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在梅云观。
皇上和淑妃偶遇了归家抱着二姑娘出来散步的丫鬟和奶娘。
归家姑娘生的玉雪可爱,淑妃抱着便不忍放手。
皇上见淑妃很喜欢归家小姑娘,笑着告诉淑妃等回宫后将小姑娘召进宫内陪她几日。
娴妃知道此事越发黯然,一个淑妃已经让她失去了帝王的宠爱,若是再加上一个粉妆玉琢的孩子,那德容公主岂不是连父皇的宠爱也要失去了。
她越想越不安,正好玄灵道长为她讲道,无意中说起归家二姑娘命格之事,娴妃鬼使神差便让玄灵道长除掉归家姑娘。
而玄灵道长也答应了。
自从有了淑妃的前车之鉴,她绝不会再留下任何对自己和德容不利的潜在威胁。
娴妃道:“道长当初答应我的事,如今成了这样,要如何跟我解释。”
“娘娘,”玄灵道长含笑道:“归家姑娘能够逃过一劫亦是天命,天命如此恕贫道也无能为力。”
娴妃道:“谁的天命大得过皇家的天命?我知道道长定然有办法。”
玄灵道长道:“当初归家老夫人想要让二房继承十二御窑,贫道曾经试过,但被她躲过了。归二姑娘的命格奇诡,贫道担心若是一击不中反而连累娘娘。”
娴妃哼笑道:“当初你用的什么法子,说来我听听。”
“就是用了些致幻的迷香,被她识破了。”玄灵道长道:“幸好当初她没有张扬,要不然贫道也难以脱身。”
“我相信玄灵道长也不是浪得虚名。”娴妃道:“必要时候,用一些非常手段其实也是可以的。”
玄灵道长沉吟了一下,“有是有,但需找一个能够用生命献祭诅咒她的人,但谁跟她能够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又谁甘心用自己的命献祭?”
娴妃极感兴趣道:“道长细细说来听听。”
“这也是巫蛊之术的一种,若是诅咒不成,献祭之人遭到反噬必死无疑。”玄灵道长目光沉沉地看向娴妃,“这人心中仇恨越大,念力便会越强。”
娴妃沉吟了几息,道:“我会留心有没有这样的人,道长也要上心才好。最好是连......”
“娘娘不要为难贫道。”玄灵道长打断她,“人的命格分三六九等,贫道道法一般,可没有能力也没有胆子叨扰天命之人。”
“那好。”娴妃也不多话,起身道:“归家的事情你尽快解决,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两日后,皇上与娴妃带着德容公主和三皇子回了皇宫。
德容公主和亲在即,南书燕已经将所有嫁妆中的瓷器送到了颐和居。
周宽望着面前精致的瓷器,抬起头来看着南书燕,“姑娘,先生知道你有如此能耐,定然安心了。”
南书燕微笑着仔细看过最后一套茶盏,笑着道:“爹爹若是在,他只会做的更好。”
周宽眼眶微湿,“昨日上行当铺的刘掌柜过来,说是老爷留下的铺面和田产姑娘是要收回来自己管着还是继续由上行当铺帮管着?”
“虽然德容公主的嫁妆已经完成,但接下来宫中的瓷器单子应该也快出来了。”南书燕低头在册子上记下瓷器的编号花型,“爹爹和刘叔是多年老友,那些铺子田产依然由他帮打理着,只是每年也要从中抽出利银给他,不能让他白帮忙。”
周宽也是这样认为的。
姑娘现在一心忙着烧制瓷器,这些田产铺子让刘渡帮打理最好。
南书燕将德容公主的嫁妆瓷器全部登记入册,才合上册子道:“宽叔,明日工部将这些瓷器运走,你也休沐两日,可能过不了多久,御窑又要忙起来了。”
周宽笑着道:“我在颐和居守着哪里有你们辛苦,你不必顾念我,休不休的我自有安排。”
南书燕笑着道:“还是休两日吧,远山伯可是早就盼着能跟你一醉方休了。”
周宽一听,笑了起来,“远山就是这个性子。行,等工部将瓷器收走,我便休沐一日,顺便陪他喝两盅。”
南书燕又与周宽说了几句闲话,才走了出来。
刚出门,便见霍炎立在门前石狮子旁,看见她微微一笑,“我去了归家,说是你来了颐和居,便过来了。”
南书燕唇角微翘,“你来了也不进去,这要是被过往的人看见了,还以为颐和居出什么事了。”
霍炎绽唇一笑,“谁不知道我是督陶官,在这里出现也很正常。”
两人默契的并肩往前面走。
霍炎道:“这次去梅云观,娴妃果然单独见了玄灵道长,她们暗中确实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南书燕:“那日你走后,我也仔细寻思过,爹爹说的好听是督陶,也算朝廷命官,说的普通点就是个匠人,如何会得罪宫里的嫔妃。唯一的可能就是姐姐。
姐姐只用了一年时间,便封了淑妃。在圣上没有嫡子的情况下诞下了长子。”
女子目光宁静,双手交叠在身前走得十分沉稳,“这样看来姐姐当初定然是宠冠后宫。而深宫女子最在意的便是圣上的宠爱,姐姐这样足够让人嫉恨了,只是这跟当初还是婴孩的我又有什么关系?”
女子停住脚步,侧头望向霍炎,“也许,当初在梅云观时姐姐当真见过我。那人极有可能是报复姐姐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童下手。
这宫中,除了娴妃,无人知道淑妃是归家的姑娘。”
霍炎眼里带着赞许,她说的也是他想的。
之所以没在梅云观戳穿娴妃和玄灵道长,主要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这事迟早会弄个水落石出,不过,这次娴妃和玄灵道长的计谋我倒是知道了个大概。”霍炎道:“他们想用巫蛊之术诅咒你,但必须要找一个真正仇恨你的人献祭,若是诅咒不成,那人便会遭到反噬。”
“诅咒?”南书燕愣了愣,他们居然想到这样的荒唐的法子对付她一个匠人之女。
若是放在之前她是不信什么巫蛊之术的,但重回了这一世,她不知道所谓的巫蛊之术对她有没有用。
霍炎看她不语,以为她在担心,便道:“姑娘不必害怕,当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巫蛊之术,我会让人密切的注意着,只要他们一动,证据确凿定然再无翻身之日。”
“我不是害怕。”南书燕哂然道:“她们既然要找最恨我的人,那便非李泰来莫属了。我倒要看看他对我的诅咒究竟能奈我何?”