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不界的声音传出，刚才的一切都化作了虚无。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里面的人还是那些人，只不过塑料袋中的脑袋真的已经死去。

不过除了那个脑袋，剩下的一切都还是原样。

不界赞叹的鼓着掌，感概着说道：“作为踏入新世纪的妖怪，觉你是真的听进去了我的话，只有读书才能变强！

刚才的心理攻势很不错，用了克苏鲁风格来摧毁心理防线，不过你要知道一点，克苏鲁不是血肉也不是触手，更不是随意的扭曲，那是莫名，是无法逾越，是无法言喻的恐惧。

我建议你先去阅读一下疯狂山脉，用客体意识来替代自我意识，用无意识来完成心理暗示，这样会……”

像是老师在教授自己获得一部分荣誉的学生，在鼓励觉的同时，不界更多的却是在勉励和提供更进一步的思路。

“够了！”

然而对这种勉励，觉却不接受，他突然朝着不界扔出了手中的塑料袋，咆哮着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在了地上。

然而不界没有对觉的怒喝反抗产生丝毫的情绪，教育着说道：“单纯的学习人类的心理学还不行，你得深入研究宗教学，探究人类精神心理对宗教的体悟以及信仰者的各种宗教体验的宗教心理学……

在学习研究的过程中，记得千万不要将宗教学的价值判断加入你的体系之中，那样会让研究者侧重宗教体验、命题、信念，会被扭曲真实性，让你也皈依其中。”

说完之后，不界耸了耸肩，安慰着继续说道：“你的招式还是有用的，就像那颗脑袋不就被你骗过去了吗？”

这种安慰就像是在说两分钟也可以了……你也很强了……

可觉就被不界套进去了，打一巴掌给個甜枣，先贬低再承认鼓励，是百试不爽的PUA手段。

看着不界脚边的塑料袋，觉突然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看着觉脸上的神情变换，不界却在内心失望的摇着头。

‘怎么原本洞悉人心的妖怪，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觉在记录中是一种住在深山中的一种风土妖怪，描述中是全身覆盖着浓密的黑色体毛，相当聪明，可以直立行走，会说人话。长得虽然像猴子，但没有尾巴。

据说在在富士山的大和田山的森林里，一个樵夫在砍树的时候遇到觉，被吓坏的樵夫刚想到‘自己要被吃掉了’，对面的觉就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想，肯定会被我吃掉？’

樵夫死了心，只能听天由命。觉就立刻说道：‘你是不是死了心，准备听天由命？’

这是一种玩弄人心然后吃掉猎物的妖怪，那皮球一样的脑袋就是觉制造出来帮助自己捕猎的助手。

可惜走进新世纪，网络伴随着人类的发展，让信息交流越来越迅猛，天南海北只在指间。

原本玩弄人心的妖怪却变成了弱者，复杂的人心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单纯，就算是面对面，一个不注意，觉感受到的人心已经变了样子。

就更别说古老的妖怪跟不上时代的列车了，对方心中想的东西，往往是觉从未听过见过的东西。

在不界的教育下，觉也开始了学习，试图在新时代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面对不界，觉是一点都不想让对方再继续待在这里了。不界是妖怪中的异类，他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超强，如果不是曾经见过不界的妖怪身体，觉甚至都会认为不界是人类。

觉皱着眉头，语气中尽是催促，说道：“你来找我要什么？说好了，打架我不去。我没有打架的天赋。”

不界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塑料袋，里面的小妖怪已经彻底死去了。

玩弄人心的觉已经可以让妖怪觉得他已经死了，于是妖怪就真的死了，这种恐怖的能力，无论是正面战场还是辅助上，都有着能权衡胜负的能量。

不过这一次，不界不是为了觉而来的，他只是来问觉要一样东西。

“我要‘悟’。”

觉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立刻挥手拒绝着说道：“我早就吃掉了。”

“不，你没有。如果你吃掉了悟才将自己的能力开发到这种程度，只能说你原本就是这个星球上最蠢的妖怪。”

“不，我已经吃掉了。我是蠢，我吃掉了悟才知道自己应该去看书学习。”

觉就算是承认自己是蠢货，也要留下那个所谓的悟，这种抗争让不界只觉得好笑。

不界的声音失去了温柔，背后的琉璃替他散发着恐怖的诅咒。

“你真的要我动手来问你取吗？觉，从二十年前你就窥探不到我的想法，经历了二十年的学习，现在你觉得你可以成为我的对手了吗？”

窥探意识想法是个很恐怖的能力，只要在战斗中提前知晓对手的想法，就能提前防御或者发起必胜一击。

可是对于觉来说，不经思考的本能和意料之外的事情，是他的克星。而像是不界这种根本窥探不到想法的家伙，就是他的天敌。

“那是我的！”

“那是我的。”

“那是我的……”

面对着不可抗拒的不界，觉的抵抗也在减弱，原本强硬的主权宣告逐渐开始变得柔软，最终变成了无可奈何的哀怨。

“拿来吧，之后我可以给你另一条路。甚至我能安排你去斯坦福大学学习研究心理学。”

觉眼巴巴的看着不界，突然说道：“能去普林斯顿吗？他们有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和六个心理学会杰出贡献奖。”

“把东西给我，我就答应你。”

“哈佛呢？你不是要我补修宗教学吗？哈佛的神学和心理学可以同时学习，莪想……我这就给你……”

得寸进尺的觉还想讨价还价，然而不界背后的琉璃已经等不下去了，她提起了觉，手中的琉璃色晶体变成了一把尖锥抵在觉的喉咙上。

小心的从天花板上拿下了一个襁褓，觉不舍的将其递给了不界。

如果只看襁褓的外形，大多数人会以为里面包裹的是一个婴儿，然而等打开襁褓，里面露出的却是一个肉球。

椭球形的外观，就像是一颗鸡蛋被放大了无数倍，然而这鸡蛋上，还有一条细长的裂缝，裂缝上长满了尖锐的牙齿。

失去了之后，觉也没有了之前的扭捏，带着最后一丝不舍问道：“你要悟干什么？按照你的学习能力，根本用不上这种东西。”

不界小心的将悟包好交给琉璃，笑着说道：“用不用的上，要看实际运用的情况，不过按照你的智商，我很难给你解释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