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伏在他的胸膛上,琥珀一低头,便把她胸前春色看得是一清二楚,不自主地盯着看呆了。
绯烟察觉到他色眯眯的眼神,红了脸护住胸前:“你昨天还没看够吗?”
琥珀手指在她光洁的背上摩挲:“看不够。”然后不动声色地朝她胸前挪动,“果然比馒头的感觉好多了!”
绯烟红着脸,想起他先前男扮女装,往胸前塞馒头的事情,脸埋在他怀里吃吃笑出声,见他手上越来越不正经,身子不住扭动,央求道:“好了啦,不玩了!”
琥珀哪里肯放开,她越是羞涩越来了劲头,只觉得平日里娇蛮的大小姐竟然也会如此娇软,任由自己欺负。
见她缩在怀中,连耳朵都发红了,便凑到她耳边,轻轻朝她耳朵里吹气。
绯烟一颤,便感到耳垂被他含在嘴里,舌尖不住地挑拨,湿热麻痒的感觉让她浑身发烫,她咬紧下唇,却仍是忍不住轻轻“嘤”了一声。
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已是双颊晕红,眼波迷离:“琥珀,我……”
“嗯?”琥珀轻声问。
“我好喜欢你!”绯烟伸出如蛇般柔软的手臂,缠绕在他的颈上,凑上自己湿润的双唇,去吮吸他有些干裂的嘴巴。
琥珀稍一用力,两人翻了个身,让她平躺在自己身下,在她耳边低语:“傻姑娘,我也好喜欢你!”
两人一直闹到日上三竿,绯烟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两人才恋恋不舍地起床。
琥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却见绯烟坐在桌前,专注地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他坐不住便过去捣乱,一会儿动动她的耳坠,一会儿又去玩她的胭脂。
绯烟朝他伸出的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别乱动!我最近都没什么心情,今天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琥珀心想,打扮得那么漂亮有什么用,我连你最丑的样子都见过了。
好不容易绯烟梳妆地差不多了,拿了两个小瓷盒问琥珀:“这两个唇脂,你喜欢哪个?”
琥珀一看,颜色一模一样,都是红彤彤的,满脸黑线地寻找了最为安全的回答:“你涂哪个都好看!”
绯烟朝他抛了个媚眼:“还要你说!”
她化完妆,笑着问琥珀:“好不好看?”
琥珀连忙点头:“大小姐真是太好看了!美若天仙!”
绯烟却突然沉下脸:“你叫我什么?你昨天明明不是这么叫我的!”
琥珀想起昨天心动,忍不住称呼她“烟儿”,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肉麻的称呼他有些说不出口。
绯烟气得冒烟:“我就知道!男人都是大骗子!说过的话就忘!”
琥珀急忙拉住她,别扭地唤了声:“烟儿,我的好烟儿!”
绯烟立刻转怒为喜,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跳起来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又迅速跳开:“真乖!”
琥珀无奈地牵起她的手:“好啦,别磨蹭了,我要饿死了!”
两人说笑着走到屋外,在通往前厅的路上瞧见程柔迎面而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怀里都抱着东西。
绯烟撇着嘴下巴一扬,装作没看见。
琥珀有些尴尬地打招呼,没话找话地问她:“拿这么多东西,是要做什么啊?”
程柔面色如常,温柔地朝两人微笑,一抬眼,便瞧见琥珀脸上有一个绯色的唇印,而他还浑然不觉,旁边绯烟正挑衅地看着她,便知道是她故意给自己看的。
她不动声色,只当是没看见,对琥珀说道:“皇兄一直惦念着我,我这就要回宫了。”
琥珀一愣:“这就要走了吗?”
程柔笑着回答:“我在这里已经没有可做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你们尽管在这里住下,不要客气。”
说着,她微微一笑,一双杏眼深深地看了一眼琥珀,便转过头去,与二人擦肩而过。
琥珀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走远,微微叹了口气。
绯烟蹙眉道:“怎么,舍不得吗?那我帮你追她回来!”
琥珀笑道:“好酸啊!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
绯烟双手叉腰:“我不管,我就要吃醋!”
琥珀抓住她的双手轻轻揉搓:“好啦,别多心,我这辈子就认定你这一个,骗你是乌龟。”
绯烟噗嗤一声:“暂且相信你一回。”
他俩还不知道,程柔这番回宫不久,东景国皇宫里面便发生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政变。
少年皇帝联合镇国大将军,将权倾朝野的四皇叔以谋反罪名下了大狱,同时还有数百名大大小小官员因此获罪,查抄罚没数百万两白银。
朝廷一时大乱,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与四王爷有些许来往而被牵连。
但是由于由三朝老臣镇国大将军坐镇,朝廷很快恢复了平静,并未因此动摇国本根基。
没有人知道皇帝是如何说服一向固执的大将军。
半年之后,皇帝身子孱弱,终于病倒,长日缠绵于病中。
他尚未有子嗣,时常由自己的胞妹平乐公主替他念诵大臣的奏折,并代为批示回复。
时日久了,更是索性连批改奏折等事务一概交给了她,平乐公主犹如东景国幕后女帝一般,开始代皇兄处理国事。
朝臣有人因此提出异议,但是镇国大将军站在平乐公主一边,加之她并未出过纰漏,渐渐地众人也就接受了现状。
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程柔离开刺史府后,绯烟自然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便闹着离开。
两人谢过常万钟这些时日的收留,牵着马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绯烟问:“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呢?”
琥珀寻思着:“现在吕梁生死不明,我的仇人也没了线索,虽然知道了他要造反,但是我又不是皇帝老儿,也没法管。前些日子给城主大人,干娘还有李修他们写了信,不知道他们怎么看。一时半刻,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绯烟听了便说道:“那正好啊,咱们一直在赶路,就该好好享受一下,找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过几天舒服日子再说!”
琥珀笑道:“那就听老婆大人的。”
两人打听到百里外有一处村落,叫做百花谷,正值春花烂漫的时刻,漫山遍野都是香花如茵,便掏钱在谷中一处湖边赁了一家民宅。
白天两人或是泛舟湖上,或是在山野散步,吃饭的时候便到村中各家各户蹭饭,他俩出手阔绰,村民又极为热情,没有一家不欢迎的,甚至还争抢着邀请他们去家里作客。
琥珀还在湖边教会了绯烟游泳,刚开始的时候绯烟吓得哇哇乱叫,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到后来学会之后,便上了瘾,每天必要拉着琥珀一起在湖中嬉戏。
到了夜晚,两人犹如新婚夫妇一般粘腻在一起,耳鬓厮磨,缠绵悱恻,直到相拥着睡去。
他们都以为这样的亲密无间会一直持续下去,却才仅仅过去半个月,两人便因为吃面要不要加葱花爆发了花烛夜之后的第一次剧烈争吵。
原来这日蹭饭的农家做的是葱油拌面,上面撒了些许葱花,绯烟向来不喜欢吃葱,最讨厌它的味道,平日里有一点点葱叶,都要仔细挑出来,这次整碗面都是大葱的味道,便将碗推到一边不肯吃。
琥珀埋怨绯烟挑食娇气,不小心把话说重了,绯烟不顾还在别人家里,便开始大哭,说他变心了,不喜欢她了,怎么劝也劝不好。
琥珀被吵得头疼欲裂,又瞧见村民一家老小,从没牙的老太太到没牙的小孩,都在看他俩的笑话,羞红了脸,寻思着我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竟然还觉得这个大小姐可爱!
两人的吵架声引来了不少村民,都凑过来看这对小夫妻吵架,有些人还没有吃完饭,便端着碗挤在门口往里瞧。
村民都喜欢八卦,叽叽呱呱一下子便把这件事传给村里的每一个人,说新来的这个小伙子欺负老婆啦!
琥珀红着脸,连拉带拽把还在闹别扭的绯烟带回了住处,“砰”地一声关上门,这才躲过了村民的视线攻击。
他赌气上床睡觉,面对着墙壁不管她。
绯烟哭了一阵,自觉得没趣,转头看见琥珀不理她,便伸手去推。
琥珀只是闭着眼睛装睡,绯烟哼了一声:“不理我算了!”
之后便抱着腿坐在门边装可怜。
她一直挨到半夜,实在是困得不行,肚子里又饿得慌,翻江倒海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
琥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爬起来道:“你要是吃了那碗面条,就不会肚子饿了。”
绯烟倔强地说:“我就不吃!饿死我了你就当鳏夫吧!”
琥珀真是服了这个大小姐了,终于还是心软,拉起她的手:“我怎么舍得,好啦,现在想吃啥,我给你找去。”
绯烟想了想:“鲍鱼。”
琥珀差点跌倒:“山里面哪里给你找鲍鱼去?鲤鱼倒还有可能。”
绯烟立刻拍手:“好啊,那我现在要吃鲤鱼!”
琥珀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哪知她当了真。
“现在都天黑了,哪里给你找鲤鱼去?”琥珀皱眉道。
“我不管,我就要吃!”绯烟见他脸色缓和,开始撒起娇来,摇着他的双手,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
琥珀叹了口气,狠狠地用手指戳了她脑门儿一下,还是不得不想办法给老婆找鲤鱼去。
他拉着绯烟出门到了湖边,这里他们最近玩熟了的,知道里面游鱼甚多。
琥珀脱了外衣,跳进水中,在夜色中给她摸鱼。
绯烟则捡了些干柴,在湖边堆起了篝火,等着琥珀上岸。
不多时,琥珀手中便提着一尾黑鱼超绯烟招手。
绯烟高兴地直拍手,大叫:“你快上来呀!”
琥珀却站在齐腰深的湖里说:“总不能我一个人辛苦,要吃鱼,自己来拿。”
绯烟伸手摸了摸湖水,笑着说:“我才不下去。”
琥珀哼了一声:“你怕水凉,就舍得让我下水,这是哪门子的同甘共苦?”
绯烟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只得脱了鞋,挽起了裙子,踩着冰凉的湖水朝琥珀走去。
还未走到琥珀身边,琥珀忽然将那尾手臂来长的黑鱼朝她抛来:“接着!”
绯烟急忙伸手去接,那只黑鱼身上黏滑,又不停地扑腾,力气极大,绯烟一个不稳,让黑鱼跑了不说,自己还跌在了水里,浑身上下湿了个透彻。
琥珀哈哈大笑,终于心情舒畅,几步过来将她拉起来。
绯烟翘起眉毛:“你是故意的!”
琥珀坏笑:“那又怎么样?我就喜欢欺负你!”
说着,不等她反抗,便将她湿漉漉的身体抱紧怀里,狠狠地亲吻她。
然后,他把绯烟送回岸边,重新捉了几尾活蹦乱跳的鱼上来,架在火上靠着。
琥珀把自己的外衣给绯烟披上,自己光着上半身烤火。
“你不冷吗?”绯烟虽然把衣服架在火上烘烤,但是里衣还是湿的,在晚风下仍有些凉意。
琥珀笑道:“我还觉得热呢,不信你摸摸。”
绯烟当真伸手去摸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拉住,紧紧抱进了怀里:“暖和一些没?”
绯烟脸一红:“这可是外面,也不怕人看见。”
琥珀道:“那你刚才大吵大闹,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可是,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吃葱嘛!”绯烟自知理亏,但仍挣扎着推卸责任。
琥珀对她苦笑:“你真是我的天魔星。”
夜幕下,两人紧紧依偎在火边,吃完了半生不熟的烤鱼。
此时已是凌晨,琥珀说既然吃完了鱼,赶紧回去休息。
绯烟却说,反正都这么晚了,干脆就在这里看日出吧!
两人便坐在湖边,轻声聊着天,等待着天亮。
眼见着对岸天边逐渐由一片漆黑变得墨蓝,接着一道红光从山巅出现,照亮了半个天空。
面前的篝火早已经熄灭,晨起的薄雾开始从湖面上升起。
琥珀低声说:“太阳要出来了!”
却没有听到绯烟的回答,低头一看,她已经靠在自己的肩上睡得熟了。
琥珀温柔地笑了笑,不忍将她吵醒,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将她抱起,送回了房间。
睡梦中,绯烟时不时低声呢喃着。
琥珀忍不住凑耳偷听,最先听到的便是她在说自己的名字,心中甚是得意。
接着又听到她喃喃地说着“不要吃葱”,琥珀不禁莞尔一笑,伸手替她盖好被子,低声道:“以后不吃就是。”
说着,在她身侧躺下,出神地看着她的睡颜,直到自己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