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脚酋长的气势如同一头北美灰熊人立而起,罗宾被惊人的气势一激在瞬间就把枪拔了出来,他右手持枪,左手已经搭上了柯尔特M1873的击锤,黑色镀铬的枪管直指灰脚的心脏。
“有胆就杀了我,德克萨斯人,你敢吗?”灰脚酋长昂首挺胸,“我的这条腿就是二十年前在德克萨斯人背叛我们时断的,如果你今天打死我,也算我死得其所。”
“你以为我不敢吗?老瘸子,你不会以为杀几只野牛就算本事了吧?”
“杀你比杀牛简单得多。”
“那就来试试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斧子快。”
那十来个阿帕奇人已经围成来了一个松散的圆,嘴里呼和着印第安的战歌,手中的武器虽然多是标枪和弓箭,但也有不少从外面走私进来的枪支。
虽然老族长说灰脚酋长因为暴躁的性格让本族的族人都有些害怕和厌恶,但争端将起的时候,他依旧是整個族群里最信任的雄狮,头狼。
头狼在前,群狼环肆,他们也在等一个机会,只待罗宾压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扣响扳机的时候,就是群狼搏命之时。
“都他妈给我闭嘴!你们这两条老狗!也不看看你们嘴里还剩几颗牙?”
肖恩的声音尖酸刻薄,但瞬间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灰脚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一只在泥地里啄食的松鸡,也敢嘲笑飞翔的雄鹰?”
肖恩两只短管霰弹枪从腰间拽出,四下笔画着。又撩起从不离身的皮质大衣,里面插着八根棒状炸药。
已经围得越来越密的包围圈瞬间扩大了两倍。
“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你他妈的!”灰脚牙齿都快咬碎,手中的斧子举起又放下,思量再三还是将它扔在了一边,“谈吧,什么都能谈,你都疯这样了,还跟你讲究什么?”
肖恩和罗宾对视一眼,没想到让这个强硬的酋长开口居然这么容易。
“那个年轻人我还有印象,无论从白人角度还是从我们印第安人的审美来说,他都算个英俊的人,因此我安排了几个颇有魅力的姑娘去照顾他,好借他的种为我们部落生几个不错的孩子。
我们在讨论一张地图,一张在科罗拉多南部的勘测图,据他所说,这是太平洋铁路公司花了近八万美金得出的最精确的结果。”
“他打算把这张图卖给你吗?”
“不不不,我只是个掮客,给别人搭线,生意成了我再收取佣金。要知道,世界上可没有哪个地方比保留地还要好了。这里全部封闭,没有哪个不长眼的能随便闯入,就算是联邦军队过来也需要走一趟手续。
这里绝对安全,阿帕奇的战力就是安全交易的保障。就算是黑吃黑还从我这里跑了,我也能随时派人溜出保留地去把他干掉。
黑市上的人非常信任我,他们承认我这个绝佳的地点。因此我还赚了一笔小钱。”
“那,这张地图的买主是谁呢?”
“那我就不能说了,这可不是你拿炸药吓唬我就能说的事,如果我说了,莪的声誉就毁了。这不算什么,但是我的族人就少了一份吃饭的钱。”
“那你能说多少?”
“看你需要多少,以及能提供多少?”
灰脚酋长还猜起了谜语。
不过这很好理解,就是说看他们需要多少信息,再看看他们能提供多少美金。
肖恩走到罗宾的马前,将马背上那个大箱子取了下来,里面东西还挺沉,就连肖恩也得双手才能提得动。随着肖恩的步伐,箱子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今天的太阳很大,肖恩的眼睛总是被晃得发白,他揉揉眼睛,把箱子放了下来,
肖恩把大木箱子搬到灰脚面前,抓住盖子猛地一掀,钉子立马从木箱上起了下来,灰脚酋长只看了一眼立时高兴地合不拢嘴嘴,那木箱里存放着的是满满登登的一箱酒水。
灰脚喜出望外,立马拎出一瓶,直接徒手打开,美美地灌了两口,“不错不错,你们提供的东西不少,那么获得的也就不少。”
要说保留地什么东西买不到,那就是酒,联邦政府为了强制把印第安信仰转化成新教信仰,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印第安人戒酒,外面断了输送,而印第安内部又不会酿,这让本来就无所事事的印第安战士们更加苦闷。
于是走私酒水就成了保留地最爱的玩意,反正美金也是用来换酒的,直接给他酒还能更省钱。
“我只问一个问题,买家是谁?”
“没有买家。”
“什么?”
太阳的光斑透过树荫照射到灰脚的胸前。
“我说,没有买家,这是一个帮派在招新,那张勘测图就是推荐信。那个帮派就是.......”
这个光斑好奇怪,还随着灰脚的左右移动不停动换位置。
“叮!”肖恩脑海中突然想起一种可能,那是他在前世“捞薯条”的时候的最爱——狙击枪用光学瞄准镜的反光!
“卧倒!”肖恩大喊一声朝着灰脚扑了过去,灰脚也惊讶于肖恩的动作和喊话没有说出下文。
“砰!”一个沉闷的枪声响起,灰脚的胸前长出一朵用血滋润的花朵。他不敢置信地捂着胸口,身体很快冰冷起来。
“砰!”也是一声枪响,这两个枪声几乎合为一体,是罗宾,他察觉到了枪手所在,朝着不远处的树林开了一枪。
肖恩跪倒在倒地的灰脚跟前,把身上携带的绷带一股脑地往他伤口里塞,只是这种战场急救的止血方案已经不起作用,大量的血还是一股一股地流着。
“说啊,是哪个帮派!”罗宾也一个健步跳到灰脚跟前,用力摇晃着他的脑袋,好让他清醒一些,他嘴里嗫嚅着想说出什么话,却只涌出一堆血沫。
灰脚也不甘心如此窝囊地死去,见自己说不出话,拼尽全力抬起指头蘸了蘸胸口的血,在地上画了个图案。
“那两个外乡人杀死了酋长!”
“白人都该死!酋长就不该跟他们交谈!”
“以血还血!”
七嘴八舌的印第安语从那十几个阿帕奇守卫嘴里冒了出来,虽然肖恩他们听不懂,但看那个神色也明白绝非宽宏大量的意思。
一支支手工做的木弓张开,铁箭化作流星飞到肖恩那里,肖恩赶紧弯腰躲在那一箱酒水后面,讽刺的是,阿帕奇人也害怕打碎酒瓶,没人敢再往那里射箭,转而六七个手持长矛和短剑的战士快速冲锋过来意图活捉。
肖恩探出头去,看着越来越近的阿帕奇人,肖恩把枪口抬了起来,他还没有扣动扳机。
“开枪啊!肖恩,不能再犹豫了,我们再不突围,下场要比灰脚还要惨了!”
下一秒,一颗装满了硝酸甘油的棒状炸药被肖恩扔上了半空,他微微瞄准,寻找着炸药的下落轨迹,好像打飞碟一般自信从容。
“轰!”这是肖恩手中的猎枪喷出的火舌。
“轰”!!!这是硝酸甘油在人群中化作的大烟花。
我不会再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