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我的牧场当然没有问题，甚至不会骑马不会放牛都不算什么，不会可以学嘛，要知道在一年前，我连牛都没有见过呢！”这一周以来出场率有些低的肖恩终于重回大众视野。在酒馆喝酒放松回来的他满口答应着卡洛琳和布尔金的请求。

“不过话又说回来，”肖恩的口气一变，又有了新的问题，“这一切有个前提，就是今年我还养牛。布尔金可能不知道，但卡洛琳一定还记得我们之前谈过的话题。今年的农业不景气，我那48头牛赚不到足够多的钱，我就只能干别的买卖了。”

“48头牛？你这个牧场好像不大哈？”

“布尔金你好像搞错了重点。重点在于我是否能将这些牛卖出去，而不是我的牧场小不小。”

“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肖恩。”这件事触及到了布尔金擅长的领域，他开始侃侃而谈，“我们家并不养牛，但是我结识过很多养牛的客户，他们会在夏天买青储的玉米。育肥公司也会在冬天买上一些谷物做育肥用。”

“他们有什么卖牛的秘诀吗？”

“有吧，一次卖五千头应该就是他们的秘诀。”

“我突然有些不想让你在我的牧场干活了，布尔金。你在斗嘴上出奇地有天赋，有没有尝试做個拍场面的主持人？”

妈的，先是嘲笑自己牧场小，又笑话自己养牛少，你他妈有没有个上下尊卑了？

“如果你还想在我这里干活的话，最好帮我的忙把牛给我卖出去。我不管你是用康利家族的名声去骗，还是谎称自己是华盛顿转世，只要能卖牛，我就把你收进我们的队伍中来。”肖恩给了他一个入职难题。

“上次你不是说你的牛被丹佛的农夫联盟俱乐部餐厅预定了吗？怎么又让布尔金给你想办法卖牛？”卡洛琳的胳膊已经开始往外面拐了。

“是的，是被预定的，但是你也知道，今年的局面有多难。你都要去被逼着卖马，城里人又哪里有闲钱来消费？十头牛已经是艾梅面子的极限了。”肖恩愁着脸给卡洛琳解释。

“如果肉质足够好的话，我想会有人买单的。比如我的父亲。”布尔金插话道。

“有些便宜就别逮着你父亲一直薅了，好不好？羊毛再多也会被薅秃的。”肖恩劝布尔金放过他的父亲。

“不，我是认真说的，如果你的牛肉质够好，也许我能帮你卖到一些高档餐厅。虽然阿尔梅纳不大，但我吃过的牛肉肯定比你多。”布尔金颇为自信地说道。

肖恩望着布尔金圆润的下巴，这句话颇有信服力。

“那就让莪们到丹佛去吧，我会让我的朋友带着一头活牛过来。”肖恩考虑了一下布尔金的说法，表示可以试上一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个有能力做销售的小伙展现一下他的天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能成功卖出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给你的提成，暂时一磅给你一美分好了。一头牛你就能赚上......十美金左右。”

“才十美金？我在阿尔梅纳吃一顿饭都要十美金吧？”布尔金过惯了少爷的生活，对这点钱有些看不上了。

“注意，布尔金，你已经不是康利家的小少爷了。你现在是李氏牧场的入职牛仔。还是没有编制的那种。别小看这点钱，你要是能给我把肉牛全卖了，四五百美金还不是松松到手吗？再想想以后，今年秋天，明年春天，我养的牛又有多少，你又能卖出多少？这个钱你赚都赚不完！”

肖恩只是当了多半年的牧场主，已经学会如何给下属画饼了。

布尔金也是吃过见过的，他撇撇嘴，没有再多说什么，不是为了卡洛琳，谁愿意搭理你肖恩......

下午的时候，肖恩和卡洛琳都给家里发了一封电报，卡洛琳告诉父亲自己成功地将家里所有待售的马匹全部卖出去了，让全家人都活动起来，带着马匹到阿尔梅纳来交接。他们可以选择货运火车，也可以选择从普韦布洛沿着阿肯色河一路向东到达道奇城，再向北到达阿尔梅纳。

而肖恩则是点名叫周明带上一头待售的公牛坐火车往丹佛去，他知道农夫联盟的所在地，见过世面的他也能照顾好牛。

之后他们就结伴到了火车站，买了两张去丹佛的车票。卡洛琳还要等父亲和哥哥过来交接卖马的事宜，她就先不回去了。

布尔金可怜兮兮地看着卡洛琳，他也想留下来陪她，不过在肖恩快要忍不住揍人的眼神中，卡洛琳还是微笑着劝他以事业为重，好好地给肖恩卖出这批好牛。

再者说，当格林先生和雅各布到了阿尔梅纳，看到布尔金那副死死追求的自家女儿的样子，还不狠狠给他一个下马威？还是让他跟着去丹佛卖牛好了。

于是在三天后，肖恩带着布尔金又回到了科罗拉多的首府，丹佛。

一下火车，布尔金就被丹佛的高楼吸引住了，酒店、歌剧院、图书馆、艺术馆一座比一座大，一幢比一幢高，这让刚出远门的乡下少爷康利眼睛都看花了。

“这还只是西部州的首府，如果你去过纽约、费城、芝加哥、巴尔的摩，你会更加惊讶的。不过不要着急，当我们的牛卖到东部去的时候，你也会有出差的机会的，而且会有很多次。”肖恩依旧给员工画着大饼。

他们一刻不停直接往农夫联盟的总部赶去。去一个地方的第一时间就是找朋友，这是肖恩一贯的做法。

不过艾梅·豪尔并不在总部，办公室的秘书说他带着助理去乡下了，他很早就注意到了今年的形势，他需要到乡下去待一段时间，实地去看看农民们的状况，也好在联盟内部做一些政策倾向。

扑了个空的肖恩只好在附近住下来，专心等周明过来。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时间，周明在第二天的下午赶到了火车站。

等他跟肖恩成功汇合的第一时间，就是不停吐槽肖恩的计划有多离谱——他一个华人在丹佛已经足够显眼的了，更别说他还赶着一头牛往市中心走来走去。

一路上他不知道遇见了多少警察，又给多少警察解释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好了好了，谁让你是牧场最有见识的一个了呢？”肖恩安慰着周明，让他好好休息。

屠宰肉牛也有讲究，首先就是要让牛在屠宰前一天停止饲喂，保证良好的休息和供水，于是第二天的下午，他带着布尔金往郊外已经考察好的屠宰场而去。

春天被烧掉的屠宰场已经被兑了出去，周围的建筑已经被拆掉，只剩下一个大框架还立在那里。肖恩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

在南普拉特河的沿岸可是遍布着大大小小数十家屠宰场，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嘱咐他们将自家带的牛收拾干净。

“记得要给它蒙上眼睛，伙计。不要给它带来痛苦。”肖恩不放心地告诉屠夫道，“一定要痛痛快快地给它个了断！

要不然牛肉就要发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