一目了然，不必争论。庶子若是真贤德，就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毁灭家族。反过来说，嫡子掌权，若是能够约束庶子使其不敢犯上造次，也能永葆昌盛。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何必无谓争执？不如做个纯臣。”

“哈哈哈。好，好。今日如此精彩，便宜你们了，今日就不留课业了。”庄儒高兴地离开了课堂。

回到小院里，庄儒询问起来：“永儿，课堂上你是不是没有把话说完呢？”

“是的，祖父。”庄永答到。

“你说的制度是什么？”

“我说的制度，其实就是一套选拔制度，通过考察候选继承人的才能、品德等等，最终选定继承人，最后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只要是国姓不就行了。”

“你的想法很好，以后不要向外透露半个字。”庄儒沉默了片刻，叮嘱到。

“祖父放心，我明白的。”

......

庄家，东厢房。

章氏将小儿子交给了奶妈，自己为大儿子准备着考试用的东西。

她把衣服一件一件都准备好，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还准备了一个厚实的被子。

积英巷，盛家葳蕤轩。

王大娘子指挥着手底下的女使丫鬟，为盛长柏准备考试的一应物品，拿起一件衣服，发现是双层的，就要丫鬟给换掉：“这进考场的衣服，不能有夹层，得是单的......多备上几件。”

“这文房四宝要看仔细了啊，不能有磕碰缺角。”

“这被褥厚实一点，别看现在开春了，可倒春寒可是厉害，去年这个时候还下雪呢。贡院里面冷得很。”

盛如兰笑道：“您又没去过贡院，您怎么知道贡院里面冷啊。”

“你父亲和我说过。进了贡院，那大门一关，小门一锁。吃喝拉撒就你一个人，谁都不能进。就是着火了都不能开，开了成绩就算作废。”

王大娘子左看看右查查，生怕哪里没有准备仔细了。

三月初八日，东京城的贡院正式打开，迎接参加此次春闱的学子们。

大周制度，会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定于辰、戌、丑、未年的二月初九、十二、十五日分三场进行。今年因为皇帝生病的缘故，推迟了一个月。

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与乡试大同小异。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试论一道，判语五条，诏、诰、表内选答一道;第三场试经史策五道。凡乡试录取的举人皆可应试。

和乡试考试时的流程差不多，考试前一天即初八、十一、十四入场，考试后一天即初十、十三、十六日结束考试。

一大早，庄家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将庄永送到了贡院不远处的牌坊前。

牌坊是汉白玉石的，上面写着几行大字，在牌坊最中间也是最考上的位置上，是两个竖向的鎏金大字：“恩荣”，再往下则是黑色的“四世一品”四个大字，再往下一排则是“探花”、“榜眼”、“传胪”几个大字。

牌坊前，应试的举子们排成一排，等待着进场检查。牌坊后边，站着一列列军士们，戒备森严。

国家抡才大典，怎么严肃都不为过。

“庄先生，庄兄。”一家人刚到贡院，刚好碰到了盛家一家人，看到庄永一家，盛纮率先打招呼。

“盛大人。”

庄永、盛长柏等人一一行礼。

跟着自己姑娘前来的小桃小声对自己姑娘道：“姑娘，我听说齐公爷把这条路上最大的客栈给包下来了。这哪是赶考呀？简直就像办喜事一样。”

盛明兰瞪了小桃一眼：“别瞎说，齐国公家的事情哪是我们能议论的？”

“这大街上谁都知道，也不是我一个人知道啊。”

小桃正辩解时，盛明兰一抬头，就看到齐衡身着一身白衣，骑着高头大马向贡院而来。

盛家五姑娘一回头，也看到了齐衡，感叹到：“果然是办喜事一样。”

“如今管家最疼的就是平宁郡主。他家，那是多大的排场都不在话下。”盛墨兰似乎很是向往。

庄家、盛家两家寒暄过后，各自做母亲的，都拉着自己的儿子千叮咛万嘱咐，生怕交代不到位了。

“差不多了，让他们进去吧。”盛纮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对众人道。“别误了开考的时辰。”

庄儒他们很是赞同。

如兰道：“祝二位哥哥和庄师兄金榜题名，一举成功。”

墨兰：“祝二位哥哥和庄师兄鱼跃龙门，蟾宫折桂。”

明兰：“祝二位哥哥和庄师兄在考场中多多喝水，好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